南大吉于明世宗嘉靖二年(1523)二月出任浙江绍兴知府,时年三十七岁;至嘉靖四年(1525)五月离开绍兴归里,在绍兴知府三年。其间,瑞泉公大吉与王阳明交往过从甚密。南大吉当年会试中式,举二甲进士第,王守仁因为是主考房官的原因,故与大吉有座主之称。
王阳明,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号阳明,学者称为阳明先生,官至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是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是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时王阳明在越讲明理学,“以致良知为宗旨,以慎独改过为致知工夫”。南大吉因门生身份,故受王阳明“致良知”学说影响较大,其经历了王阳明在绍兴创立“致良知”学说并讲学的主要过程。
南大吉作为绍兴郡守,还为王阳明讲授“致良知”而开辟稽山书院,另外还修建了万松书院、龙首书院等。稽山书院在越城卧龙西岗,旧时为北宋范仲淹知越州时所建,南宋时朱熹亦到此讲学,故闻名于东南。但当南大吉任绍兴郡守时,稽山书院早已破败不堪,而这时四方负笈求学之士益多,阳明书院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学生了,于是南大吉对其进行修葺一新,复稽山书院之名,为王阳明讲授致良知学说创造了便利条件。王阳明说:“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岗,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6]南大吉实际上是以王阳明门生的身份亲做表率,“致知之学,亲民之政”,参与并讲习传播阳明心学,对王阳明的“致良知”学说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明光禄寺卿三原大儒马理为南大吉所撰墓表中亦言:“至于前钱氏所遗镇东山阁、晦翁(朱熹)所建稽山书院,俱存遗址而已,先生与肇造之如初。府学及八邑诸生,尝躬率诸令诲之得之。复拔诸髦士于稽山书院,令其亲炙。乃给之饮食笔劄,俾专心向学无他累焉。以故从游之士成者十九,至今绍兴科目之盛始于乙酉,夫先生作人之功顾可少邪!”
嘉靖三年(1524),南大吉对王阳明的主要著作《传习录》进行刊刻,并为《传习录》作序。
嘉靖五年(1526)南大吉罢官离开绍兴,回到渭南,创办湭西书院,成为王学在关中的首位传播者。明代关中大儒冯从吾也说:“文成公门人虽盛,而世传其学者,东南则称安成邹氏,西北则称渭上南氏。”南大吉于归程中曾寄书王阳明,“勤勤恳恳,惟以得道为喜,数百言,无一字得丧荣辱之间”。南大吉自绍兴归里途中,向老师王先生写信汇报自己对王学的感悟,以及离开老师的不舍之情。阳明先生非常感动,满怀深情给南大吉手回信一封,为现在《传习录》所载《答南元善》一篇,云:“关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沈毅之质,明达英伟之器,四方之士,吾见亦多矣,未有如关中之盛者也。然自有横渠之后,此学不讲,或亦与四方无异矣。自此关中之士有所振发兴起,进其文艺余道德之归,变其气节为圣贤之学,将必吾元善、元真昆季始也。”
南大吉有一首五言古诗《示弟及诸门人十五首之一》,说明了他的思想中,亦有正统关中理学思想,又有受学于王阳明先生后对良知的感悟:(www.daowen.com)
昔我在英龄,驾车辞赋场。朝夕工步骤,追踪班与扬。
中岁遇达人,授我大道方。归来三秦地,坠绪何茫茫。
前访周公迹,后窃横渠芳。愿言偕数子,教学此相将。
图九 《渭南县志》湭西草堂位置图
南元善昆季(人称二南先生)归里后,先后创办了湭西书院、姜泉书院,马理撰墓表云:“先生归田日温寻旧学弗辍,四方弟子云从,乃构湭西书院以居,至弗能容。”明代渭南人才科目之盛,实始于此。二南先生门人中多有佼佼者,出名的有明河南巡抚李宗枢(富平人)、薛腾蛟、贺府、裴贞、王麟、孙一正、孟重、杨光训、郭俊、史记事、张经世、刘芳、侯于鲁、贾玙、秦邻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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