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泉先生任府绍兴之前曾作《守辨》曰:“君子学以行道,余则弗论也。”学以践行,是为“躬行君子”。
明嘉靖二年(1523),南瑞泉先生以户部郎出守绍兴,任绍兴知府。以“敏以临政、忠以事上,敬以使民,果以御变,勋劳王室,润泽生民”为要,更以“泽被苍生,功在社稷”为己任,也是致力于对平生所学的实践。先生至绍兴府则见府城、公署、庙堂、学校等破败不堪,于是瑞泉先生以身作则,早晚勤政不辍,根据事情轻重缓急依次图之,并任贤选能,凡是不便民众的积弊均予以革除,绍兴府面貌为之一新。
时阳明先生丁父忧在里,并倡道东南讲授良知学。因瑞泉先生为正德六年(1511)殿试阳明先生分房所取之士,故阳明先生与瑞泉先生又有座主门生之谊。瑞泉先生及弟逢吉、侄南轩俱从阳明先生学。南轩《跋刻先伯父瑞泉公集》曰:“当先伯父瑞泉公携余父受学阳明先生时,余方总角,伯父每命执古本《大学》侍立于旁听焉。”
《明儒学案》记瑞泉先生“观摩之久,因悟人心自有圣贤,奚必他求?”瑞泉先生辟稽山书院,身亲讲习,择八邑俊才读于书院及府学中,于是明季东南人文自此而盛。(www.daowen.com)
瑞泉先生在绍兴期间,敢冒天下非议阳明心学之难,而续刻阳明先生《传习录》于世。并亲作《刻传习录序》:“故夫圣贤之言,将以明斯道而示诸人,使天下之人晓然知道之在,是而庶民兴焉。庶民兴则邪慝息,邪慝息则万物序而天地官矣,然后圣贤之新始安而其言始已矣。”瑞泉先生所倡导的“道”,目的是“庶民兴而邪慝息”的道,非无为之道。又说“是录也,门弟子录阳明先生问答之词、讨论之书,而刻以示诸天下者也。……而窃见夫所谓道者,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人心之所同然者也”。阳明先生在《答南元善》书中对其良知之体做了较为详细的说明:“盖吾良知之体,本自聪明睿智,本自宽裕温柔,本自发强刚毅,本自斋庄中正,本自文理密察,本自溥博源泉而时出之,本无富贵之可慕,本无贫贱之可忧,本无得丧之可欣戚,爱憎之可取舍”,其语尽出于《中庸》至圣章。后来桂萼质疑阳明先生良知之体乃伪学,其门生黄绾亦辨之,说致知出于孔氏,而良知出于孟轲性善之论。亲民则《大学》旧本所谓亲民者;而知行合一,为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只一事也这些都驳斥了桂萼等对阳明学说的非议,阳明先生良知之学本自孔门正传而有所振发,而后传之是肯定的。
南大吉守越三年,亲民仁政,重视教育,查革奸弊,严正士风,申明仪礼,兴修水利,遗泽苍生。其为道不空为其说,真正在实践中致力其所学良知。在与赵文载的信中则言:“尝勉强自树求诸心,以徵诸民,利惟其当兴而有福于民者则兴之,功不邀于一时。弊唯其当革而有祸于民者则革之,名不为乎一己。风则欲移而淳之也,而不苟从夫众见之同。俗则欲易而之厚也,而不窃畏夫群言之乱。”
瑞泉先生明德、亲民、仁政、革弊,终因触动豪族利益而遭蜚语中伤,以致嘉靖四年冬入觐考察时遭遇不公,遂浩然无愧,罢官归于渭南。面对诽谤中伤,他在寄书叶天球的信中说:“古之君子不以毁誉得丧动其心,是以学日进而德日修也。……至今年且四十矣,而兹归也,反之于心若无愧焉。”阳明先生则评价南大吉:“关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沈毅之质,明达英伟之器,四方之士,吾见亦多矣,未有如关中之盛者也。然自有横渠之后,此学不讲,或亦与四方无异矣。自此关中之士有所振发兴起,进其文艺于道德之归,变其气节为圣贤之学,将必自吾元善昆季(南大吉兄弟)始也。”嘉靖后期,关学集大成者冯从吾评瑞泉先生说:“元善笃信文成,而毁誉得失不能夺,其真能‘致良知’可知。”此时,关学发展虽有门户之分,各学者造诣亦有不同,但同源一脉,俱为孔门而下之余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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