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吉首先从人性善合天地万物的视角阐释了“心之良知本一”论题。“夫人性之善也,合天地万物而一体者也”是对“以其(良知)运于天而言谓之命,以其(良知)赋于人而言谓之性”的进一步阐释。
先秦时期,孟子首次提出人性善的论题。其所谓“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3]。尽心之善,知人本性,则尽天命,所以要通过“尽心养性”的功夫修养,充分体悟天命赋予人的本性,进而推之,则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孟子注重主体日用伦常的道德践行,自然生发和流露人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以仁义礼智信修身进德,推己及人,则“万物同体”。南大吉亦是从人性善合天地万物一体的角度论证“心之良知本一”的论题。他在《师论》中谈道:
夫人性之善也,合天地万物而一体者也,人之所同也。故夫人之心无弊也,亲岂唯其父子,苟见一夫之茕而无弗哀也;爱岂唯其花鸟,苟见一器之毁而无弗惜也。时而见云翔也,而无弗与适也;时而见川泳也,而无弗与悠也。是夫人之性也,是固天地万物而一体者也。圣人尽之,君子反之,众人弊之耳矣。[4](www.daowen.com)
人性为善,无所遮蔽,能够在日用伦常中推而扩之,显而尽之。于是,个体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与“万物同体”,如“亲”不仅包含有父子等血缘关系之“亲”,亦包含有对鳏寡孤独者生发的亲近怜悯之感;“爱”不仅表现为对花鸟可爱之物的喜爱,也有对“一器之毁”的无限惋惜怜爱;如遇“云翔”之类的景观,无不感到闲适自得;观其“川泳”之类的景象,无不有悠然浩荡的胸襟。在南大吉看来,圣人与众人“心之良知本一”,只不过圣人能够尽心性之道,尽显良知本然;君子能以善反之,众人之心则有所遮蔽,良知未能显现。圣人能将人心推诸天地万物,将仁爱德性付诸天地万物,将自我融于天地万物之间。如何推己及人,扩而充之?在于“思圣人之所以为教而学以教之”。“圣人之视斯人也,由己推而纳之沟壑之中也。是故循循然而善诱之,过者俯而就焉,不至者企而及焉。去其蔽以复其本性之善而已矣。所谓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固非裂我之善而增之彼,亦非恃我之长而攻其短也。然则孔子之所以不能拒互乡童子者,果待物之洪哉?夫是之谓以善养者也。”[5]圣人视人待物,能够将自己囊括在万物之中,传道教人“循循然而善诱之”,使过者与不及者在谆谆教导后处之得当,恢复人性善的本质。以先知、先觉者教育和引导后知、后觉者,通过“知”而“察”,“知”而“返”,发其“善端”,“善端之发而求之于心,以扩充之”,进而充盈于万事万物。孔子不拒互乡童子,而尽“养善之道”,则是“视天下万物无一物非我”的“万物同体”思想。
人心之善为人本心所具有,本然完整地自发与呈现,推而及之,扩而充之,则与天地万物为一体,这正是在“心之良知本一”命题的前提下,“以其(良知)运于天而言谓之命,以其赋于人而言谓之性”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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