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4640背文书《布破历》第4行：

（四月）十六日支与使僧文赞细布壹匹。

第18—19行：

（六月）十日支与使悉甫、潘宁等二人共支粗布壹匹。

《纸破历》第248行：

（辛酉年二月）廿七日支与引路人刘悉多咄令细纸两帖。

三次提及璨微及使。日本学者藤枝晃在其《沙州归义军节度使始末》第四节《归义军和唐之关系》中，引用P．2569《官酒户马三娘龙粉堆牒》文以后解释说：“所谓微使恐怕是宣徽使的假借字。”又说：“从这件文书中可以看出，中央所派遣的宣徽使一行六人，和西州回鹘的使者三十五人在这期间一直停留在沙州。”

微使就是使，藤枝作微使未尝不可。《龙龛手鉴》入声卷四玉第八去声：

、、（二俗）璨（正，仓且反，美玉也。）

同书上声卷二手第一去声：

（俗）（正，七计反，挑取也；又苍葛反。）

、形音相近，互相假借是完全可能的。并且，就在P．2569文书中，《马三娘龙粉堆牒》作“微使”，而《押衙阴秀丰牒》则称“微使”，可见，微使和璨微使是同一回事。

然而，藤枝以为微使就是宣徽使则恐怕是不对的。我们先来看宣徽使。《资治通鉴》卷二四三唐穆宗长庆三年四月条：

丙申，赐宣徽院供奉官钱，紫衣者百二十缗，下至承旨各有差。（胡注，唐中世以后，置宣徽院，以宦者主之，其大朝贺及圣节上寿，则宣徽使宣答。徐度《却扫编》曰：“宣徽使，本唐宦者之官，故其所掌皆琐细之事。本朝更用士人，品秩亚二府，有南院、北院，南院比北院资望尤优，然其职犹多因唐之旧，赐群臣新火，及诸司使至崇班、内侍、供奉、诸司工匠、兵卒名籍，及三班以下选补，假故、鞠劾，春秋及圣节大宴，节度迎授恩命，上元张灯，四时祠祭，契丹朝贡，内庭学士赴上，督其供帐，内外进奉名物，教坊伶人岁给衣给衣带，郊御殿，朝谒圣容，赐酺，国忌，诸司下别籍分产，诸司工匠休假之类。”今观穆宗所赐，则宣徽院官员数多矣。）

可见宣徽使以宦者为之，所掌皆琐碎细小之事。同书卷二七二后唐庄宗同光元年条：

初，李绍宏为中门使，郭崇韬副之。至是，自幽州召还，崇韬恶其旧人，位在己上，乃荐张居翰为枢密使，以绍宏为宣徽使。绍宏由是恨之。（胡注，唐制，宣徽使在枢密使之下，且权任不及远甚。）

李绍宏出朝为中门使，入朝才为宣徽使。《文献通考》卷五八《职官》一二宣徽院条：

唐置宣徽南北院使，有副使。梁因之，后唐省副使，院在枢密院北。二使共院而各设厅事，使一人检校官为之，或领节度使及两使留后，阙则枢密副使一人兼领二使，亦有兼枢密副使，签书枢密院者。南院使资望比北院使稍优，然事皆通掌，只用南院印，掌总领诸司及三班内侍之籍，郊祀朝会，宴飨供帐之事，应内外进奉，悉检视其名物，分掌四案，曰兵案，曰骑案，曰仓案，曰胄案，其吏史则有都勾押官、前行后行，其给使则有知客、押衙、道引、行首之属。

这里叙述的宣徽使的特点亦和《资治通鉴》相差无几。而本文书中出现的璨微使则有僧人为之者。并且，假若璨微使就是中央派遣的宣徽使，依照记载的体例，也该是写作“天使”的。

职掌、身份既已不同，同音假借又非可能，璨微使非宣徽使是确凿无疑的了。那么璨微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先从P．3569《官酒户马三娘龙粉堆牒》入手。

由于藤枝在引用这一牒件时，检校有疏漏之处，特别是对关键字眼的辨认不甚过细，因此影响了对微使的理解。我们把这件文书重新移录于下（并随处校注）：

1　官酒户马三娘龙粉堆

2　去三月廿二日已后，两件请本粟叁拾伍驮，

3　合纳酒捌拾柒瓮半，至今廿二日，计三十一日，

4　伏缘使客西庭、微及凉州、肃州，蕃

5　使繁多，日供酒两瓮半以上，今准本数

6　欠三五瓮，中间缘在四五月艰难之

7　济（际），本省全绝，家贫无可吹饮，朝

8　忧败阙。伏乞

9　仁恩，支本少多，充供客使，伏请

10　处分。

11　牒，件状如前，谨牒。

12　　　　　　　　光启三年四月　日龙粉堆牒

13　“付阴季丰算过，廿二日，淮深。”

14　押衙阴季丰

15　右奉　判令算会，官酒户马三娘龙粪堆

16　从三月廿日于官仓请酒本粟贰拾驮，

17　又四月九日请酒本粟壹拾伍驮，两件共

18　请粟叁拾伍驮。准粟数合纳酒捌拾柒

19　瓮半。诸处供给使客及设会赛神一一

20　逐件算会如后：

21　西州回鹘使上下叁拾伍人，每一日供酒捌斗陆升

22　从三月廿二日至四月廿三日中间计叁拾贰日，

23　计供酒肆拾伍瓮伍斗贰升。璨微使上下

24　陆人，每一日供酒壹斗陆升，从三月廿二日至四月

25　廿三日中间计叁拾贰日，供酒捌瓮叁斗贰升。

26　凉州使曹万成等三人，每一日供酒玖升，从三月

27　廿二日至四月廿三日，中间计叁拾贰拾（日），供酒肆瓮

28　半壹斗捌升。又凉州温末及肃州使，从四月一日

29　到下瞻（担）酒壹瓮，料酒从四月二日至四月十五日

30　发，中间壹拾肆日，上下壹拾壹人，每一日供酒贰斗

31　肆升，计供酒伍瓮半陆升。三月廿三日鎷匠

32　王专等支酒壹瓮。四月十日赛官羊神用酒

33　壹瓮。四月十四日夏季赛祆用酒肆瓮。

34　十五日上窟用酒两瓮。十七日祭雨师用酒

35　两瓮。廿一日都香（乡）口赛青苗神用酒壹瓮。

36　廿二日西衙设回鹘使用酒叁瓮。已上诸处

37　供给计用酒捌壹瓮半贰升，准粟数

38　使用外余欠酒伍瓮伍斗捌升。

39　右通前件酒一一检判凭算会如前，

40　伏请处分。

41　牒，件状如前，谨牒。

42　　　　　　　　　　光启三年四月　日押衙阴季丰

43　“西州使今月廿五日□□

44　□瓮酒自供，廿三日。”

（后残）

假若我们把《官酒户马三娘龙粉堆牒》和《押衙阴季丰算会牒》比较一下，则很容易得出这样的对应关系：

西庭——西州回鹘使

微——璨微使

凉州——凉州使、凉州温末

肃州——肃州使

而这些“使客”，马三娘龙粉堆牒中是统称为“蕃使”的！

璨微使既是“蕃使”，璨微就很可能是译音了。那么，璨微的方位何在呢？其实，《马三娘龙粉堆牒》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信息：凉州、肃州并列在沙州之东方，西庭、微并列则在其西向。更确切一点，璨微的方位恐怕在敦煌的西南。P．4640背文书经常出现的都押衙罗通达，在斯坦因劫走文书中就有一个他的邈真赞，其间即提到了微，现在移录S．4654文书于下：

1　唐故归义军节度衙前都押衙充内外排阵使银青

2　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豫章罗

3　公邈真赞（并序）管内释门□□通三学大法师知都判官沙门福祐撰

4　豫章公讳通达，字琇环。公乃负雕鹗之性，出自豪

5　宗；兼鸿鹄之能，英门□子。少而异俊，深知礼乐之方；

6　长备雄才，穷晓黄公之术；家行五教，每严训□

7　子之风；国守四儒，众叹悬鱼之政。故得文成玉雪，不

8　映而览千张；武亚金星，弦鸣而空坠雁。练兵九拒，

9　终朝不暇，颜蒐军训将六奇，寝铁无亏于战塞。

10　洎金山王西登九五，公乃备位　台阶，　英高国相之班，

11　宠奖股肱之美。遂乃阗路阻，艰危，骁雄

12　点一千精兵，公次权两旬便至。于是机宣韩白，谋

13　运张陈，天祐助盈，神军佐胜。指青蛇未出于(www.daowen.com)

14　匣，蕃丑生降；表白虎才已临旗，戎虻伏死。弯□

15　一击，全收两城，回剑征西，伊吾弥扫。方保延龄固

16　寿，辅　主输忠，奈何疾遽伏床，掩归大夜。

17　乌呼！良材斯折，泣弘演之忠贞；英明早亡，叹耿恭之绝

18　迹。悲嗟路博，苍为不舂；哀悼亚夫，邻人罢杵。□孤

19　　　　　　子，望朱门而不回；图形写真，流万固而永

20　　　祀。余奉赞记，不勉所邀，自愧契瓶，乃为之

21　　　辞曰（下残）

文书中称“阗路阻，艰危”，可见在沙州至于阗一线。文书称罗通达战功“于是机宣韩白，谋运张陈，天祐助盈，神军佐胜。指青蛇未出于匣，蕃丑生降；表白虎才已临旗，戎虻伏死。弯□一击，全收两城，回剑征西，伊吾弥扫”。其中的“青蛇”“白虎”当是指东方、西方。这次战争以归义军的胜利而告终是无疑问的，但是战争的具体年代不详，对手中是否有东面的甘州回鹘也不甚清楚，这些尚待探讨。但是大致年代在“金山王西登九五”之后不久，战争发生的地区包括伊吾则是明明白白的。关于这次战争的西方战场，P．3718《张良真写真赞》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1　唐河西节度押衙知应管内外都牢城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

2　御史大夫上柱国清河郡张公生前写真赞并序

3　　　　　　　　　　　释门法律知福田司都判官灵佼撰

4　公字良真，则前凉天锡第二十八代之云孙矣。　公乃早岁

5　清廉，神童立效，龆年殊杰，异绩纳于　王庭，恒怀仁

6　义之心，罕慕忠贞之操，业同笔海，擅彰七步之端，德备

7　田韩，实蹈灌婴之迹。　故主司空称惬，荐为委首乡大□

8　久岁均平，广扇香风御众，故得民谈美顺，训俗嘉严

9　恪之威。金山王时光荣充紫亭镇主，一从莅任，独静

10　边方，人皆赞　舜日之欢，野老叹　尧年之庆。三余

11　无暇，奉国输劳。是时西戎起万里之危，域主隘

12　千重之崄。　君王愠色，直欲自伐貔徒，贤臣匡谏而

13　从依，乃选谟师而讨掠。关山迢，皆迷古境长途；

14　暗碛鸣砂，俱惑眢阡卉陌。　公则权机决胜，获收

15　楼兰三城，（宕？）雄番，颖脱囊锥，此日仍充管内外

16　都牢城使，自居崇列，才经三五之秋，昼警夜巡，坚

17　卫郭郛雉堞，累率少年，□伤淳维之孙，敌毳幕

18　雪岭之南，牵星旗于伊吾之北。

19　元戎节下，不辜毫之非，异　郡遐方，数受钦

20　哲之捧。龄当八九，晓悟幻化之躯，恳慕真宗，妙

21　达一如之理，每念聚散有限，受灭将临，四蛇不顺于

22　胸怀，二鼠闇吞于己体，时乖颜象之侣，家亏子

23　子之用，俄倏寿终，复恐世仪有之，偶因凋瘵，

24　预写生前之容，故命良工，爰缋丹青之貌，佼以忝

25　为宗流之睽，槐市之音，枉简美然，聊表琐陋之颂。

26　其词曰：

27　间气仁控　膺宿生焉　幼而别众　长而精妍

28　忠能奉国　孝行早全　故府为友　同话同筵

29　宠赐乡领　处侣无喧　虽居荣位　每弃妖言

30　文怀梦锦　武迹啼猿　偏优镇将　二八余年

31　调风易俗　坚守陲边　雄戎起雾　杜路西天

32　金王跮切　选将百千　甲兵之内　公独冲先

33　不逾晦朔　破收攻圆　虏降蕃相　金玉来川

34　委牢城务　酬安眠　从心之岁　翘情善缘

35　投师就业　顿捐盖缠　乃身不久　俄恐逝迁

36　庭唯一子　息之良贤　时因少疾　风烛难连

37　乃召匠伯　绘影生前　遗留祀礼　亲佐亏愆

38　余以寮识　聊表周旋

39　　　于时天成肆年岁当赤奋若律中夹钟萱年□□

罗通达的“回剑征西，伊吾弥扫”在这里成了“获收楼兰三城”，而战争胜利的原因很大部分倒在于张良真的熟悉地形，引导沙州汉师走出“暗碛鸣砂”才转危为安而“权机决胜”。这样的话，璨微就可能在楼兰一带了，而和《罗通达邈真赞》中的“阗路阻，艰危”相印证，它又正好位于于阗沙州之间。

其实，张良真的熟悉地形是不足为怪的。在“金山王时光荣充紫亭镇主”以前，他曾是张承奉归义军的押衙，P．4640文书256—257行“（辛酉年三月）十一日支与于阗使押衙张良真画纸壹帖”的于阗使就是《写真赞》中的张良真。非但如此，更早些，就是在索勋掌权之际，张良真就在璨微地区活动。P．2803是张良真的一份状，录之于下：

1　押衙张良真，先伏蒙长使充毗界内，便逢

2　离乱，良真掌宗，身自将货物少多

3　被璨毗人劫将，名及物色谨具如后：大宰

4　相女婿劫锦非，绫壹匹又丈（？）寄（？）

5　绮绫壹，一丈捌尺，非罗士尺弓壹张，又被

6　女婿兄龙将绿皱文皮两张，花弓袋

7　两个，弓两，细布壹匹（下残）

这份文书虽然不全，也没有具体年代，但是在同一号上却又有《索大力状》一份，写明的绝对年代是景福三年，亦即公元893年，张良真之状的年代亦应相近。这份文书称张良真“长使充璨毗界”，而由于离乱，货物被“璨毗人劫将”，于是便上了劫将人“名及物色”的条目。

这是一份重要的材料。状中的璨毗，就是《马三娘龙粉堆牒》《阴季丰牒》《罗通达邈真赞》以及《归义军布纸破用历》中璨微或。之所以这样说，我们可以从音韵学上得到印证。

璨微和璨毗，前一字的相同毋庸置论，假若后一字，它们的发音也十分接近。微和毗在《广韵》声系中的地位如下列（据丁声树《古今音对照手册》）：

微　无非切　止摄合口三等平声微韵微母

毗　房脂切　止摄开口三等平声脂韵并母

微之声母为微母，毗为并母，微母并母同属唇音，唐代微母、并母都有鼻音，可见两字声母发音相近。微、毗之韵母各为微、脂，这在唐代基本不分，可见二字之韵母亦相似，因此毗、微二字的读音十分接近，而璨微又是一部族的译音，译成“璨毗”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说光从音韵学角度上来论证其真实性还仅仅是推测的话，那么，从上所引录的罗通达、张良真的材料不是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么？

璨毗是个地域概念，又是个部族概念。从P．2803《张良真状》称“长使充璨毗界内”“货物少多被璨毗人劫将”中，就可以知道这一点。并且，璨毗人又设官立职，状中就有“大宰相”之称谓。要是从“女婿兄”叫“龙将”这一点来推测，则恐怕和焉耆人有点关系。S．367《沙州地志》称：“龙部落本焉耆人，今甘、肃、伊州各有首领。其人轻锐健斗，皆禀皇化。”

再进一步，我们提出下面这样一个假设。

《罗通达邈真赞》称“阗路阻，艰危”，尔后，“回剑西征，伊吾弥扫”；《张良真写真赞》称“西戎起万里之危，域主隘千重之崄”，尔后，“乃选谟师讨掠。关山迢，皆迷古境长途；暗碛鸣沙，俱惑眢阡卉陌”，尔后，“公则权机决胜，获收楼兰三城”，“虏降蕃相，金玉来川”。

这“伊吾弥扫”之“楼兰三城”何在呢？S．367《沙州地志》称：

石城镇，东去沙州一千五百八十里，去上都六千一百里，本汉楼兰国。《汉书·西域传》云，地沙卤，少田，出玉，傅介子既杀其王，汉立其弟，更名鄯善国。隋置鄯善镇，隋乱，其城遂废。贞观中，康国大首领康艳典东来居此城，胡人随之，因成聚落，亦曰典合城。其城四面皆是砂碛（上元二年改为石城镇，隶沙州。）　屯城，西去石城镇一百八十里……

新城（东去石城镇二百四十里，康艳典之居鄯善，先修此城，因名新城，汉为弩之城。）

蒲桃城（南去石城镇四里……）

萨毗城，西北去石城镇四百八十里，康艳典所筑，其城近萨毗泽，山险阻，恒有吐蕃及土谷浑来往不绝。

鄯善城，周回一千六百四十步，西去石城镇廿步，汉鄯善城见今摧坏。　播仙镇（故且末国……上元三年改播仙镇。）

古屯城，在屯城西北，　　湟末河源从南山大谷口出，其源去镇城五百里，经且末城下过，因以为名。以前城镇并陷吐蕃。

楼兰三城必在其中无疑。然而，我们又注意到萨毗城，它在石城镇的东南四百八十里，以城近萨毗泽而命名，恒有吐蕃及吐谷浑来往不绝。莫非它就是璨毗？

《旧唐书》卷一四四《尉迟胜传》称尉迟胜“本于阗王珪之长子”，天宝中到长安，后来“授右威卫将军、毗沙府都督还国，与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同击破萨毗播仙”。可见于阗和萨毗播仙是很有些联系的。

从地理环境联系史实来看，“阗路阻”了，“艰危”了，而进攻的偏偏又是伊吾。石城镇地当沙州、于阗之间，伊吾要切断于阗、沙州的联系，攻占石城镇是厉害的一着，而石城镇一旦被占，与归义军保持关系的萨毗自然“艰危”了，而张良真在金山国时期“光荣充紫亭镇主”，紫亭在沙州西南二百里左右，萨毗又在石城镇东南四百八十里，石城镇又在沙州西一千六百里，这样，尽管紫亭、萨毗相隔远了一点，但从大体方位上讲是一致的。而在张良真“充紫亭镇主”以前，则“长使充璨毗界”，张良真参与进击西戎，“权机决胜”“获收楼兰三城”，这就有内在的联系。因为战役的胜利，打通了沙州、于阗的道路，那里的“金玉”也就到沙州来了，《归义军纸破历》中，张良真充于阗使，也不难想象出是由于他的熟悉地形地理。如此，张良真的立功不是偶然的，璨毗和萨毗很可能是同一地域。

从音韵上考虑，璨毗和萨毗也很有可能是一音两译。《广韵》系统中：

萨　桑割切　山摄开口一等入声曷韵心母

璨　苍案切　山摄开口一等去声翰韵清母

这两字的发音是很相近的。假如以《龙龛手鉴》上的“”印证则是：

　仓葛切　山摄开口一等入声曷韵清母

由于清母心母同属齿头音，且其一是次清音，一是全清音，萨和璨的差别是很细微的。

当然，萨毗城是否就是璨毗还有待于更进一步的证实，这里不过提出一个假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