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的文化人傅崇矩所著《成都通览》载,一九〇九年成都有茶馆四百五十四家。二十多年后,成都《新新新闻》报一九三五年一月统计,成都的茶馆有五百九十九家。到一九四一年原成都市政府编制的统计表列,成都茶馆为六百一十四家,其会员人数居全市工商业第五位。截至一九四九年,成都市茶社业同业公会记载,茶馆数目为五百九十八家。由此可见,从一九〇九到一九四九的四十年中,成都市茶馆少则四百多家,多则六百家以上。这大致能反映出成都茶馆的变化。
成都茶馆的火爆,也有数据可供证明。杨忠义、孙恭《品茗锦江茶文化》统计,一九四九年,成都市五百九十八家茶馆中有大型茶馆六十家,每天卖茶碗数,最多的是东大街的华华茶厅以及竟成园、百老汇、三益公、吟啸楼、枕流、妙高楼等十七家,其中最多的每日达三千碗以上,大约仅这十七家每日就要卖四万两千七百碗;中型茶馆三百七十家,平均每家每天两百碗,共计七万四千碗。小型茶馆一百六十八家,平均每家每天卖八十碗,共卖一万三千四百四十碗。大、中、小型茶馆每天卖一万三千四百万碗,碗数惊人。
车辐曾记载了民国时期的不少喝茶趣味。《成都人吃茶》:人民公园有茶馆七家之多,曹葆华、何其芳、萧军等,也为座上之客,葆华几乎是每天都到。李璜在台北传记文学杂志一百九十期《李劫人小传》记载:成都茶馆特别多,友好聚谈其中,辄历三小时不倦。我辈自幼生长其中,习俗移人,故好吃好谈,直到海外留学,此习尚难改革,四川人的摆“龙门阵”,成都人的“冲壳子”于茶馆文化有关。
名演员吴茵多年以后“还想着成都的名茶铺‘二泉’,有楼台亭阁的‘三益公’茶铺,想到这座古香古色锦官城的休闲味道,尽管是在敌机轰炸下,只要空袭警报一解除,爱吃茶的人仍然坐在茶馆里照吃不误,为了吃茶,仿佛连生死也置之度外了。”
这里说的“二泉”即开在商业场里的二泉茶铺。车辐回忆说,一九三七年冬末,上海影人剧团来成都,白杨、谢添、施超、钱千里、魏鹤龄、吴茵、露茜等,住在总府街智育电影院(后为韩包子的后部)。这二泉就在隔壁。(www.daowen.com)
谢添、张超等发现二泉,夜不虚度,施超在茶座上大谈其北平故都风光,口讲指划,给人印象很深。每夜二泉收堂时,热情的张师又为他们每人来上一盆热腾腾的烫脚水。他们说,成都太像北平,但成都有的北平么有,“一盆烫脚水,上床好舒服。”
抗战时,在成都泡茶馆的经历,让外地文化人找到了书写的感觉。如钱穆晚年就坦白:“余之在成都,其时间之消费于茶座上者,乃不知其几何矣。”
相对于这些有文化人聚会的茶馆,在历史上留下了一页。而其他的小茶铺,多数是连名字都无从说起,只是有一部分茶铺我们可能听说过其故事,因资料的欠缺,更多的内容却无从挖掘。
这样的茶时光,宛如昙花一现,再也无处寻觅。每每从老成都人那里听到这样那样的民国茶事,倒也让人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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