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吴虞是新繁人,其在成都居住长达七十年之久,《吴虞日记》(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2月)记录了民国时期的成都生活种种,如日常消费如饮食如购书等等,不一而足。其中,喝茶的事也时常在日记里出现。
学者冉云飞在《民国成都餐饮》里说:“少城公园作为一个公共聚会的场所,其间茶馆众多,餐馆亦复不少,吴虞的日记里数十次记载于公园茗饮,他很少具体记载茗饮于哪家——公园里有名的茶馆有鹤鸣、绿荫、枕流、永聚——只有少数时候记载于绿荫喝茶。我猜他作为教师,也是常到基本上是教师行业聚会的喝茶场所鹤鸣去茗饮的。”
吴虞曾在《闲居偶成》诗中描述了夫妻琴瑟和鸣的家庭生活:丛桂初雕菊作花,小窗晴日篆烟斜。闲中功课须料理,种树书成更品茶。这样的时光,在他的一生中是不多见的。
关于茶事,在日记中吴虞常常留下一鳞半爪,如一九一一年九月二十六日载:山泉清冽,茶叶殊佳。此乃记录游青城山的事。一九一三年五月十二日载:午饭后过公园,晤胡安澜、帅王佐,同饮茶。顷之唐廉江、陈悲侠亦至,谈久之。此处所说的公园即今天的人民公园。那时的公园里既有茶铺,又有图书馆,热闹非凡。甚至也是成都人集会的场所,在公园里可知大半个成都故事。
一九一三年八月十五日载:对于开明社不售瓜子及烟茶事,余赞成不售瓜子及烟,主张用茶而反对加非。开明社即一家戏园(十三日记“晚同往开明社观剧”),而加非就是今天的咖啡。一九二五年六月十四日,“立三约往开明观剧,见须生孟小冬,其拉胡琴人为盖叫天之拉胡琴者,叫坐力颇佳。胡适之、卢小妹在楼上作软语,卢即新月社演《春香闹学》扮春香者,唱极佳。”据考证,新月社演《春香闹学》中的卢小妹,大抵就是陆小曼。两个开明并非同一家,前者在成都,后者在北京。(www.daowen.com)
吴虞在北京曾教书四年,也有喝茶的记录,如一九二五年六月十五日载:“午后六时,过中央公园,晤陈飞公父子同茗饮,立三、李伯玉、李伯申、何次于、张挺生、白经天、路介祉皆在。”
一九二九年二月十一日记录:张重民来,不值。予归乃往访之。为予泡龙井茶。重民言,北京真香片茶,需十七八元一两。予辈饮陈酒吃新茶。和尚则吃陈茶。昭觉寺不但有十余年之茶,即乾隆时之茶亦有。不过止略有茶味,而无茶力。改和尚长斋,而新茶剐胃,故吃陈茶也。可作为茶饮一史料。
关于成都茶馆,吴虞在一九三八年的一则日记中曾写道:他与仆人出西门来到临河一茶铺,该茶铺在周日可售七百至八百碗茶之多,以致吴虞慨叹:“成都闲游茶客之多也。”
吴虞曾住在少城边上的栅子街,常约友人同游少城公园,散步漫谈,他与住在少城东胜街的学者、诗人谢无量也常相往来,谈古论今,一起品茗的日子当不在少数。而由此我们可知吴虞的交往圈中,这喝茶正是思想交流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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