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喜欢泡茶馆,是茶馆所营造的氛围,给人以美好想象空间。对一个喝了数十年的老茶客来说,喝茶最重要是有个好心情。在成都的茶楼里,常常遇见的茶具是玻璃杯,这样看上去虽然透明(观看茶叶的沉浮),却失去了传统茶味。
老虎灶、竹椅、盖碗茶,是川茶的标配。如今,连这样的标配在茶铺里也是越来越少见了。这是茶馆的审美角度发生了变化。每天在茶里看人世间的沉浮,看再精彩的小说也没有这般的现场感。有的人上升了,有的人沉沦了,这是自然法则。人生苦短,却有各自的活法,至于是否精彩,又有什么要紧?倘若我们太在意外在的内容,可能就丢掉了本质。
看多了悲欢离合的故事,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握住命运。这就如同川剧里的故事,那是一种韵味,这也只是品尝过,才能懂得其中的些许。
似乎,今天能懂得韵味的人越来越少了。虽然不少人时尚了起来,衣着打扮、吃喝玩乐,都有不一样的世界。于茶而言,花里胡哨的内容太多,反而掩盖了茶的本味。但是在老成都的眼里,盖碗茶,才是生活的根本。
内蒙古作家张阿泉曾有文章写过成都的盖碗茶,很痴迷,很沉醉:暮春四月,正是“燕露春归饮新茶”的时候,而燕露春绿茶也早已成为成都各记茶馆、茶肆里的抢手货。饥渴之际,客人寻到一角木桌竹椅坐下,顺势大喊一声:“小二,来一碗小叶老川茶!”其闲逸与口味已呼之欲出。好像在那里才能体验到一种人生的大美。(www.daowen.com)
无疑,盖碗茶的发明,是对茶文化的创造发现。不仅如此,从这茶里面我们是否能看透什么呢?多数时候,我们是看不透的,所以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在盖碗茶里,是有着另一个宽阔的世界。只是我们常常会沉醉于当下,抓住当下,似乎就抓住了未来。这样的“务实”,反映在这盖碗茶里,却只能看见茶,看不见更远的地方。
读一读李劼人先生笔下的民国茶风景,再看看今天的世界,是不是有点失落。亦或是从中发现些许成都人生活的秘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能不再勇于探险,而安于现状,但这也就意味着危机会随时而来。
读茶,就是读懂人生的。在家,有时我也爱泡盖碗茶,是想在这茶里看出更多的生活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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