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是一个爱茶的城市,不管职业如何,大都喜欢喝茶,泡茶馆的人并不在少数。诗人和茶的相遇,总会发生奇妙的故事。
诗人何小竹曾说:“我曾经写过一篇《明清茶楼》的小说,老茶客们很多都是诗人,都把明清茶楼当作办公、接待作者、吃午餐睡午觉,还有泡粉子的地方。为什么成都茶馆的椅子和其他的椅子不一样,它是那种整个人都可以躺下去,并且躺得很深的椅子,这些书商们吃完面,就窝在椅子上睡个午觉。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开始到处约人,因为晚上这顿饭还是要讲究点,要约人出去吃,这整个过程基本上就是那个年代不少成都人的真实生活写照。”他所说的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成都茶馆风景,这道风景在今天依然是迷人的。
《河畔》里,诗人胡马写道:“落日下鹅卵石脸庞被涂上温暖的橙色/一只白鹭将倒影投入流水的怀抱 它的自由/难以超越身边纷披苇叶的宽度/直到体温渐渐与茶杯接近/尘世的壮阔风景被苍凉吹灭。”有一首名为《和张哮、卢枣在红瓦寺喝午夜茶》的诗里,记录下了喝茶的场景:红瓦寺。九眼桥。望江楼。/遥远的钟声被过往的车轮代替/府南河里也没有了渔舟和画船/对岸工地灯火通明/尘土一群群越江飞来/扑向薛涛井、街道、书籍、呵欠/已经习惯了的肺和已经麻痹了的呼吸/而杯中的茶已经由浓渐淡/“可惜好茶不经泡呵!”/“是啊!是啊!头道水,二道茶嘛!”
茶在成都人的生活里所扮演的是日常小景。有味,却需要慢慢地品。张卫东在《我的成都诗生活》里记录下了喝茶的许多片段,诗人的茶聚,常常是从下午开始,如在大同巷和水井坊,“喝茶、谈天、吃饭”。在散花楼喝茶:“城里人假日出游,去登山,/去郊外的风景中看风景。/而我就在风景的后头,/看他们离去时掀起的尘埃。”在培根路上喝茶,已经是十年前的场景,回忆起来,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时代的青年好不自在。文化呀!/他的牙巴咬了五下。纸烟们列队出发了,/靓女们有时也来歇歇脚凑凑热闹。/偶尔还有“西洋景”咧。/谈兴更浓了,打头却不一样。/他们多幸福,他们是沿着/人行道走过来的。这条路他们熟。/院子太小,茶桌挤茶桌。/晚饭后又上了啤酒,/喝少了他不干。“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心里烦,/就动用了激动的肝。遭人白眼,/惶惶不可终日。启酒瓶盖儿/撞碎了瓶子扎破了手。/看子夜血染红了诗歌半边天。/他建议赌,结果全输了。/“集子已经印出来了”。从川大工会活动站/出来吃晚饭再移师这里。/几个月后,那里便与时俱进地被夷为平地。/他凄然地摇了摇头,/看幸福的大幕缓缓落下。(www.daowen.com)
闲散几乎可以作为成都茶馆的注脚。诗人孙文波在《成都》里写道:他就是在它们中间学会了观察分析事物的能力。/学会了……哦,能力……我看到……当他/成为某些茶馆中的常客,当他偶尔光顾/门庭气派的火锅厅;饮茶、喝酒,他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这座城市的节律……闲散。
秦风在《春日游杜甫草堂》说:我曾经对一些写诗的朋友说/月球表面也不必去了/就在成都找个窝/下半辈子跟你们一起写诗/喝茶打牌 聊天/在越来越蓝的天空下烤太阳/然后慢慢变老。大概这就是诗人所最向往的生活吧。
外地诗人对成都茶馆的生活十分羡慕。江西诗人程维《一个外地人想痛痛快快地去一趟成都》:想去泡成都茶楼,痛痛快快地和朋友摆一次龙门阵。龚纯的《桂湖暮晚》:我们国家西南方的人民爱好游园、啜茶、摆龙门阵和摸麻将/也爱饮二两小酒,指一指西天/假如月亮在天上,仿佛就有了自己的朋党。在另一首《去年八月在成都》里写道:酒喝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啊/倒在沙河边的茶摊上半天日子,/一动不动意趣阑珊。
诗与茶,好像是一对姊妹花,由此延伸出来的生活景象,丰富多彩,有时仅仅是从诗歌里想象一下,似乎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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