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潜心学术,遍注群经,于学问无所不涉及。他可以称为汉代首屈一指的经学大师,也是中国古代学术领域里程碑似的人物。《后汉书》本传记载“凡玄所注《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历》,又著《天文七政论》……凡百余万言”。郑玄还注释过纬书、汉律令书。郑玄的有些注本,今已亡佚。
张先生喜欢郑玄,研究郑玄,敬佩郑玄的治学气象。张先生是一个极有抱负、气象宏大的学者。张先生一向提倡治学要有博大的胸怀,要有很高的境界。对古代学人,凡是气象大的,张先生都有赞誉。如司马迁、郑玄、郑樵、王夫之,都是张先生经常推崇的学者③。正因为有这样的境界,所以张先生自己也就成为了一名气象博大的学人。实际上,张先生不仅有郑玄的影子,还有司马迁、郑樵、王夫之的影子。人的学问做到这种境界,当然就可以称为大师了。如果说郑玄是东汉学术的殿军之一,我们亦可称张先生为当代国学殿军之一。
张先生至少撰写了28部著作,800多万字。张先生曾在《八十自叙》中总结说:“余之治学,始慕乾嘉诸儒之所为,潜研于文字、声韵、训诂之学者有年。后乃进而治经,于郑氏一家之义,深入而不欲出。即以此小学、经学为基石,推而广之,以理群书, 由是博治子史,积二十载。中年以后,各有所述。爰集录治小学所得者,为《说文解字约注》;集录治经学所得者,为《郑学丛著》;集录治周秦诸子所得者,为《周秦道论发微》、《周秦政论类要》;集录治文集笔记所得者,为《清人文集别录》、《清人笔记条辨》。而平生精力所萃,尤在治史。匡正旧史,则于《史通》、《文史通义》皆有《平议》;创立新体,则晚年尝独撰《中华人民通史》,以诱启初学;至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平生致力于斯,所造亦广。若《广校雠略》、《中国文献学》、《汉书艺文志通释》、《汉书艺文志释例》、《四库提要叙讲疏》诸种,固已拥彗前驱,导夫先路。”(www.daowen.com)
张先生讲课或者作报告时,总是气宇轩昂。80年代初,留校不久,我曾陪同张先生到山西夏县参加纪念两司马(司马迁、司马光)的学术研究会。张先生是中国历史文献学会会长,开会期间非常繁忙,一些著名的学者如刘乃和等副会长都来向他请示学会的事情。大会发言时,张先生气宇轩昂,声音比平时要大得多,有号令三军之感。会后,他应邀到山西师大讲学。学校安排我与张先生住在一个标准间,以便照顾张先生。这是我最近距离接触张先生起居生活的一段经历,我发现他早晨四点钟就起床了,他担心影响了我的休息,就到卫生间看书,精心准备当天要讲报告的内容,甚至把要板书的古文全部默写一遍,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揣在口袋里。上午给大学生作报告,学生满满一大礼堂,张先生上台后,镇定自若,先把要讲的古文默写了满满一黑板,纵行、繁体、漂亮的行书,令学生发出啧啧感叹声。然后,他才开始讲课,旁征博引,滔滔不绝。接着,我们又到河北师大讲学,张桓寿先生(庄子研究专家)举行家宴热情款待我们。当时,张先生水土不服,腹泻不止,赴宴时仍然谈笑风生,不失风度。在那几天,张先生用饥饿疗法,空其腹,使身体很快就得到恢复。这一次山西、河北之行,令我印象很深,认识到张先生这样的学术大师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有生病的时候,上课之前也要认真准备,还要先默写古文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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