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樹勛^[1]

摘要　“玄德”在老子哲學中具有多重意義,藴含着形而上學、政治哲學以及心性論之間的通貫性。《老子》通行本中“玄德”的語境有些模糊,結合簡帛本可對此作出澄清,進而發現“玄德”的多重意藴:形上世界的“玄德”意味着“道” 對萬物的生成功德;政治領域的“玄德”乃是指聖人效法“道”之“玄德”而具備的對民衆百姓的政治功德;聖人的效法并非外在性的模仿,其間乃深藴着“滌除玄鑒”的内在體認,“玄德”的工夫意義於此體現。結合簡帛《老子》發掘“玄德”的多重意藴,可以對這一觀念作出更充分的理解,同時也能够對老子哲學形而上下的通貫性展開新的探析。

“玄德”是老子哲學中一個很有代表性的觀念,它不僅體現了老子對西周以降“德”觀念的反思和改造,而且還是打通老子思想形而上下之間的一種重要渠道。從文本來看,這一語詞在《老子》中共出現4次,分别見於通行本的第10、51、65章(其中,第65章出現2次)。從義理上考察,“玄德”被分别表述於形而上的道論語境和形而下的政論場景,同時又和内在維度的工夫論具有緊密的關聯,集中展現了老子形而上學、政治哲學以及心性論三者之間的内在通貫性。(www.daowen.com)

然而,由於通行本中“玄德”的語境有些含糊不清,加之既有的研究偏重於從政治角度進行解釋,^[2]是以此觀念的多重意涵一直未受到足够的關注。隨着馬王堆帛書、郭店楚簡、北大漢簡等多種簡帛《老子》的相繼面世,我們對其間的含糊之處有了新的考察材料,可據之澄清傳統的某些誤解。因此,本文將結合《老子》的諸種簡帛本,對“玄德”思想及其相關問題展開新的考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