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可持续主义时代的共同设计趋势

可持续主义时代的共同设计趋势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可持续主义精神的势头越来越强劲,体现设计师和非设计师合作的共同设计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常见。如今社区参与设计人们的生活环境和文化机构的趋势越来越盛,上述的“共同设计”正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三个特点是可持续主义时代共同设计的标志。包容的设计共同设计的理念让设计变成一个包容的过程。特别是在基层项目、街区合作社以及社会企业推动的市民经济中,体现合作的共同设计与实践充满活力、态势喜人。

可持续主义时代的共同设计趋势

共同设计的符号(图7-7)形象地体现了社群和专业设计师(如建筑、城市研究、遗产领域的专家)共同参与的合作设计过程的包容性本质。每一个箭头都指向另一个箭头,象征着共担责任和共同意义。这个符号体现了参与、互相交流的精神(一个可持续主义设计和遗产制造过程的特点),反映了“和谁一起设计”的思想,而非“为了谁设计”。

图7-7 共同设计的象征符号,由乔斯特·埃尔弗斯设计

从“为了谁设计”到“和谁一起设计”

走在阿姆斯特丹东部特然斯伐尔(Transvaal)区的街道上,你很有可能经过当地的街区博物馆,理由很简单:这些街道和街区都是博物馆!这儿不是旅游景点,也没有宏伟的建筑物。但是,这里有一个植根于本地的项目,旨在将社区居民与他们的生活环境历史联系起来。2012年开始,热心市民和本地企业家开始积极提出“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荷兰语:Museum zonder Muren)这个想法,其后来就成了这个城市实验吸引人的名字。

整个街区都是博物馆,建筑的立面和窗户以及公共场所、公园都成了展览空间。经过这些地方的路人都成了观众。居住在这个社区的成员以及他们的故事都是展览内容。这个项目的发起人认为这是一次创造参与和社会联系的实践,同时也是艺术文化活动。对于遗产专业人士而言,这就是最近兴起的创造“参与式博物馆”的一个例子。(Meijer-van Mensch and van Mensch,2011)

这个阿姆斯特丹的项目让我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所谓的“博物馆”是什么——如果这个项目所在区域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个博物馆的话。但最重要的是,联系到我们生活环境的塑造这个问题,它让我们思考它的设计:为这样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提供内容和形式的设计师是谁?将没有围墙的博物馆与最传统的文化机构区别开来的关键特点是,它是合作设计的产物,当地居民和专业遗产专家的参与度不分上下。换句话说,它是由某种“共同设计”的形式创造出来的。

可持续主义精神的势头越来越强劲,体现设计师和非设计师合作的共同设计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常见。如今社区参与设计人们的生活环境和文化机构的趋势越来越盛,上述的“共同设计”正是其中的一部分。正如我们在《可持续主义设计指南》中提出的,挑战是不仅要为这个社会设计,而且要和这个社会一起设计。或者,就像这个阿姆斯特丹的博物馆案例一样,和当地街区成员一起设计。在可持续主义时代,“共同设计”用来指代所有正在兴起的、将我们的视角从“为了谁设计”转变为“和谁一起设计”的合作实践。这样一来,对于设计和遗产制造提出的新挑战就成了重点。

如何设计以及与谁一起设计?

说到设计和再设计——我们已在本词汇表中解释过——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我们设计的东西当然是很关键的。但在变化的可持续主义实践的背景下,问一问我们如何设计以及与谁一起设计也同样关键。

随便看看就能发现,在21世纪,我们“设计”我们的居住地和文化机构不总是遵循老式的、“由专家领导的、自上而下的方式”。在新兴的市民经济中,社群和市民经常绕开官方规划者和城市设计师,“自下而上”地推动设计发展。[60]在这个充满变化的领域中,我特别想要给“设计”加上引号,就像我在本段第一句话中做的那样。这并不是说我们城市中的本地和基层项目不是城市设计的形式,而是说“设计”的含义和实践在发生变化。

我们的生活环境的“设计”朝着更基于本地以及更体现市民领导的方向变化——我把这与可持续主义的崛起联系在一起。它有很多形式,从DIY建筑项目、众筹创造公共空间到街区城市农场和市民运营的本地博物馆。在本词汇表的其他词条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也许它们看起来各不相同,但是它们的“设计过程”有很多共同点。从可持续主义的角度看,有三个特点非常明显:合作、包容以及开放。这三个特点是可持续主义时代共同设计的标志。

共同设计体现了一种“‘和’逻辑”

“共同设计”这个词在近几年变得越来越流行,它准确地形容了随着用户和市民越来越高的参与度,设计实践正在发生大变化的现象。它标志着设计语境内以及设计语境外的全面发展,从朝着用户生成设计以及参与式设计方法论的变化到基层市民设计和社会设计中的社群实践都是很好的例子。“共同设计”这个术语在公共话语中流行起来,就是设计朝着参与式实践方向发展的标志。

字典中,前缀“co”的意思是“共同”或“一起”,那么“共同设计”就意味着一种合作形式。在可持续主义时代,“共同设计”是与社会、社区、街区一起设计的简称。

对共同设计的兴趣越来越大,表明我们的视角以及实践正在发生变化:不仅为人设计还要和人一起设计。这不同于现代主义大众文化。现代主义的大众文化中,商品和服务是直接传递(出售)给顾客和用户的。研究创新的先锋思想家查尔斯·利德贝特(Leadbeater,2009)提出共同设计反映了一种新的“‘和’逻辑”,强调更合作、更开放和更注重共享。正如本词条的副标题写道的那样,当下正在经历着从“为了谁设计”到“和谁一起设计”的变化!

包容的设计

共同设计的理念让设计变成一个包容的过程。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某种设计师。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设计更是成为一种社会创新的工具,用设计思想家埃齐奥·曼齐尼(Ezio Manzini,2015)的话来说,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全民设计”的社会。当然,他并不是说我们都有建筑师、城市设计师或遗产专业人士的专业技能。但这确实反映了关于所有权的新观点,“我们拥有城市”将这种观点表达得非常到位(这是一本关于市民推动城市发展建设的书的书名)(Miazzo and Kee,2014)。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之间的关系。更关键的是,我们需要重新构建城市发展和遗产领域的设计和再设计,让用户、居民、博物馆观众和市民参与进来,使其变成一个合作的过程。

同样的,理论需要实践配合。特别是在基层项目、街区合作社以及社会企业推动的市民经济中,体现合作的共同设计与实践充满活力、态势喜人。在专业的设计领域,向合作转向的势头也很明显,过去10年间,共同设计的项目稳步发展。有很多说法来指代共同设计——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参与式设计、合作设计、开放设计、社会设计,这几个是最常用的表达。[61]创客运动以及自建住房开发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就是共同设计精神。

在博物馆领域,同样,我们已经看到包容、合作和参与式方法的兴起。这一趋势在过去被称作“新博物馆学”,如今已经广为传播。它包含一整套促进观众参与和社会参与的方法。它们同样也有很多不同的叫法,比如“参与式博物馆”“生态博物馆”“社区博物馆”(Meijer-van Mensch and van Mensch,2011)。这象征着艺术和文化机构朝着促进公众参与的方向发展。

换句话说,“共同设计”这一词条为我们的设计战略指出了向合作、包容和根植于社群的发展方向。可持续主义术语“共同设计”翻译自英语单词“codesign”,我们也可以认为其前缀“co”(共同)代表另两个单词“community”和 “collaborative”,即社群(或社区)与合作。这样一来,我们又有了一条探索变化中的可持续主义文化图景的路径。(www.daowen.com)

合作实践

采用共同设计视角不仅改变了设计过程及其参与者,而且重新定义了关于设计或再设计的对象的整体观念。因此,我们需要新词和新概念匹配新形式,比如“共同设计的城市”或“共同设计的博物馆”——尽管我们才刚刚开始讨论这些术语到底有什么含义。

举个例子,荷兰城市设计和战略公司乌惹哈翰(Urhahn)提出了“自发城市”这个概念。“自发城市”被称作“城市变革的新形式”,“由它的居民打造……(在这里)个人以及由居民、商人组成的集体重新使用或组织公寓区、办公场所、公园和街道的空间”(Urhahn,2010)。“城市用户”是这个方案的中心,城市规划专业人士与本地项目发起人(因此就包括居民和用户)紧密合作。乌惹哈翰公司称:“共同设计、共同创造、共同所有、共同负责不再仅仅是时髦的术语,而是从可持续城市发展角度受认可的设计形式。”在我看来:“自发城市”是一种可持续主义城市设计战略,它向传统的“城市设计”理念提出质疑。[62]

还有许多其他共同设计的城市、地方、街区的案例——可能采用的是不同的说法。我们现在可以明白,在本词汇表中详细列举的很多可持续主义城市项目都可被认为是不同形式的共同设计的案例。

用共同设计的视角看遗产领域和博物馆学,我们同样也可以看到这种合作的趋势。在如今日渐流行的“参与式博物馆”中,这种思想就非常明显。博物馆设计改革家、美国加州圣克鲁斯艺术与历史博物馆(Santa Cruz Museum of Art & History)执行馆长尼娜·西蒙(Nina Simon,2010)的设想也许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她设想未来的博物馆会是一个“全方位参与”的博物馆,它以“互动式参与”(participatory engagement)为基础,在那里,“人们受博物馆邀请,在一个设定的、有明确目标的环境里,就博物馆的体验与内容做出贡献、互相合作、共同创造,并且共同做出选择!”她进一步解释道,这意味着“参与式博物馆”可能与传统博物馆有着本质的不同,包括博物馆的内容以及其与社群和观众的外部关系。西蒙又说道,像波士顿的儿童博物馆,从一个“关于”儿童与家庭的博物馆变成了“为了”儿童与家庭的博物馆,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创新了!她的下一个问题是:“如果发展成‘和’儿童与家庭共同设计、合作管理的博物馆会是什么样的呢?”

开放资源(再)设计

共同设计原则在可持续主义文化中很重要。网络环境中发生的变化也许是这一点最好的佐证。“网”并不是自上而下的系统,而是一个网络系统互联网也正是取意于此。互联网是人们可以自由联系和分享的开放平台[63]它的广泛使用秉持着一种资源开放社群的精神,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交流。原则上,没有等级之分,人人平等。从我们关于互联网开放的辩论中可知,只有在每个人都能够使用网络并且人们愿意交流和分享的前提下,这个原则才能实现。遍布世界的“知识共享”组织的资源开放许可协议体系就是帮助这个原则实现的一次尝试。[64]

这种资源开放的方式在建筑和设计领域有一个非常深刻的例子,即维基住宅。由伦敦的设计工作室“00(零零)建筑”创建的维基住宅是一个“开放的建筑资源系统”,几乎可以让所有人,不管其技术水平如何,能够下载设计方案并建造负担得起的房子。[65]设计方案免费分享给任何人,大家可以自行使用、完善或改进。这个项目的理念基于共享与合作,具有可持续主义的鲜明色彩。它也鼓励就地取材,而设计则是全球共享。这样的理念和实践也体现在其他项目中,如最近兴起的“开放设计运动”,其在传播的过程中允许人们直接使用其产品和系统的设计(van Abel,et al,2011)。

共同设计简而言之代表着合作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在开放地交流知识和技术的基础上进行设计。在数字领域,这也变得越来越常见,毕竟这是P2P平台以及在[66]交媒体和互联网上自由分享信息的基础。但在物品、城市、建筑和遗址所在的实体世界,这样的共同设计实践才刚刚起步。

社会参与

方法论上,共同设计还没有被当作一种新的好用的设计工具,而是代表一个在设计意义和设计过程方面的特定立场——将包容、合作、开放作为价值考量。同样,在当下的背景中,“共同设计”代表着一种新型实践,将专业人士和相关组织、群体联系起来。首先,共同设计是一种社会设计的形式,只有嵌入社会才能成功。在这里,和可持续主义的其他方面一样,社会参与是中心。从可持续主义的角度看,如果人和社群没有参与塑造我们生活环境和文化机构的过程,那么共同设计这个概念将毫无意义。[67]

将共同设计看作是社会设计的一种形式,明确了从“为谁设计”到“和谁一起设计”的转变,就意味着这是一项社会事务。当然,设计、城市创造、遗产制造、文化机构创造等多种多样的进程一直也都是社会行为——如果没有与社会价值观社会实践联系起来,这样的行为无法存活,也毫无意义。但从“为谁设计”(现代主义设计模式)转变为“和谁一起设计”(可持续主义模式),社会参与就变得前所未有的重要了。这意味着它成了设计师和建筑师工作的一部分,而不是在项目落实的时候才考虑社会参与。

从“专家主导”变成“社群主导”的设计也涉及政治维度,因为它需要一个“平等的工作环境”,平等的地位和使用权是前提。因此,共同设计也意味着“专家”和“市民”分享权威,分担责任——我们称之为从绝对“权力”到“赋权”社群的转变。

可持续主义共同设计:重新定义“设计”

共同设计是本词汇表中唯一带有“设计”这一动词的词条!其他词条都是关于在可持续主义时代,我们如何看待和解释设计和共同设计,而没有把设计本身作为重点。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悖论:探索“共同设计”让我们从根本上质疑“设计”一词的含义。比起其他词条,在这一词条中,我尤其喜欢给“设计”一词加双引号。对可持续主义的共同设计的研究让我们不禁自问,我们在说“设计”我们的生活环境或文化机构时,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如今这个变迁的时代,提出这样的问题也许才是最重要的。我的直觉是答案将来源于实践。

使用“设计”这个词——就像我在这里做的——形容一系列社会进程和社会情境不是在滥用这个词。相反,我认为这是我们在变迁的时代搜索意义和新词汇时不可避免的事。把该词条包括在本词汇表中,我们不仅把“共同设计”这个新生的实践提上议程,我们更是把它作为一个切入点发问:在可持续主义时代,什么是“设计”,怎么“设计”,和谁一起“设计”?

本词汇表以摸索设计和遗产领域的交汇地带开篇——把适应性再利用作为一个具体例子。现在,特别是在“共同设计”这个词条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两个专业领域中,“设计”的理念都需要进行重新定义和定位,要强调我们设计生活环境的方法需要包括由价值驱动的社会设计和共同设计。同时,在文化遗产和博物馆学领域,设计思想和设计实践应该成为专业技能的一部分。至于这些将把我们领向何方,以及在可持续主义时代,我们是否需要新词来代替“设计”和“共同设计”,是开放并需要继续探索的问题。

田野笔记7

若问如今最具有可持续主义色彩的参与式博物馆是哪一个,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基于第一手资料,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阿姆斯特丹的儿童博物馆。这是一个于2015年做的名叫“创造欢乐儿童博物馆”(Gangmaker Kindermuseum)的实验。2[68]儿童创造了这个博物馆——这是给他们的同伴、成年人等所有人创造的博物馆。在它开放的两周里,它重新定义了博物馆,听到这你也许会感到惊讶。或许500年前博物馆刚诞生时,人们的心情也是如此。该倡议的发起人迪伦·海曼(Dylan Hyman)先前是电信公司职员,后来改行成为蒙特梭利老师。她问我能否帮“她的孩子们”做点事。她的19个极具天赋的孩子来自阿姆斯特丹“新西部”(Nieuw West)地区的几所小学。她希望这些孩子可以认识“博物馆”。我没有把她介绍给市博物馆或者其他类似机构的教育部门,而是帮她联系了新西部区一个提供创意工作坊的本地组织。

于是一个有趣的项目便诞生了。连续六周的周三下午,孩子们都会受到鼓励和启发,就他们生活环境中的物品、博物馆,以及这两者如何或者可以如何联系起来提出问题。一位视觉艺术家和一位社会设计师指导并帮助孩子们创造、建模,这些孩子最后得出了许多不同寻常的答案。从他们坚定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在打造梦想的博物馆。他们有许多想法,其中有以公共交通票形式出现的“世界护照”,一套“让生活有价值”的色彩系列,一个展现自然价值的装置,他们认为这是“全人类福祉的前提”。

在这个博物馆中,孩子们都被认真对待,他们就是创造者,而不是还未成熟的小大人,我们只能用勺子喂他们吃无聊的“遗产知识”。经过共创和共同设计,一个真正新颖的想法成形了。博物馆是一个创造奇迹、想象世界和梦想世界的参与式平台——除了将过去已经获得的历史成就“固化”,还可以将能够被想到的东西以“物质”形式体现出来。[69]这种共创方式给博物馆打开了一个新的未来。从可持续主义的角度看,博物馆变成了一个让人们建立联系、交流思想、进行对话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创造的成果就变得很有意义,值得保存,并转化为藏品。那便是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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