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讨论使我们认识到现实和梦想的世界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真理和现实仍然是极具挑战性的话题。20世纪许多思想家对现实的建构和解构进行了分析和印证，他们发现人类轻易接受超出理解范畴的事物，而将这一观念应用到环境，尤其是废弃物世界，我们首先会发现有能力且负责任的机构和政治经济决策者存在着一种极其普遍的天真。金融世界和环境问题之间的比较很惊人。一个有趣的事实是，两者最严重的后果尤其显示出惊人的相似之处。专家和政客们总是低估现实，认为“环境灾难永远不会导致重大损失”或者“环境从来没有真正受到影响”。如果发生一场灾难，比如福岛核事故，其后果被减轻、淡化或掩盖。就像在金融领域一样，没有人为痛苦买单，如果仍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罪魁祸首自然出现在较低级别中。例如，在过去10年里，尽管造成数十亿美元的损失和数十亿美元的罚款，瑞士大型银行的管理人员并没有正式公开和汇报。根据这种模式，当今时代高科技所造成的损害以及其应承担的责任早已和经济主导型社会达成和解并讳莫如深。

现在，我想凭着40多年的专业经验让大家对垃圾世界有个大致的了解。我几乎从未遇到过为自己的误判和错误承担责任的领导人。没有人会为瑞士邦佛或克林肯的大型危险废弃物场的灾害承担责任，这些场地目前正在以数亿欧元的成本进行修复（图4-10）^[14]。在核领域，尽管科学家甚至安全部门发出警告，但自1969年以来开发的所有瑞士核废弃料库选址计划都被放弃了。1979年，地质学家汉斯-海尔格·尤尔根斯（Hans-Helge Jürgens）和他的团队预测了汉诺威附近的Asse盐矿（现已废弃）实验储存库的不稳定性，但这被当时的负责人尽可能快地抛到了一边。这一担忧现在已得到证实，因为水已经渗入受损的矿井，因而必须修复该矿场，这将耗费数十亿欧元的公共资金。然而，那些警告过这种情况的人受到了惩罚，而那些该负起责任的人却得到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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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0　瑞士邦佛大型危险废弃物场的清理和重建。图片来自Jean-Louis Walther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由于垃圾填埋场的地下土是可渗透的，几十年后，土地开始向环境和地下水排放污染物，并将持续排放数百年甚至数千年。老盐矿含有剧毒的化学废弃物，而我们却错误地认为从长远来看，进水是可以控制的。一旦实施了这种策略，大众关注的兴趣就会减弱，这些废弃物很快就会被遗忘。公众并不特别关心这些程序背后的实践操作和原因。如果必须得出结论，生产机器背后的逻辑将被戏剧性地打乱。然而，真正发生的是，这些问题并没有被解决而是被传递了下去。这对我们的后代来说是猝不及防的，他们最终不得不收拾我们留下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