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韩城市新城区盘乐村进行考古发掘时,发现一座宋代壁画墓[1]。该墓未被盗掘,墓室保存完好,墓内壁画题材多样、内容丰富、色彩艳丽,堪称宋代考古的重大发现。除大量反映制药场景的画面外,墓室西壁的宋杂剧壁画,人物之众多、场面之宏大,为之前戏曲文物考古发现所罕见。
墓室西壁为由17人组成的北宋杂剧演出场景。壁画高86厘米,宽245.5厘米,场上的17人分为乐队和演员两大部分,演员五人居于中央,正在表演一个杂剧节目,这五个演员或盘坐木椅,或手持红牌,或双手抱拳,或腰别团扇,煞是生动,其余12人为乐队,十男二女,分列左右两边。男性头戴直角幞头,身着官服,或击大鼓,或打腰鼓,或击打拍板,或吹觱篥,或手持笏板,女性头戴团冠,手持竹笙。5个演员完整再现了北宋杂剧的末泥、引戏、副净、副末、装孤五个角色。中间四人,正围绕一把作为道具的椅子进行积极的戏剧动作。四人的左方有三位乐手,最近一人,戴簪花展脚幞头,身着广袖圆领黄袍,秉笏静立,其神情显示未进入剧情。画面的最右方,是两位头戴团冠、身穿彩裙外罩、对襟旋袄、双手持笙的女乐手,应即《武林旧事》所谓的“笙色”。
画面右方情况较为复杂。其中九人身份明确,显系乐队成员。由右向左排列:六人为觱篥色,皆手持觱篥,头戴簪花展脚幞头,分别身着红色或黄色圆领广袖宽衫,束带,内有衬领斜着耸起。大鼓色一名,戴簪花无脚幞头,身着灰色团领宽衫,腰系黑色罗巾,双袖半卷起,两小臂大部裸露,双手击鼓。拍板色一名,头戴簪花展脚幞头,着红色团领宽衫,右手扶拍板置于右肩,左臂下垂,左手笼袖内,静立。杖鼓色一名,头戴簪花展脚幞头,身着黄色团领宽衫,腰系黑色罗巾,双袖半卷起,两小臂大部裸露,双手敛于胸前,静立。
图7-1 韩城盘乐村宋代壁画墓西壁杂剧全景
图7-2 韩城盘乐村宋代壁画墓西壁杂剧局部
杂剧演出的壁画场面,揭示了北宋杂剧演出是否有乐队伴奏的谜底,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规模最大、最完整、最生动的宋代戏剧绘画资料,史料价值极高。[2](图7-1、图7-2、图7-3、图7-4)
图7-3 韩城盘乐村宋代壁画墓西壁杂剧局部(www.daowen.com)
图7-4 韩城盘乐村宋代壁画墓西壁杂剧局部
关于宋杂剧的音乐伴奏问题,现存史籍没有明确记载,相关的例子和配器说明也未见于诸多的宋杂剧演出逸事中,倒是我们可以看到宋杂剧往往夹杂在大型的宫廷宴乐中进行演出。据《东京梦华录》和《梦粱录》,在这一类演出中,乐器的配备是齐全的,一般是“教坊乐部,列于山楼下彩棚中,前列拍板,十串一行,次一色琵琶五十面,次列箜篌两座,以次高架大鼓两面,后有羯鼓两座,次列铁石方响明金,次列箫、笙、埙、篪、觱篥、龙笛之类,两旁队列杖鼓二百面,其以供盏的形式进献各种伎艺”。
【宋杂剧】
杂剧最早见于唐代,与汉代的“百戏”差不多,泛指歌舞以外诸如杂技等各色节目。“杂”谓杂多,“百”也是形容多;“戏”和“剧”的意思相仿。
宋杂剧是宋代各种歌舞、杂戏的统称,也是中国戏曲的最早形式。金元时称为院本。演出时先演一节由五个角色出场的小歌舞,称为“艳段”;再演“正杂剧”,内容或是一段滑稽戏,或是以大曲曲调演唱故事。南宋吴自牧《武林旧事》载有“官本杂剧”剧名280个。
宋代的杂剧是由滑稽表演、歌舞和杂戏组合而成的一种综合性戏曲。北宋时盛行于东京,南宋时临安也很流行。演出时一般由四个角色组成,有的增添一人。北宋的杂剧分为“艳段”和“正杂剧”两个部分。“艳段”是在正剧上演前表演的一段日常生活中的熟事。“正杂剧”又分为两段,表演一个完整的故事,是杂剧的主体。到了南宋,杂剧变为三个部分,即“艳段”“正杂剧”“杂扮”。“杂扮”是由民间的滑稽戏演变而来的,作为杂剧之后的散段,又称“杂班”或“拔扣”。后来,北方的杂剧逐渐发展为元杂剧,南方的杂剧逐渐发展为宋元南戏。
1998年,在陕西蒲城洞耳村元墓墓室东壁和南壁发现有乐舞图,横宽2.14米,高1.82米,绘于墓室东侧。内容表现蒙古贵族宴罢欲归,随侍乐舞相娱的场面。画面人物共六个。北侧第一人身份较高,装束与墓主人相似,垂臂虚足,一副醉意朦胧之态。身侧侍仆留“婆焦”发,挽主人左臂,一副殷勤逢迎模样。后侧一侍,左手持盏,右手持玉壶春瓶,跨足向前。其余三人一人起舞,一人击掌,另一人怀抱“火不思”,正在运指弹拨。“火不思”又称“浑不似”,是流行于中国古代西北部的少数民族弹拨乐器,元代将之列入国乐。图北侧与“献酒图”对应也绘有勾栏、湖石,南侧绘出两马,一马面向树干,抬蹄踏步,另一马尻对树干,举蹄扬鬃。(图7-5)
图7-5 陕西蒲城洞耳村元墓乐舞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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