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雨天,很容易让人伤感,不知怎的,又特别地想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已永远地离开了我,但我相信,他们一定看得到我此刻伤心思念的泪水……
尽管父母去世时年事已高,一个70岁,一个82岁,作为他们宠爱的老幺,我总觉得他们走得太早,我还没有享受够他们给我的爱,也还没有尽到自己足够的孝心,让他们更幸福地颐养天年。特别是对母亲,我始终心怀愧疚,尽管病魔无情,但她对生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她的生命,因此而自责。
虽然出生在大部分农村人吃不饱穿不暖的20世纪70年代初,但我还算有能力的父母没有让我吃过苦、受过累。不仅如此,他们让我度过了记忆美好的幸福童年,以至让我终生心存感激。
虽是女孩子,但小时候,我是家族中的“野蛮公主”,因叔伯家全是男孩,就我们家有几个女孩,顺理成章大家就重女轻男。在一块玩时,只要受半点委屈,我就告状,然后幸灾乐祸地看堂兄们挨“扁”。爬树,滚铁环,跳房子,丢“火箭”,同男孩子们一样,我样样在行,天天和他们出出进进,“打打杀杀”,以至有了一个不太雅的绰号:“顽姑娘”。直到今天,村里的很多老人都不记得我的大名,一直亲切地叫我“顽顽”。小学阶段,老师们对我的评价也是“文武双全”,今天性情这么温和的我,简直和小时候判若两人。
我一直很奇怪,也很佩服自己,父母毫无原则的宠爱居然没有让我变坏,而且能够把书读好,正因为书读得好,让父母脸上有光,我就更骄纵得有点离谱。有一件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过分。小时候因为大胆,有号召力,成绩也好,老师总让我当班长。班上的男孩们不服气了:干吗老是女同学来压我们!因此决定给我一点厉害瞧瞧。以我本家的一个当副班长的男同学为首,放学以后他们躲在墙角,在我锁教室门的时候,向我投石块,本想只是警告一下我,以后不要对男同学指手画脚,哪想有一块小石头砸中了我的脑袋,其实也不是很严重,鼓了一个小包,破了一点皮。我大哭着回家,妈妈很心疼,给我涂茶油,据说可以消肿。傍晚,爸爸下班回家了,听说了这件事,那还了得!晚上,他估计家长们干活都回家了,把我背在背上,打着手电筒,来到邻村的本家叔叔家,当着家长的面,警告我那同学,要是再敢欺负他女儿,他就不客气了。当时我那同学吓得可不轻,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惹我,“俯首称臣”了。(www.daowen.com)
小时候,我想我的哥哥姐姐们一定十分讨厌我,顽皮、自私、耍赖、爱哭……谁愿意有这样的妹妹!哥哥姐姐们还在吃掺着萝卜丝的糙米饭,母亲拗不过我拒绝吃糙米饭的哭声,单独为我将糙米舂为白米,全家只我一人吃细软的白米饭;条件稍好,妈妈经常煮鸡蛋给我吃,哪怕吃不完,我也不愿意分给大我四岁的小姐姐吃,现在想来,幼时的自己真是自私透了;上小学了,妈妈经常让我口袋里揣满零食去学校,这样的养育方式,其结果是让我养成了偏食的坏毛病,个子也就成了全家最矮的。现在,我的饮食偏素,大概就是小时候吃的好东西太多了。
父亲的背宽厚、温暖,这种感觉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离家五六里的地方,有一个县办煤矿——向阳煤矿,每个月煤矿上会放一次电影,十里八乡的人们都会在那个夜晚云集一处,分享那种在精神文化匮乏的年代少有的乐趣。每当哥哥姐姐们穿戴整齐打算出门时,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赖着让他们带我去。在妈妈的命令下,他们会极不情愿地轮流背着我赶路。到了放映场,我往往要架在哥哥姐姐的脖子上才能看得到,这让他们十分痛苦而牢骚满腹。更要命的是,我往往看不完一部电影就会睡觉,这时,哥哥姐姐们就不得不轮流抱着或背着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眼巴巴地希望父亲快点来接我。父亲下班回家后,会带着手电到矿上找着我,趴在父亲宽厚的背上,感觉特别温暖、安全,连走夜路也不怕。
中师毕业的时候,我原本可以作为特优生选择分配到当时大家都羡慕的市直企业子弟学校去,但我的第一想法是不能到离家太远的地方去,因此都没有与家里商量就放弃了择优的机会。回到家乡后,果真我就分配到了离家只有几分钟路程的乡中心小学。这下可好,衣服不用自己洗,饭也不用自己做,连早餐都是妈妈送到学校给我吃。看到今天贤惠、会做一手好饭菜的我,老公都会自豪地对朋友们说:“看,我是怎么调教老婆的!”
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止在父母康健的时候!父母对我的爱,享受不尽,我对父母的思念,绵延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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