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反启动的意思是朝相反的方向努力,分解或者处理情绪表达的外在表现元素,以达到重塑表情和刺激情绪的目的。对于体验和表达某些情绪确实有困难的演员,埃克曼博士的情绪反启动法能帮助他们放下头脑中的千头万绪,让情绪回到自己的身体—通过做动作,推动情绪出现。可是,埃克曼博士的方法只是次要的,因为据他观察,对于人类来说,基础(普遍)情绪的出现、表达和识别是毫不费力的。相比之下,压抑这些情绪才费力,因此,埃克曼博士设计了一个训练项目来识别人们尝试遮掩自己真情实感的时刻。
埃克曼博士:“我开发出了面部表情编码系统,它的缩写是FACS。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有一个能精确地描述不同的面部动作的工具。同时,我为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演员准备了一本词典,它类似于面部乐谱。你听到一首曲子,如果你想要再现它,或者当曲子是由大号或小提琴演奏时,你能认出这是同一首曲子,那么你会想要看看乐谱。我的面部表情编码系统提供的就是这种作用,一些演员觉得非常有趣。我与一些演员一起尝试此法,以证明在不运用感官记忆的情况下,如何实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另一个表演法—先做动作,感觉就会随之而来。况且,有一些特定的面部动作,如果你主动去做的话,就会引发某种情绪的完整表现。因此,我教演员将这个作为一项技巧,在表演需要的时候,如愿引出某种情绪。”
作者:“在你的哪一本书里演员能学习到情绪反启动法呢?”
埃克曼博士:“演员可以读一下《我们的脸揭露了什么》(What the Face Reveals)的第二版,这本书由我本人和埃里卡·罗森伯格(Erika Rosenberg)编辑,它很好地描述了FACS到底是什么。”
作者:“那么您会认同这个说法吗—对于演员来说,相比于通过感官记忆,也就是从他们的过去召唤一段令人苦恼的回忆来演绎某种负面情绪,情绪反启动法对演员的心理来说更健康?”
埃克曼博士:“我不会说这样做更健康,但它更准确。如果让我们每个人记起生命中最悲伤的时刻,那么大部分人会想起某人逝世的时刻。但是那个人是谁、我们当时多大、我们感受到的愧疚或者愤怒的程度,是因人而异的。如此一来,召唤出的情绪质地完全不同,那么问题就在于,这些感觉在多大程度上与你饰演的那个角色相关呢?如果你做了某个面部肌肉活动,它带来的情绪是挣脱了一切相关记忆、期望和想法的,那么你就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往里面添加的东西,它会为你带来只属于情绪本身的纯粹本质。”
作者:“如果你体验了某种情绪,它一定会在某些程度上表达出来,你相信这一点吗?”
埃克曼博士:“常规情况是,如果你生出某种情绪,它会在你的面部、声带、骨骼肌肉和姿态上制造出无意识的变化,一切发生得很快,而且不可避免。但是,有些人会有意识地成功隐藏大多数的变化信号,而一小部分人能够隐藏所有变化。”(www.daowen.com)
作者:“那么,如果你不刻意压抑的话,它们大概率会自己现身?”
埃克曼博士:“噢,它们总会自己现身的。它们是一系列变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会与其他你正在体验的变化进行信息沟通。”
最近有研究展示了科学家如何成功地把错误的记忆植入一只小老鼠的记忆中。记忆“能够自行‘修图’,在提示下调整瑕疵,在拖拽中损坏原貌或改头换面”。也许有一天关于角色的“错误记忆”能够植入演员的脑袋中。到那时,埃克曼博士为情绪反启动设计的面部表情编码系统将会成为一种可靠的补救办法,为那些由于严重的心理创伤、社会环境或者有意识的思考而使本能反射变得僵硬的演员提供帮助。这些动作单位(AU)的编码为反启动每一个表情提供了必要的肌肉信息,生理机能随之触发情绪。如果没有直截了当的颠覆性改变,你就不能不带着情绪来体验这个生理机能,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对于演戏来说,这个顺序是无关紧要的。
为了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情绪堵塞,请在无压环境下进行情绪试验,让情绪自然生发,不要施加脑力。我建议直接带着某种情绪静坐,就像是在打坐冥想一样。注意情绪在身体里的哪个部位产生共鸣,身体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练习让情绪自然地浮现,同时记住你有埃克曼博士的动作单位(AU)在手边,必要时可以求助于情绪反启动法。对于那些罕见的、根深蒂固的情绪堵塞,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晚年关于演戏的最后思考声援了情绪的反启动法,或者用他的话说,叫“心理-生理法”。埃克曼博士的研究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乐曲提供了面部乐谱。
我的社会角色,或者说艺术家和诗人的角色,是在尝试和表达我们所有人的感受,而不是告诉人们如何去感受。我们不是牧师,也不是领导者,而是所有人的映射。
——约翰·列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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