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小学即将毕业的时候,她已经发展了一个朋友圈子,其中既有IPG模式中的孩子们,也包括她四五年级的同班同学。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跟这个小圈子中的几个女孩子混在一起。这几个女孩一同到餐厅里吃饭,在操场上嬉戏,在学校走廊中逗留,甚至连上厕所都一块儿去。因为很多孩子都由校车从城市中不同的区域接送到学校,所以特蕾莎在学校环境以外的场所中很少有机会跟她的朋友们见面。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直与游戏团体中的几个女伴通过电话保持联系。
在初中时,特蕾莎继续跟碰巧和她从小学升入同一所中学的几个女孩保持友谊的关系。特蕾莎参加了一个专门为有学习障碍的儿童而设立的特殊日间班级,但绝大部分时间仍在普通班级中学习。与此同时,她还建立起一个新的朋友网。
当特蕾莎进入高中以后,她开始将自己称作“年轻女士”,并坚持其他人也认同她这种年轻女士的身份。虽然与普通青少年相比,她仍不成熟并极其幼稚,但她的很多兴趣、担忧以及对未来的梦想都与她的那些同伴惊人地相似。比如,当提到她的社交生活的时候,她急切地说出一长串曾跟她在学校里混在一起的女孩的名字;当提及她是否曾对某个男生感兴趣的时候,她只是嬉笑着而拒绝进一步谈论这个话题。她和其他“年轻女士们”的共同爱好,包括流行的化妆品、发型、时装、电影、电视节目以及肥皂剧明星。
跟大多数青少年一样,特蕾莎也表现出对独立的愿望。她自愿加入一个日间托儿中心,并声明她对将来从事照顾“小小孩”的工作感兴趣。特蕾莎也明确表达了将来要做一位母亲的强烈愿望,这也许正是受到了她曾花大量时间给年幼的弟弟读书以及帮助妈妈照看弟弟的经历的影响。当我问她,她认为成为一位母亲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她回答:“当我长大以后当妈妈的时候,我将开着一辆小汽车,并搬到我自己的公寓里去住。”
上一年在洛马维斯塔的时候,弗雷迪从游戏团体和其他融合班级的同伴中也发展起一个很小的朋友圈。他的父亲发现自从加入游戏团体以来,弗雷迪像是从“他的壳里走了出来似的”,努力地跟其他孩子交往。在自由游戏的时间里,我不用再鼓动他邀请朋友一起游戏或加入一项现有的游戏活动中去。他能够轻松自如地接近那些他熟悉的孩子,并清楚表达出他想跟他们一起游戏的愿望。
弗雷迪的朋友也同样很喜爱他,总想让他参与他们所有的活动和主要的事务。苏珂甚至形容弗雷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在苏珂及其他朋友的发起和帮助下,弗雷迪参加了五年级才艺秀的盛大压轴表演。毕业典礼那天,他在两个朋友的陪伴下,在讲台上紧紧张张地发表了他们精心帮他准备并演练好的讲演。
弗雷迪与朋友们的友谊关系的重要意义在学年的最后一天中以一种出人意料和影响深远的方式显露了出来。在那天结束的时候,我陪着弗雷迪一起跟他在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课堂中结交的朋友们道别。和他以前在游戏团体中的朋友卡洛斯和苏珂说再见时的情景是一段最为令人动容和难忘的经历。(www.daowen.com)
当弗雷迪焦急地走进201教室的时候,同学们正忙碌地收拾他们的桌子,准备庆祝又一个学年的结束。经过友善打招呼的同学们,他走到以前的两个游戏伙伴卡洛斯和苏珂面前,他们碰巧站在一块儿。弗雷迪以一种习惯而生硬的方式说道:“再见,卡洛斯。再见,苏珂。我会想念你们的。暑假愉快。”在他们相互道别和祝福他的时候,弗雷迪与卡洛斯和苏珂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之后,在弗雷迪转身离开之时,卡洛斯和苏珂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弗雷迪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走出了教室,留下卡洛斯和苏珂,泪水从他们绯红色的脸上潸然而下。
弗雷迪与杰瑞德在离开小学之后仍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朋友。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们进入了同一所初中和高中。虽然他们特别喜欢在一起玩某些游戏,但由于他们居住在城市的两头,放学以后极少有机会在一起玩耍。在此期间曾经有几次,弗雷迪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带他和杰瑞德去我们以前曾一起郊游过的索萨利托小镇玩。
弗雷迪在初中时期也跟他所在的普通班级里的几个同学发展起友谊的关系。在高中阶段,这显然愈加成为一个难题,因为他的特殊教育课程并没有强调与普通班级的学生们交往。尽管如此,弗雷迪仍继续表达想融入其中和被他的同龄人团体所接纳的愿望。他在体育运动与电脑游戏等很多方面的兴趣爱好都与他的同龄人完全相同。如同普通青少年开始步入青春期以及随后的成年期那样,弗雷迪也渴望被视为成年人,并且希望获得一种特别的文化认同感。在初中阶段,弗雷迪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弗雷德。到了高中阶段,他又将其改成了他原来的拉丁语名字——费德里科。
杰瑞德同样在游戏团体之外和一些同伴建立起友谊的关系。虽然不太像特蕾莎和弗雷迪所建立的那种双向关系,但杰瑞德跟他的朋友都希望在一起,并且相处甚欢,这种友谊仍旧很有意义。杰瑞德特别喜欢跟着三个五年级男孩待在一起,由他们照顾着他加入他们所有的活动和事务。他们并没有像他以前在游戏团体中那样故意宠着他或是跟他开玩笑;相反,他们试图通过发起他喜欢的活动吸引他的注意力,并且陪他一起经历重要的活动。杰瑞德开始在跟朋友们的交往中体验到快乐,比如玩一些特别的游戏,参加运动会,或到各处去郊游,等等。每当他预料到将要跟他们一起参加这些共同喜爱的活动之时,他总是以笑容迎接他的朋友或者将手臂搭在他们的肩膀上。
弗雷迪仍是杰瑞德最要好的朋友。在整个初中和高中阶段,杰瑞德很难在不依靠他人的情况下跟同伴建立新的友谊关系。杰瑞德的初中老师努力想为他营造参与普通班同龄孩子的活动的机会,但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杰瑞德在高中阶段极其缺乏跟普通同龄人交往的社交融合机会。
与特蕾莎和弗雷迪热切地渴望融入他们的同伴团体所不同的是,杰瑞德从未明确地表达过这种愿望。相反,他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毫无主动性地混迹于他们中间。他的行为举止安静而被动,加上鼻梁上那幅时髦的眼镜,往往给人以一种十分学究气的印象。由于他的家人极为在意他的衣着打扮,并且为杰瑞德的容貌而感到自豪,所以他的穿着打扮常常看起来十分完美,无可挑剔。甚至在杰瑞德每天去上学之前,他的衣服都会被熨烫得平平整整。虽然从他社交困难的角度来看,如此过分地重视杰瑞德的外貌似乎有点流于肤浅,但这至少让他在外貌上非常接近他的同伴,因为青少年在竭力跟同伴打成一片的时候常常需要找到身份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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