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四年(1371年)七月,明朝接管四川后,面临的人口与社会经济背景状况如何?近年来四川学界有一种论调认为,元末四川偏安一隅,是当时中国“难得”的一处安宁之所;明玉珍据蜀,保境安民10余年,使四川成为一片“难得”的乐土;明军平蜀,避免战火祸及民生,极为“难得”地没有大战乱发生。[1]这里使用了3个“难得”,观点堪称“难得”。不过,这种看法只是对元末明初四川社会背景的一种片面和肤浅的理解。
大量历史事实证明,元末四川并非一片“乐土”。这是因为元末以来四川社会经济的恢复与发展,受到了诸多历史条件的制约:
第一,明玉珍据蜀时间短暂,生存空间狭窄,除了要直接面对四川境内以完者都、李喜喜为代表的强敌,更要应付来自四川境外的威胁,因此军事斗争压倒一切,分散了对经济的关注,恢复发展生产的成效相当有限,不可作过高的估计。《明实录》在评价明玉珍时,也从旁印证说:“蜀人经李喜喜残暴之余,赖以粗安。”[2]所谓“粗安”,也仅仅是初步短暂的安定,并非“难得”的乐土。(www.daowen.com)
第二,就在明玉珍入蜀的同时,李喜喜所率的“青巾军”也从陕甘进入川西,烧杀抢掠[3],祸及“三巴数十城”[4],造成了“各郡臣民遭青巾之虐,百无一二”[5]的惨烈后果。对于青巾军给四川各地所带来的破坏,元末明初人杨学可在《明氏实录》中,分别使用了“青巾李喜入蜀,大肆杀戮”“蜀地久被青巾之乱”“今人民遭青巾之苦”来加以描述[6],其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第三,宋元战争给四川所带来的人口锐减、经济残破等严重后果,不仅在元朝百年统治期间尚未恢复改观,就是其后经过明朝200多年的努力,“犹未能复如宋世之半”[7],试问明玉珍在短短几年间,在内外交困的处境下,又怎能创造出如此难得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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