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洼子村的信仰实践与中国社会文化整合

洼子村的信仰实践与中国社会文化整合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献轿是以乡镇为核心,各村落单元集体参与的跨村落信仰仪式。仪式面向的是洼子村整体的信仰系统。总之,洼子村对村落信仰系统的空间建构以及具体的信仰实践都建立在村落文化传统的基础之上,因此展现出了与其他村落不同的独特性。信仰在洼子村的存在价值,除了满足某些日常生活中的需要等现实功利因素之外,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着一种出于维系村落传统考虑的相对纯粹的精神因素。

洼子村的信仰实践与中国社会文化整合

洼子村的信仰活动非常频繁,其中接季、打路斋、献轿属于村落集体信仰活动,由村中的老母四季会组织村民参加,敬天爷爷、请家先/上坟、找/打发替身则是由个人或者家庭、家族操持的信仰活动。本文择要介绍其中五种。

1.接季

接季是老母四季会组织的最主要的仪式活动。一年有五次,分别是立春接春季老母(观音老母),立夏接夏季老母(清凉老母),立秋接秋季老母(文殊老母),立冬接冬季老母(普贤老母),冬至接无生老母,其中以冬至的仪式规模最为盛大。接季体现的是洼子村的时间制度,洼子村存在着两套时间制度:一套是直线性的,时间不断地以此时此刻作为原点向未来走去;一套是循环性的,昼夜往复、四季轮回、生死相续。直线性的时间制度正如村里人常常发出的“一天强起一天”的感叹一般,蕴含着村民们对未来的追求;循环性的时间制度则作用于村里人当下的日常生活,如“五天一集”的集期设置、“十天一倒”的轮班制度、“春种秋收”的农事安排等。接季仪式诞生于农业种植传统,四季老母各自的管辖期限所对应的是农作物“生—长—熟—休”的周期规律,而接季正是发生在四个季节转换的节点,至于对无生老母的祭祀则代表着“年”这个大周期的结束和新周期的开始。接季既体现了民众对五谷丰登的期盼,也表达了他们对四季循环的自然时间的尊重与酬谢。

2.打路斋

打路斋旧称“祭路”,是对路神、路观音、路姑、护路大将军、地堂老母、路程老爷、照明姐姐、车头老爷等神灵的祭祀仪式。在祭祀神灵的同时,老母四季会还会在路边专门设置一张供桌祭祀路上的神灵,这个环节被称为“打路斋”。如今,人们对打路斋的环节愈发重视,“打路斋”的名称也就逐渐代替了“祭路”。

3.献轿

献轿是莲花庵最重要的庙会仪式,当地以农历二月十九为观音成神日,旧时莲花庵周边的几个村在这天都要抬着放有观音牌位的花轿和仪仗,带好仙袍绣鞋、供品祭品,扭着秧歌步到莲花庵送观音成神。仪式高潮出现在莲花庵旁的空地上,先后到达的几个村落争相选好有利位置,各自以摆供、上香、诵经等的程序为观音菩萨敬献供品,在敬献之后还有各式各样的群体表演活动。新中国成立后,献轿仪式随着莲花庵的衰落停滞了近60年。直到2006年11月19日莲花庵重修告竣,村民们趁机在当天恢复了“献轿”仪式[11],洼子村也组织起了120人的队伍。在庙会现场,原本先来后到的献轿仪式成为各个村“争强好胜”的舞台,竞演的成分完全代替了本该庄严肃穆的仪式活动,整个仪式几乎成了一项民间集体祭祀仪式与艺术表演的竞赛。

献轿是以乡镇为核心,各村落单元集体参与的跨村落信仰仪式。一般认为,神灵巡游的仪式“重新肯定了该社区的领地范围,并象征性地加强了它的以集镇为中心的结构”[12];而献轿仪式则是村落对集镇中心的主动依附,以及对自身作为基层社区的领地范围的自我认知。与此同时,各个村落又极力企图以更精彩的展演、更大的声势来压倒其他村落,从而彰显自身的独特性,以达到形塑村落文化、谋求村落间平等互动的目的,正因如此,经济上处于下风的洼子村总能展现出最强大的力量。(www.daowen.com)

4.敬天爷爷

敬天爷爷是洼子村在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仪式活动,于农历正月初一天亮之前举行。仪式面向的是洼子村整体的信仰系统。仪式的场所以庭院中心为主,遍布整个宅院内外。过去,敬天爷爷都是在自己家里进行,很多村民并不十分清楚祭拜神灵的名单和仪式的具体过程,而是凭借自己的理解随意进行。

2008年后,洼子村新建的四栋居民楼先后投入使用,近百户家庭搬进了共享一个“宅院”的社区中,面对物理空间的变化,居民们决定推举也搬进了社区里的张俊英为组织者一起举行仪式,“敬天爷爷”转变成为公共性的集体祭祀仪式。[13]张俊英带领社区的居民们以不违背老礼为基本出发点,依据现实情况对仪式的细节进行了调整。集体仪式相较于家庭仪式最大的不同在于拥有绝对权威的仪式组织者发挥了巨大作用。张俊英既了解一定的宗教知识,又非常熟知地方和村落的信仰传统,这使得她极易获得民众的全力支持与配合。因此她不但可以亲自操作关键环节,把控整体进程,还拥有直接改造仪式的权力,而参与集体仪式的村民们则在对仪式有了清晰认知的同时,也获得了更加庄重神圣的感官经验。

5.请家先/上坟

洼子村对祖先的祭祀仪式有两种,一种是墓祭,当地人称为“上坟”,由家族中的男性成员去祖先的墓地祭拜,于每年的寒食节,寒衣节(农历十月初一),祖先的诞日、忌日等举行;一种是家祭,当地人称之为“请家先”[14],即将祖先请到家里来享受供奉,每年七月半和腊月三十举行。

总之,洼子村对村落信仰系统的空间建构以及具体的信仰实践都建立在村落文化传统的基础之上,因此展现出了与其他村落不同的独特性。信仰在洼子村的存在价值,除了满足某些日常生活中的需要等现实功利因素之外,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着一种出于维系村落传统考虑的相对纯粹的精神因素。如果用洼子村当地的语汇,前者可用“事儿”来概括,后者则可用“礼”来概括。“事儿”既可以代表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又可以指称具体的生活实践;而“礼”则指的是村落的文化传统,它一方面是洼子村区别于其他村落的标志文化,另一方面也代表了村落中的一种用于道德约束、经验指导的权威力量。在进一步阐述三方的相互关系之前,我们需先对“礼”和“事儿”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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