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谈一下文化转型的问题。首先我们必须去重新面对当下的文化及那些根本性的转变,这种转变无疑是跟技术空间不断向社会生活空间的扩张有着一种紧密联系。列维-斯特劳斯曾经论及过冷和热的社会之间的差异,所谓冷的社会就是没有太大突发性变化的社会,而所谓热的社会就是不断地发生变化尤其是技术革新的社会,这样的社会呈现出一种加速度的发展态势。[6]
还是举手机的例子吧。最近有统计数字说明,在中国的大城市中,北京、西安和上海三个城市是白领使用手机时间最长的,大概每天使用时间达到6个小时,而作为第一名的北京,白领每天平均使用手机时间是6.72个小时。这些白领平均每天6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都分配在哪里呢?大概有70%的用在晚上睡觉前,有40%的是早晨一睁眼就看手机,还有差不多43%的时间是用在厕所里,有55%的人是在公共交通上,而有60%多的人报告自己因为有手机而减少了与身边的人见面沟通的机会。[7]想一想,如果这些朝九晚五上班的年轻人,回家之后处理完其他事情再玩几个小时手机,他们的睡眠势必会受到影响,现在很多年轻人说睡眠不好,实际上是和这方面有关系的。与此同时,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在发生着改变。在这段差不多占去一整天四分之一的玩手机时间,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呢?我们全不知道,可能是一些看起来很琐碎的事情吧,比如发帖子、刷微博或是秒杀购物之类的。这些生活的改变,是否在打破原来可以由早至晚的循环的日常生活呢?很显然,这种改变是在悄然进行之中了。(www.daowen.com)
2013年秋,我曾让选修《社会学概论》的中国人民大学本科生做了一个课程作业,他们自愿分成了两组,一组是从早上8点开始关掉手机,一组不关手机。结果发现,到第二天早上8点,第一组的学生几乎快崩溃了,他们满脸愁容,担忧他们的母亲在满世界地找他们,因为以前只要有一天不联系,他母亲可能就会坐飞机到北京来。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大家在没有开手机的这一天,写下了很多颇具感受性的话语,甚至相信这一天会发生世界末日,有的人还出现幻觉,觉得奶奶在这天是不是去世了,自己却不能参加告别仪式等,很多轻微抑郁症和躁狂症的反应似乎都出现了。还有学生观察到,当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手机的利用率是很高的,即便是四个朋友一桌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在各自玩手机,虽然距离近,但他们最关心的不是眼前的亲近而是远方的往来,这种颠倒效应真正体现出了当代年轻人的真实生活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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