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国栋
盛老师要我选一本经典著作加以“导读”。在座各位在平时的阅读中也会经常遇到“什么是经典”这样的问题。我这里要援引的是一个意大利作家的说法。卡尔维诺给“经典”下过多种定义,个人对他的两种说法印象尤为深刻:“我正在重读”;“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它们带着以前的解释的特殊气氛走向我们,背后拖着它们经过文化或多种文化(或多种语言和风俗习惯)时留下的足迹。”福泽谕吉的《文明论概略》是一本这样的经典,拖着西方文化、中华文化和日本传统等。
日本学界对福泽谕吉(1834—1901)的《文明论概略》有诸多理解。个人以为,两个思想家的解读比较重要,因为他们构成了两种所谓的阅读法:丸山真男的“古典读法”和子安宣邦的“语境论读法”。前者从文本出发去理解福泽的写作,就是解经式的阅读(《福泽谕吉与日本近代化》),不把重点放在“福泽的政治、社会思想的个别结论上”。我对这种说法持怀疑的态度,因为丸山所处的时代,弥漫着以西洋文明为先进文明,且鄙视东洋文明,特别是中国文明的气息。第二种读法便是,子安宣邦的“语境论读法”(《〈文明论概略〉精读》,以下简称《精读》),即从作者的历史背景出发思考福泽立论的基础。后一种读法在西方思想史里有许多支持者,剑桥学派的昆廷·斯金纳便是例子。回到子安,他说他是“针对福泽经过消化所构造出来的文明论加以阅读”,而不重点讨论“消化的过程如何”。我今天的阅读在方向上有所偏离,就是从子安结束的地方开始,探讨“福泽消化文明论的过程如何”。换言之,今天试图回归作者接受的对象(例如基佐当时所处的语境),思考福泽与启蒙时代或19世纪的一些论述者在对待“文明”概念上有何差异,看他如何在“影响的焦虑”上做文章。“用福泽来释福泽”,就是“解释文字的涵义,是要考察广大群众的看法,根据群众所理解的意义来解释”。[1]这里的“群众”包括在福泽之前对文明一词进行诠释的人,我还想在这里囊括在福泽之后诠释文明概念的人。(www.daowen.com)
今天的导读,我想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展开:(1)介绍本书的基本内容和分析框架;(2)反思福泽接受的对象,特别是基佐;(3)从福泽之后对“文明”概念的理解重新解释“何谓文明”。另外,我还想从当今史学界流行的自我史(ego-histoire)出发,思考福泽的《自传》对理解《概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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