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理解历史,洞见经典-厦门大学人文经典系列讲座讲演集

理解历史,洞见经典-厦门大学人文经典系列讲座讲演集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千言万语,归根结底,‘理解’才是历史研究的指路明灯”。[29]通过“理解”这一概念的提出,马克·布洛赫展现了历史书写上的价值关怀,即任何人、事、物均是特定历史境遇下之现象,他们存在着内在联系。通过“理解”,布洛赫要表达的是,人的行为方式和内心世界极为复杂和多重,如果不从理解的角度,历史的讨论将寸步难行。

理解历史,洞见经典-厦门大学人文经典系列讲座讲演集

近代史学发展过程中,“如实直书”要求史学家唯一目的就是按照事情发生的本来面目记述历史,或史学家要以超然物外的态度对待史实。当然,这与史学家坚守的道德观点有关,即历史需要公证,或者史家应当“公正无私”。“公正无私”本身就有价值判断的内容在里面,按照马克·布洛赫的说法,学者与法官的公正无私共同点都是忠于事实,但是两者都会受良心的支配。[27]马克·布洛赫反对史学界像阎王殿的判官,对已死的人物任意褒贬,他认为这种态度是在满足人们的内心欲望而已,也就说,在历史过程中判断善恶,实际上是在贴标签,因为这种批判极易受集体意向和反复无常的个人爱好影响。“空洞的责难,然后又是空洞的翻案”,“种种因素使历史学天然地蒙上了一层反复无常的外表”。[28]

如果历史离开了评判,那将如何呢?是否脱离于伦理价值之外呢?马克·布洛赫倒不认为如此。他认为,历史学家还是真理和正义的追求者,不过,不在时间之外,而是在时间之中。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千言万语,归根结底,‘理解’才是历史研究的指路明灯”。此句话背后,他所洞察的是历史学家面对历史的种种人性表达。“不要以为真正的历史学家是不动感情的,无论如何,他还是有感情的。实际上,‘理解’一词孕育着困难,又包含着希望,同时,又让人感到亲切。”[29]

通过“理解”这一概念的提出,马克·布洛赫展现了历史书写上的价值关怀,即任何人、事、物均是特定历史境遇下之现象,他们存在着内在联系。或者,之所以要“理解”,是把历史视为了整体,犹如人体研究,把人分为“有名无实的种类或许只是为了方便起见。还是要把他们重新联为一体,有血有肉的人才是真正的人”[30]。通过“理解”,布洛赫要表达的是,人的行为方式和内心世界极为复杂和多重,如果不从理解的角度,历史的讨论将寸步难行。比如罗马皇帝弗洛里安在写下令人泣下的哀歌时,却时常抽打自己的情妇。法国革命时期,很多激进主义者在生活中是慈父,在革命中却十分血腥和暴虐。中世纪的商人白天违反着教皇有关高利贷和物价的戒律,晚上却虔诚地在圣母像前祷告并在晚年捐赠大笔慈善金。

可见,历史的多元构造是无法以单一标准而予以评定,文明过程也很像人的生命。如果在此层次理解马克·布洛赫的想法,可以进一步扩展“理解”的内涵。历史理解之所以重要,在于我们只有洞见过去存在的根本差异,才能理解现在的文明冲突以及未来的文明走向。历史是呈现、反思和交流这种差异的领域,在差异的张力之下,历史学家借助理解,认同到与他者的差异,才能向世人展示文明之魅力。

【注释】

[1]此书有很多译本,中文本有《史家的技艺》,周婉窈译,台北远流出版公司1989年版;《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英文译本为Marc Bloch,The Historian's Craft,transl.Peter Putnam,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92(1954)。1953年法国出版了由其长子根据奇迹般新发现的原稿重新整理的文本,对费弗尔的改动、移动和删节、增补一一订正,有了不同面貌。

[2]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9页。

[3]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9页。

[4]洪业:《历史在近代学术中之位置》,原刊《师大月刊》第26期,1936年4月30日,第347页。1939年,杨鸿烈著《史学通论》(商务印书馆1939年版,第51页)时又引用了这段话,他主要是针对史学被其他科学侵蚀而论,因为在引用洪业的话之前,他还引了巴斯(Harry E.Barnes)在《历史的过去和将来》(Past and Future of History)中所说的:“如果学者还不觉悟前失,改变眼光来吸收新起的情势,那么历史的危亡就在顷刻了!因为心理、经济、社会、法制,这些学科都一天一天的发达,如果历史不为所动,那么他们就要自由的取择一部分而去,历史就被摈斥在生存世界之外,不久,就可看她因贫瘠而死了。”洪业的这段常被“史学危机”论者引为至理。比如阎步克在给北京大学历史系一年级学生入学演讲时,则说,上个世纪初的时候,曾有个人对北京大学的洪业教授说:“历史”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像“立死”,是一种要死的学问。(阎步克:《历史这门学问》,《社会科学论坛》2005年第1期)不过他所改动的,不符合洪业之身份与原意。洪业时为燕京教授,并非北大教授;洪业关注的是史学因社会科学或者科学化所面临的零碎化问题,并非如阎步克指出的实用与求职

[5]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31页。

[6]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32页。

[7]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3页。

[8]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38页。

[9]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36页。

[10]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4页。

[11]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9页。

[12]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4页。

[13]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35页。(www.daowen.com)

[14]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8页。

[15]布罗代尔:《历史学和社会科学——长时段》,《经济、社会、文明年鉴》1958年第4期,中译本载《史学理论》1987年第3期,第105页。

[16]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47页。

[17]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42页。

[18]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58页。

[19]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41页。

[20]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53页。

[21]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54页。

[22]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66页。

[23]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50页。

[24]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51页。

[25]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72页。

[26]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71页。

[27]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01页。

[28]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03页。

[29]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05页。

[30]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程郁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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