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彧《萍州可谈》记载:沈括晚年娶下的妻子张氏,非常强悍,对沈括很不好,时常打骂沈括,有时把他的胡须拔下来,扔到地上。儿女们捡起来,见胡须上带有血肉,大哭起来,可是张氏终不悔改。沈括的大儿子沈毅,是前妻的儿子,张氏把他撵走了。后来张氏突然发病死了,人们都去祝贺沈括,可是沈括从张氏死后,恍惚不安,不久也死了。
沈括惧内,煞是可怜,然而当时诸如王旦、夏竦、郭稹、周必大等朝廷重臣,晏殊、汪藻、陆游等社会名流,无不如此。魏泰《东轩笔录》卷七记载:周必大也很窝囊,爱妾被夫人捆在大庭上,他竟然束手无策,只好亲自送水解渴。夫人在一旁嘲笑:“好个相公,为婢取水。”
描写苏小妹三难新郎的版画《眉山秀》,中为苏轼,左秦观,右苏小妹
这时连“贵为一品”“当国最久”,被仁宗誉为“全德元老”的名相王旦,也颇惧内。赵概《闻见录》说,王旦在住宅后面作个大堂,取名三畏(即孔子所云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杨亿说:“可改作‘四畏’。”
王旦说:“怎么叫四畏?”
杨亿答道:“兼畏夫人。”
鉴于大臣惧内相当普遍,真宗刘后把各位大臣的夫人统统叫到后宫,当众对“阃(kǔn,妇女住的内室)范严酷”的夏竦妻子杨氏加以“苛责”,以期责一儆百。但是这种风气并没有根本好转。
当时的大诗人苏轼好像不怕妻子,而自鸣得意,《侯鲭录》卷三说苏轼常为一些“惧内者”题诗。他替“甚畏”其妻的孙贲题扇云:
披扇当年笑温峤,握刀晚岁战刘郎。(www.daowen.com)
不须戚戚如冯衍,但与时时说李阳。
诗内用的全是晋朝惧内典故。
后来苏轼又为“饱参禅学”、常被妻子骂得丧魂失魄、不知所措的陈季常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谁似龙丘居士贤,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21]
由于当时这类事颇多,宋人谢仍把宋代看作历史上阴盛阳衰时期,他在《鸳鸯楼记》中写道:
“自逊、抗、机、云之死,而天地英灵之气,不钟于世之男子,而钟于妇人。”
听到如此藐视男子的言论,理学家陆九渊无可奈何,只得默然。[22]从上述种种事例,断言宋代妇女地位急转直下,依据自然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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