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朝灭亡后,统一的中国社会又出现分崩离析的状况,在唐朝疆域旧址上先后出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这就是五代十国时期。五代中的李存勗的后唐、石敬唐的后晋、刘知远的后汉,都出自西突厥部落,因此他们保留西突厥落后的婚姻残余很多,其中主要特点就是收继婚制。
后唐明宗,也就是李克用的养子,明宗后宫有一位淑姬,是五代最著名的美妇人,她有闭月羞花的容貌,所以绰号叫作“花见羞”。后唐灭亡后,她有一次去京师,为永安公主办理结婚典礼,辽太宗曾向她作了一种奇怪的表示。据《新五代史》卷十五记载:
“德光(即辽太宗耶律德光)见明宗画像,焚香再拜,顾妃(花见羞),曰:‘明宗与我约为兄弟,尔吾嫂也。’已而靳(jìn,谨慎状)之曰:‘今日乃吾妇也。’”
很明显辽太宗的行为,有点调戏淑姬的意思,但是这种轻狂行为并非事出无因,他把淑姬视为“今日乃吾妇也”最主要的理由,是说她系他的嫂嫂,明宗是他的义兄弟。这类奇怪的三段论,可能是依据平辈的收继婚而来的,因为按照收继婚的常例,寡嫂应由死者的兄弟续娶为妇,所以他先说淑姬是其嫂嫂,顷刻间又把淑姬当作“吾妇”,虽然结果并未有成。(www.daowen.com)
除了后唐以外,后晋也保留这种风尚,后晋出帝的收继婚,史有明文记载:
“出帝皇后冯氏,定州人也,父濛,为州进奏史,居京师,以巧佞(nìng,奸)为安重诲所喜,以为邺都副留守。高祖留守邺都,得濛欢甚,乃为重胤娶濛女,后封吴国夫人。重胤早卒,后寡居,有色,出帝悦之。高祖崩,梓宫在殡;出帝居丧中,纳之以为后。”[12]
冯氏是出帝的叔母,出帝与冯氏的结合,是娶亲属妻妾,这种事还是在居丧时做的。当时办得还颇隆重。“是日以六宫仗卫太常鼓吹,命后至西御庄,见于高影殿,群臣皆贺。”[13]可见当时朝中对此事视为寻常。臣下不加劝谏,反而庆贺,朝廷也不秘宣,反而公开举行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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