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两人“当垆卖酒”的故事是人们十分熟悉的。卓文君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她与司马相如私奔,也有史可稽。
卓文君,西汉蜀郡临邛(邛崃)人,大富商卓王孙的女儿,容貌秀丽。司马相如原是汉景帝弟梁孝王门客,梁孝王死后,司马相如归蜀,可是“家贫无以自业”。他平素和临邛令王吉有交情,便寄宿王吉家。这天王吉至卓王孙家赴宴,宾客来了百数人。司马相如也应邀而至,在座的人都为他潇洒的神采所倾倒。酒酣耳热之际,王吉请司马相如奏琴。《汉书·司马相如传》称:“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时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美)。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心说而好之,恐不得当(偶)也。”当夜,两人逃回成都。司马相如“家徒四壁立”,十分穷,后来只好又回临邛,开了一个酒店,文君当垆卖酒,相如系着围裙,夹杂在伙计们中间洗涤杯盘瓦器。
这就是著名的“文君夜奔”的故事。这故事是对汉代妇女地位和妇女再嫁问题的一个形象说明。在汉代妇女地位是比较高的,妇女再嫁比较随便。
再嫁的事在汉代十分常见。《汉书·陈平传》载:“及平长,可娶妇,富人莫与者,贫者平亦愧之。久之,户牖富人张负有女孙,五嫁,夫辄死,人莫敢娶,平欲得之。邑中有大丧,平家贫侍丧,以先往后罢为助。张负既见之丧所,独视伟平。平亦以故后去,负随平至其家,家乃负郭穷巷,以席为门,然门外多长者车辙。张负归谓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孙予陈平。’仲曰:‘平贫不事事,一县中尽笑其所为,独奈何予之女?’负曰:‘固有美如陈平长贫者乎!’卒与女。”张负孙女五嫁,可见当时社会风俗对再嫁的认许。
西汉再嫁的事,最有趣的是朱买臣妻子离婚再嫁。朱买臣起初生活十分困难,靠打柴为生,时间久了,日子太苦,妻子要求离婚。买臣说:“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余矣。女苦日久,待我富贵报女功。”妻子不听。买臣就让她去了。一次买臣担着柴在路上唱着歌,故妻已再成家,他们夫妇见买臣饥寒,便让他到家吃饭。后来买臣当上了官,便把故妻夫妇接到他的住处。过了一个月,妻子感到懊悔,自杀了。
再嫁事在汉代很多。古诗《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与婆婆合不来,离婚回家后,郡守县令一再遣媒议婚。可见当时被弃的妇人,还有欲求不得的!
东汉时期,再嫁也是十分自由的。(www.daowen.com)
汝南邓元义妻子和公婆合不来,被送回家。家里又把她嫁给华仲。华仲是朝廷的“将作大匠”,一天他和妻子坐朝廷的车在市场上走,元义在路旁观看,他对别人说:“这是我过去的妻子,她没有什么过错,我母亲对她很坏——她原本就是有富贵相的。”华仲做这样的大官,还娶再嫁的妇人,这对我们现代人来说已很奇怪了。邓元义向旁人说话时,那种羡慕的神情跃然纸上。倘若当时社会以再嫁为可耻,还能这样吗?
当时名士蔡邕的女儿文姬也是如此。起初嫁为卫仲道妻,卫死无子,回到自家,后被掳入匈奴,为左贤王之妻,甚见爱怜。后来曹操虑蔡邕无嗣,用钱赎回文姬。回来后,她再嫁为董祀妻,恩爱极笃。
尽管社会上已开始加强贞操观念,但是贞操只是对妇女品德上的要求,而不是生理的要求。汉代朝廷对再嫁看得也十分淡薄。《后汉书·宋弘传》记载:
“帝姊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与图之。’后弘被引见,帝令公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
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汉代贞节观念不如后代那么强,女子的人性还未完全为礼教所摧毁,男人的眼睛,还未戴上有色的道德眼镜。《后汉书·黄昌传》说:黄昌夫人被贼掳去,流转入蜀为人妻,后黄昌为蜀郡太守,得遇故妻,相持悲泣,复为夫妇。昌妻这时已替别人生了儿子,黄昌还能和她结为夫妇,这可见汉代男子对再嫁的一般态度。人的婚姻本应以感情为基础的,可世俗的观念偏偏给人戴上了五彩的眼镜,一个人看另一个人,感情和谐了还不行。汉代男子对妇女再嫁的正当态度,在后人甚至今天,也是难得的。后人常谈“法古人”“师古人”,实际他们往往把真正的淳朴、自然精神丢了,却拿一些虚伪的幌子掩饰自家的乱行,只是去限制普通百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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