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肇淛所生活的明代,士人出游往往离不开茶。明人许次纾《茶疏》就这样说:“士人登山临水,必命壶觞。乃茗碗薰炉,置而不问,是徒游于豪举,未托素交也。”“出游远地,茶不可少,恐地产不佳而人鲜好事,不得不随身自将。”同样,明人程百二在所著《品茶要录》中也谈到杨万里曾作“谢傅尚书茶”文,云“远饷新茗,当自携大瓢走汲溪泉,束涧底之散薪,燃折脚之石鼎。烹玉尘,啜香乳,以享天上故人之意”。可以说,游与茶,犹如一对孪生子,缺一不可。而在明朝,如果你登临太姥山,到了摩霄顶,一般会留宿在山顶的摩霄庵,这座庵中用来待客的是著名的白云精舍。一到夜晚,客人会喝到庵中僧人专门供给宿客的茶。万历年间的于澧就记得他留宿摩霄庵的这次品茶经历,他特别注意到庵中的茶碗,虽然质朴,却应景可人:“茗碗清诗骨,听经静掩扉。”
另一位福宁官员、万历三十八年(1610)任职州判的萧如玉,也同样记载了其在摩霄庵留宿品茶的经历。夜幕降临,山僧拿出茶碗,供大家饮茶:“山僧供茗碗,诗态转成娇。”
毫无疑问,明代万历年间太姥山摩霄庵山顶茶会这一幕,代表的是一个时代的风雅。多少岁月过去了,都无法掩藏内中那种精致的文化之光。现在我们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发生在明代太姥山顶白云精舍这场茶会的样子。盛夏的太姥山上,一群人便装小帽,经过数个小时的崎岖山路,终于登临摩霄庵白云精舍,举目四望,海天一色,景色壮丽无比。(www.daowen.com)
暮色苍茫,期待已久的茶会时间到了。壶中的水温正好,炭火还旺,住持僧拿出珍藏多年的太姥山茶,摆上一套精致的茶碗,随之茶叶被放入壶中,入水的一刹那,茶香四溢。茶僧执壶分茶,手法干净利落,每杯茶都恰到好处。主人举杯示饮,众人品饮,全场一片肃穆,只有正在煮茶的陶壶中传来的细微炭火声与水声。每个人都凝神聚气,陶醉在这场雅集盛宴之中。
这样的场景,仿佛距离我们不远。这群人长途跋涉而来,既是为了登览太姥山,也是为了喝一口太姥山茶。即使他们在登顶时已经疲惫不堪,衣袖尽湿,但在端起茶杯的那一刻,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冲和宁静。明代人对雅致生活的那份讲究,即使在一场随意的太姥山茶会中,也都可以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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