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言派传人:吴小如戏曲文集全编,首推奚啸伯!

言派传人:吴小如戏曲文集全编,首推奚啸伯!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言派的传人首推奚啸伯。由于主客观各种原因,他走上了学言派的道路。这就使他自然而然地走上了自言派入而不自言派出的另一蹊径。可见啸伯的一生,始终不以言派畦畛自限。慧珠是唱旦的,偶然反串老生,近于逢场作戏,今不具论;少朋则自少年时期即师事马连良,根本不动言派戏。直到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提倡恢复流派并培养传人,少朋才改承家学、标榜言门本派。言派传人,殆亦不绝如缕矣。

言派传人:吴小如戏曲文集全编,首推奚啸伯!

言派的传人首推奚啸伯。理由是:一、奚确受过言菊朋亲传,这一点,啸伯同志生前曾不止一次对我谈过。二、奚嗓音一度酷似言氏,唱来几乎乱真。三、除武打基本功略逊科班出身者外,奚在唱、念、做、舞各方面的发展还是比较全面的。但奚啸伯却不是典型的言派。理由是:啸伯从一开始便没有单打一地只走言派这一条路子,而是想从余叔岩、言菊朋和马连良中间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我从同啸伯同志的多次谈话中知道,他心目中最高的艺术境界是达到谭鑫培和余叔岩的水平。由于主客观各种原因,他走上了学言派的道路。而在三十年代以后,一个老生演员想摆脱马连良的影响,似乎是不那么容易的。连谭鑫培的孙子谭富英也要演《借东风》。而号称余派传人之一的王少楼也无法不沾溉马连良的膏馥,何况是初出茅庐的奚啸伯!啸伯先以“票友”身分雄踞京剧坛坫,居“奚(啸伯)、管(绍华)、陶(畏初)、莫(敬一)”四大票生之首席;继乃搭入梅兰芳承华社,在梅先生提携下一举成名;后乃自己组班,独当一面。青年时代的奚啸伯,既想攀艺术高峰,又须照顾票房收入,他就不能不把余、言、马各派戏路兼收并蓄,以赢得具有各种不同口味的观众的青睐。于是《四进士》《甘露寺》《苏武牧羊》这一类标准马派戏,啸伯也必须不时公演。这就使他自然而然地走上了自言派入而不自言派出的另一蹊径。据啸伯自己谈,他曾向韩慎先先生请益多次。后来又经我介绍,他认识了刘曾复教授,便随时向刘老求教。可见啸伯的一生,始终不以言派畦畛自限。所以他的《十道本》《二堂舍子》和《清风亭》,兼宗言、马而实非照搬言、马;他的《甘露寺》唱腔与马亦有出入;他的《四进士》的念白饶有言菊朋风味;即使他的言派拿手戏《上天台》《白帝城》等,到晚年也同言的唱法有较大差别。不过啸伯晚年嗓音渐败,亮音锐减,却仍在唱工上下功夫,宛如用秃笔写行草,别具风神,这倒与言氏晚年的意境相似。

啸伯之外,列于言氏门墙者,早期有汤志朋,不仅嗓音近似,连扮相也力模言氏。可惜昙花一现,早不为人所知。后期有张少楼,既是言门女弟子,又是言菊朋的儿媳(少朋的夫人),可谓世其家学。可惜戏路太窄,只以唱工见长。至于少朋、慧珠兄妹,虽皆擅唱言腔,却非纯宗言路。慧珠是唱旦的,偶然反串老生,近于逢场作戏,今不具论(但她唱得确实酷似乃翁,能得其神);少朋则自少年时期即师事马连良,根本不动言派戏。直到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提倡恢复流派并培养传人,少朋才改承家学、标榜言门本派。但从他本人的角度来看,他对乃父之艺研之未深,不算升堂入室;又把学马的功夫搁在一边,难免失其故步,所以有点得不偿失。论其造诣,窃以为还不及其夫人张少楼。1980年在北京,为纪念马连良而举行演出,少朋演《回荆州鲁肃,有人问我观感如何,我回答:少朋歪打正着,无意中走上了奚啸伯的路子。盖少朋言中有马,马中有言,言、马兼收,固与奚为近也。此外,云南的徐敏初号称学言,实不甚似;上海的李家载只在唱工方面略具形貌,并非全才;北京的毕英琦确属后起之秀,惜天不永年,仅留得《杨门女将》中采药老人的音容而已。言派传人,殆亦不绝如缕矣。

附带谈两件小事。七十年代末,言少朋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介绍言菊朋唱腔艺术,有两处须加更正。一、少朋介绍乃父前期唱片,举《天水关》为例,并说由陈彦衡操琴。按,言菊朋于二十年代初,在物克多公司(后改为胜利公司)录制了五张唱片,皆由陈彦衡伴奏,片上并列言、陈两人姓名,注明由陈氏操琴。这五张唱片是:《取帅印》《二进宫》各一张;《鱼肠剑》《奇冤报》《状元谱》《换子》《斩子》《寄子》各一面,共三张。其他诸片,皆非陈氏操琴。少朋说乃父《天水关》唱段是陈氏操琴,显然不确。《天水关》乃言氏1929年在高亭公司所录,彼时他与陈氏早已分道扬镳了。二、少朋说乃父于1935年始上演全部《让徐州》,这也不确。1932年秋,我初到北京,曾于一个星期日在哈尔飞戏院(今西单剧场)看过言菊朋的一场日戏,戏码就是全部《三让徐州》。言演此戏前扮刘备(《借赵云》),中扮陈宫(《战濮阳》),后扮陶谦(《让徐州》)。配角有赵颂南(扮吕布)、蒋少奎(扮曹操)、王又荃(扮赵云)、曹连孝(扮后部刘备)等。而这一场戏肯定已不是首次公演。可见《让徐州》这出戏的首演时间,要远在1935年以前。夫菊朋、少朋亲为父子,徒以事隔多年,子述父之旧闻,尚不免偶有失误;更何况他人道听途说,递相祖述呢!可不慎诸?

附记:(www.daowen.com)

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第三集第139页有一段记韩慎先与余叔岩互相交换谭腔事,现照录如下:

夏山楼主韩慎先曾对我谈起和叔岩交换谭腔,他说:“当叔岩和陈彦老闹翻后,彦老教我唱《南阳关》,叔岩不会这出戏的谭腔。有一次,我和叔岩同坐汽车,他要我哼《南阳关》的腔,并说:‘你教我《南阳关》,我教你《战太平》。’我们在汽车里哼到饭庄,又从饭庄哼到他家里,他就间接学会了谭派《南阳关》的唱腔。以后,他也认真地教会我《战太平》的腔。”

据李厚康先生告我,他曾亲自听慎老讲过这件事。慎老向叔岩学的不是《战太平》而是《调寇》。所以郭仲老说韩的《清官册》唱法宗余,这话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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