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亲族合作与唱酬方式

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亲族合作与唱酬方式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亲族合作、唱酬是望族戏曲创作相当常见的方式。五家兄指祁豸佳,四家兄指祁骏佳,袁凫公指袁于令,老龙指冯梦龙,他们因共同的爱好结为一个创作团体,活动形式有合作、唱和与斗曲等。家族成员还常常以品评、歌演与观剧等方式参与其事。畜有优伶的家族大多搬演其家族成员的剧作。可见,观演活动不仅强化了创作的娱乐性,也是参与创作的一种形式。

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亲族合作与唱酬方式

亲族合作、唱酬是望族戏曲创作相当常见的方式。《明珠记》是昆曲经典剧目之一,由长洲陆氏兄弟联手写成。王世贞《曲藻》云:“《明珠记》即《无双传》,陆天池采所成者,乃兄浚明给事助之,亦未尽善。”《曲品》“新传奇品”上中品云:“此(《明珠记》)系天池之兄给谏陆粲具草,而天池踵成之者。”[19]《列朝诗集》丁集《陆秀才采》云:“少为校官弟子,不屑守章句。年十九,作《王仙客无双传奇》,子余助成之。曲既成,集吴门老教师精音律者,逐腔改定,然后妙选梨园子弟登场教演,期尽善而后出。”这三则材料的记载有所不同,难以考证、甄别,但可以肯定的是,《明珠记》由陆粲兄弟联手完成。山阴王骥德《题红记》写韩夫人红叶题诗,得遇书生于佑的故事。王骥德《曲律》卷四载,骥德祖父炉峰公“少时曾草《红叶》一记,都雅婉逸,翩翩有风人之致”。“余弱岁卧病,先君子命稍更其语,别为一传,易名《题红》”。署名王骥德的《题红记》原来凝聚着祖孙两代人的心血。明清之际扬州才女徐元端是她父亲的好帮手,焦循《北湖小志》卷三云:“元端,字延香,石麒女也。十三能诗,性慧,通音律。石麟每度曲,对女歌之,有不合,元端为之正拍。”清初,华亭曹重(原名尔垓)与妻室李玉燕夫唱妇随,曾合写《双鱼谱》传奇。《(光绪)重修嘉善县志》卷二九云:“李玉燕,瑞金知县灏女,考选社师曹重室,能诗,夫妇合撰《双鱼谱》传奇。”案:此段引自曹氏家谱。清道光年间,台州府黄浚与黄治兄弟旅泊扬州,“客中无冗,各拈二事,为灯剧八折。兄得萧史、柳毅事,予(黄浚)得苏子卿、明武宗事,既成,彼此欣赏过”。黄氏兄弟所撰合称《春灯新曲》,黄治所撰为《玉簪记》和《雁书记》。[20]案,黄浚,字睿人,号壶舟,晚号四素老人,清台州府太平县箬横桥下凤山人,道光二年(1822)进士。

部分望族兄弟、子侄皆好填曲、作剧,以唱和、斗曲为乐。祁彪佳《远山堂尺牍》“己巳卷”两封《与袁凫公》云:

弟昨见五家兄赠老龙之作,因篝灯效颦,止少却一觉醒,曲已成矣,欲其速,欲其谐俗,不暇问工拙,问音律叶否也。还有四家兄作《家人庆贺》第三折,其二折俟仁兄补之。老龙气杀,吾辈可得一捧腹矣。

冗中得片暇,再为田班生演北词一折,于音韵阴阳其实不曾照管,粗率甚多。弟先自递降书,仁兄亦需服而舍之矣。又《作官》南曲是四家兄所作,但恐王田四尹纱帽压杀,无此大福分耳。(www.daowen.com)

五家兄指祁豸佳,四家兄指祁骏佳,袁凫公指袁于令,老龙指冯梦龙,他们因共同的爱好结为一个创作团体,活动形式有合作、唱和与斗曲等。祁彪佳读完堂兄豸佳为友人填写的曲子,迸发创作热情,连夜唱和一曲;祁骏佳则和袁于令合作,编写了反映家庭生活的杂剧。祁彪佳还填写一折北杂剧,祁骏佳独立完成了《作官》南曲。从“老龙气杀,吾辈可得一捧腹矣”,“弟先自递降书,仁兄亦需服而舍之矣”来看,他们炫学斗才,逞技弄巧,并乐在其中。清初以“衣冠阀阅,诗礼文章”著称于世的华亭肖塘宋氏多谙晓音律,好曲成癖,以填曲为乐,“同堂之上,有倡者,有和者”,[21]其唱和之作编为《棣萼香词》,即《棣萼集》。据统计,《棣萼集》中,长兄宋存标(子建)24首,存标弟征璧(尚木)23首,征璧弟子璧(智月居士)4首,征璧从兄敬舆(辕生)7首,敬舆弟征舆(辕文)亦7首,存标长子燕舒1首,次子思玉(楚鸿)15首,共80余首。

家族成员还常常以品评、歌演与观剧等方式参与其事。品评的形式主要是撰写序跋和题词,以及评点等,本书第六章第二节将展开论述,此处不赘。畜有优伶的家族大多搬演其家族成员的剧作。尤侗《钧天乐·自记》载,尤侗于旅行途中撰写《钧天乐》后,“归,则授(家梨园)使演焉”。宋敬舆(辕生)“雅爱音乐,家童数人皆能度南北九宫”,[22]因此,宋氏所填之曲,“甫脱手而翠翼流觞,红牙按拍,沨沨乎有余韵焉”。[23]清初太仓王抃为王时敏第五子,曾创作五种传奇和杂剧。据《王巢松年谱》“乙卯四十八岁”“丙辰四十九岁”“戊午五十一岁”“己未五十二岁”“壬戌五十五岁”和“癸亥五十六岁”诸条,从康熙十四年(1675)元宵后至康熙二十二年(1683)十月,太仓王时敏父子、祖孙、兄弟欢聚一堂时,王时敏及其第九子王抑畜养的家乐多次搬演王抃编写的《舜华庄》《筹边楼》《鹫峰缘》《戴花刘》和《浩气吟》。类似的例子本书第四章第四节提到不少,说明厅堂的红氍毹实际上是一块实验园地,家伶搬演主人的作品,观众就是主人及其亲友。演出的过程中,如发现不妥之处,则精心修改,再搬之场上,通过舞台实践来使剧作不断趋于完美。可见,观演活动不仅强化了创作的娱乐性,也是参与创作的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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