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商品经济: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的物质基础与创新空间

商品经济: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的物质基础与创新空间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农村原来单一的经济结构解体,农业生产的商品化程度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棉花、桑麻、茶树、烟草、靛蓝等的大量种植为手工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原材料。工商业中,丝织、棉纺、盐业、粮油、茶叶、酒业、木材、陶瓷、纸笔、刊刻、玉石器、典当及各种服务业等,都相当兴旺,物质空前丰富,为望族从事文化建设提供了厚实的物质基础。由上可知,商业的发展开辟了新的社会领域和文化空间。

商品经济:明清江南望族与昆曲艺术的物质基础与创新空间

明清两代,作为全国的经济中心,江南农业手工业商业都发生了显著变化。农村原来单一的经济结构解体,农业生产的商品化程度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棉花、桑麻、茶树、烟草、靛蓝等的大量种植为手工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原材料。工商业中,丝织、棉纺、盐业粮油茶叶、酒业、木材陶瓷、纸笔、刊刻、玉石器、典当及各种服务业等,都相当兴旺,物质空前丰富,为望族从事文化建设提供了厚实的物质基础。上述行业中,刊刻业与文学艺术的关系最为密切。明中叶以后,刊刻业由官刻转向坊刻和私刻,江宁、苏州、杭州湖州和徽州等地涌出了一大批由书商经营、以营利为目的的书坊。据张秀民《明代南京的印书》一文统计,明代南京有57家书坊,这还不包括官刻和私刻。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四“经籍会通四”云:“凡金陵书肆,多在三山街及太学前。”孔尚任《桃花扇》第二十九出《逮社》中,明末南京书商、二酉堂主人蔡益所云:“天下书籍之富,无过俺金陵;这金陵书铺之多,无过俺三山街;这三山街书客之大,无过俺蔡益所。”可见三山街一带书坊的繁荣。书商们大多来自徽州,其书坊往往具有家族经营的特点。唐氏、周氏设立的书坊为数众多,且声名最著。前者有文林阁、富春堂、世德堂、集贤堂、兴贤堂、继志斋、广庆堂等12家;后者有大业堂、万卷楼、大有堂、嘉宾堂等8家。另有积德堂、师俭堂、凤毛馆、两衡堂、石渠阁、文秀堂、长春堂和奎壁斋等。到了清代,坊刻仍有15个,如三山堂、三乐斋、文英堂、文进斋、芥子园、萃文书屋等。[2]苏州的刊刻业也非常兴盛,尤其是清代,远胜于江宁。据江澄波等人的《江苏刻书》记载,明代书坊有40家,清代则更多,增至57家。苏州的刊刻业也具有鲜明的家族性,以袁氏、黄氏、叶氏、陈氏、毛氏、席氏与钱氏为盛。嘉靖以来,名重一时的刻书家有“袁氏六俊”及其后人袁于令,黄氏三兄弟鲁曾、省曾和贯曾,叶氏的叶敬池、叶敬溪、叶启元玉夏斋、叶昆池能远居、叶瑶池天葆堂、叶瞻泉、叶华生,陈氏的陈龙山酉酉堂、陈长卿、陈仁锡等,其他还有沈与文、顾元庆、钱德苍、龚绍山、舒载阳、安少云尚友斋、顾元庆夷白斋、贯华堂、大观堂、拥万堂、书业堂、宝翰堂、吴县衍庆堂、吴县天许斋、陈大来、霏玉楼书坊等。[3]杭州的书坊有古杭勤德堂、洪楩平山堂、众安桥杨家经坊、杨尔曾夷白堂、双桂堂、容与堂、胡文焕文会堂、曹以杜起凤馆、天绘楼、凝瑞楼和汪氏振绮楼等。其中,文会堂刻书大约450种,在坊刻中名列前茅。湖州的书坊也多具有家族经营的特点,以长兴雉城臧氏、乌程织里晟舍闵氏与凌氏、汇沮潘氏、归安花林茅氏最为杰出。《(同治)湖州府志》卷三三“书船”引康熙年间郑元庆《湖录》云:“明中叶如花林茅氏,晟舍凌氏、闵氏,汇沮潘氏,雉城臧氏皆广储签帙。旧家子弟好事者,往往以秘册镂刻流传。于是织里诸村民,以此网利,购书于船。南至钱塘,东抵松江,北达京口,走士大夫之门,出书目袖中,低昂其值,所至每以礼接之。客之未座,号为书客,间有奇僻之书,收藏家往往资其搜访。”臧氏、闵氏、凌氏、茅氏和潘氏都是官宦世家和书香门第,家中藏书宏富。茅坤、茅翁积父子于嘉靖年间开始刻书,茅坤侄茅一相(文霞阁)、一桂、一桢(凌霞山房)和孙子茅瑞征(浣花居)也都是有名的刻书家。茅氏已开始朱墨套印,多刊刻茅坤和茅元仪等人的著述和湖州的地方文献。凌氏、闵氏和臧氏刻书始于万历年间,凌氏凌约言于嘉靖十九年(1540)成进士,官至大名府通判;其子凌迪知(字稚哲)也是嘉靖时进士,官至兵部员外郎,撰有《万姓统谱》等。凌迪知罢官后校勘典籍,与其弟遇知从事雕版刻印,享誉一时。迪知子凌濛初除了从事小说与词曲创作,编选《南音三籁》,还经营套版印刷,颇得一时之名,其从兄弟凌瀛初、凌澄初,及子侄辈凌汝亨、凌瑞森、凌毓枬、凌琛、凌启康、凌宏宪等20余人都从事刊刻,凌氏遂成为一大刻书世家。闵氏闵珪为天顺八年(1464)进士,官至左都御史,著有《闵壮懿公诗集》《闵壮懿公文集》等;闵珪玄孙闵一范登万历八年(1580)进士,曾官巴陵知县,挂冠后以刻书为业。闵一范的从兄弟闵振业、闵振声,闵一范之子闵齐伋、闵齐华;从子闵元衢、闵元京等10多人都投身刻书业。闵、凌为世家、姻亲,曾合作刻书。他们得益于本家族丰富的藏书,共刻书140多种,多善本秘籍,精于套印,雕刻精良。刊刻业的繁荣是文化兴盛的体现,能有效扩大书籍的流通范围,拓展接受群体,从而对文化的传播起到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此外,明中叶以后,随着商品生产与流通的扩大,自由的雇佣劳动力大量出现,原有的城市,如苏州、杭州、南京等,规模大幅度扩大。同时,新兴的中小市镇也不断兴起。据范金民《明清江南商业的发展》第五章第二节,明代嘉靖到万历年间,苏州(包括太仓)、常州、江宁、镇江、松江、杭州、嘉兴、湖州诸府共涌现298个市镇;清代乾隆嘉庆年间,则增加到500个。其中,规模大、功能齐全的市镇占大多数。吴江县弘治年间修志时县志仅载2市4镇,嘉靖年间增为10市4镇,明末清初又增为10市7镇。嘉定县市镇由正德年间的15个,增加到万历时的3市17镇。松江府正德与嘉靖年间市镇44个,崇祯时达65个,新增了21个。杭州的临平、笕桥、瓶窑、长安、范村、塘栖等,嘉兴的澉浦、乍浦、当湖、新丰、新城、王江泾、王店、魏塘、斜塘、濮院等,湖州的双林、菱湖、南浔、乌青、练市、织里、安吉等,苏州吴江的盛泽、平望、黎里、同里和震泽等,嘉定的南翔、罗店等,都是著名的市镇。这些市镇“所环人烟小者数千家,大者万家,即其所聚,当亦不下中州郡县之饶者”。[4]大量政治地位显赫、经济富足的官僚和士绅迁入城市、市镇。这些迁居者多是某个望族的重要人物,如归安迁入练市花林的茅氏父子、苏州迁入府城的申时行、绍兴迁入府城的谢迁父子、泰兴季家市迁入县城的季寓庸等。随着他们的迁居,原来主要活动于乡村的望族从此拥有了更为广阔的新天地。(www.daowen.com)

由上可知,商业的发展开辟了新的社会领域和文化空间。在新的领域和空间,财富更为集中,物质更为丰富,人们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朝廷和官府的绝对控制,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都产生了显著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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