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为社交提供了基本场所,多项调查研究结果表明,网络社交是个人或家庭计算机的主要应用。[80]这种新型社交方式虽然与面对面交流相似,但是因为媒介的介入,两者又表现出一定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正是网络关系的诱人之处。对于“90后”大学生而言,网络社交的诱人之处大致包含以下三个方面。
(一)发展亲密关系
大量关于亲密关系的研究表明:自我暴露及同伴间的相互暴露增加了亲密交往的经历。[81][82]在现实世界中,个体通常不会轻易向他人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除非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对偶边界”(Dyadic Boundary),确信透露出来的信息不会被对方透露给彼此的熟人。[83]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通常仅发生于相互之间已经建立起信任关系的情况下。然而,这种信任关系也不牢固,向他人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不仅有可能得不到积极回应,而且有可能还要面对一定的风险。比如,被嘲笑、被拒绝。[84]
然而,网络社交的匿名性(包括他人对“我”的匿名及“我”对他人的匿名两种。[85]在这里两者都起作用。不过,对于不同的对象,两者发挥作用的程度可能会不同)有效避免了自我暴露可能会带来的风险,双方在交互的时候几乎可以不用担心非难或者是处罚。[86]在这点上,向网络上的熟人(此处指的是由网络上的陌生人发展而来的熟人,并非是现实生活的熟人)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类似于“火车上的陌生人”现象。[87]人们倾向于向陌生人做深层的自我暴露,原因就在于陌生人不太可能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子,这样“对偶边界”也就不太可能被破坏。但是,与“火车上的陌生人”不同,人们通常会与在网络上认识的人多次交往。因此,早期的自我暴露就为今后发展持续、亲密的关系打下了一定的基础。[88]
(二)跨越现实的羁绊(www.daowen.com)
在线自我暴露程度更深还因为网络在一定程度上跨越了建立关系所需要的“门槛特性”。比如,外貌特征、结巴[89]或者是害羞、社会焦虑等病症。研究结果表明,这些特征不仅会对给他人的第一印象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且是决定个体之间是否会开始友谊或浪漫关系的关键因素。[90]显然,在现实世界中,这些门槛会阻碍那些缺乏魅力或社交技能的人发展关系。但是,在网络上,这些特征起初并不是那么明显,网络上的第一印象是根据他人提供的信息及我们自己的自我暴露行为带来的积极效应建立起来的。因此,在网络上“门槛效应”会部分失效,网络社交双方几乎是基于共同兴趣、经历等建立和发展社交关系的。有关人际吸引力的研究表明,人们更容易喜欢相互自我暴露的对象,而且也更倾向于喜欢那些喜欢我们的人。[91]而网络上相遇的人们之间更容易相互自我暴露。这就意味着网络上更容易发展关系。而相关实验的研究结果也证明了这点。研究者在实验中发现:在网络社交中,即在传统的“门槛特性”缺失的情况下,网络社交更容易以更快的速度发展出更密切、更深层、更持久的关系。[92]
(三)寻找“志同道合”者
网络的独特性在于可以使我们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些兴趣独特之人。我们也倾向于被那些跟我们兴趣类似并能够与我们分享观点的人吸引。[93]在持久的关系中,两人的相似性很大,可以相互包容。[94]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很难在自己的生活范围内找到与自己兴趣相投的人,即使找到了,也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确认彼此之间是否真的具有共同点。网络上的各种兴趣社群为我们寻找“志同道合”者提供了方便,社群成员之间可以迅速找到彼此之间能够分享的最大共同兴趣。网络社交中的深层自我暴露及共同兴趣使得在线形成的关系与现实世界中形成的关系相比,发展过程更快且更亲密。
网络社交关系除了以上三个方面的诱人之处外,或许还有其他诱人之处。比如,网络的虚拟性使网络社交克服了现实交往的点对点限制,使人们可以有选择地进行一对多、多对多的交流,从而实现了点对面的交流;另外,网络的虚拟性还可以使用户塑造有别于现实身份的“自我”,在一对多的关系中展现多个不同的自我等。以上这些诱人之处使得“90后”大学生热衷于尝试各种网络社交软件,体验网络社交的“魔力”,发展各种不同的网络关系。他们在网络世界中体验着现实社交所没有的乐趣,探索着现实世界之外的虚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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