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書本來不是工具書,但對於找材料有幫助,所以與類書連同講一下:
叢書的作用在於存書,特别是單篇短書,因爲和别的書匯刻在一起而不易失落。有很多叢書,常常是刻於一些書商或附庸風雅的有錢的人,這種刻書的舉動,對於治學的人是很有益的。章學誠《文史通義·横通》説:“老賈善於販書,舊家富於藏書,好事勇於刻書,皆博雅名流所與把臂入林者也。”所謂好事勇於刻書,就指附庸風雅而又有經濟力量者而言。
有各種性質的叢書,知道其類例,就有助於求書。
甲、以版本爲主,如《四部叢刊》、《百衲本二十四史》、《古逸叢書》。前面兩部是商務印書館所輯印的,都是用原本影印而成,可存原本的真面目。所謂“百衲”,就是東取某史的一種善本,西取另一種某史的善本拼湊起來,跟通行的如竹簡齋石印本全部用同一種字體印成者不同。《古逸叢書》是清末黎庶昌任駐日本公使時將日本保存的我國古書照原樣翻刻而成的。其中如《玉篇零卷》,是很好的本子,前已述及。
乙、以輯要爲主,如《四部備要》、《叢書集成》。《四部備要》就是把經史子集四部中的重要書籍匯集起來刊印成書,使學者節省搜採的工夫,其校印緣起説:“爰於前年擇吾人應讀之書,求通行善本,匯而集之,顔曰《四部備要》,提綱挈領,取便研求。廉價發行,以廣傳布。”就是這個意思。叢書非常繁多,要具備許許多多叢書是極困難的,《叢書集成》之所以稱“集成”,並不是把所有的叢書都包羅進去,而是“選定叢書百部,去取之際,以實用與罕見二者爲標準,而以各類具備爲範圍”,這可以説是“叢書的備要”。
丙、同類,如:
《古經解匯函》,清鍾謙鈞編刻;
《皇清經解》,清阮元編;
《皇清經解續編》,清王先謙編;
《小學匯函》,鍾謙鈞編;
《正誼堂全書》,張伯行編,專收宋明理學著作;
《通志堂經解》,納蘭性德編,專收宋元人解經之作。
丁、同地,如:
《金華叢書》,清胡鳳丹輯;
《畿輔叢書》,清王灝輯。(www.daowen.com)
戊、專人,如:
《章氏遺書》,收録章學誠的著作;
《章氏叢書》,收録章炳麟的著作;
《聞一多全集》,收録聞一多的著作。
己、類時,如:
《漢魏叢書》,明人何鏜輯,收録漢魏時代人寫的書。
庚、雜纂,如:
《粤雅堂叢書》,清伍崇曜輯;
《知不足齋叢書》,清鮑廷博輯;
《海山仙館叢書》,清潘仕成輯。
就叢書中的“同類”一項説,儒家經典的書,大致有《十三經注疏》、《古經解匯函》、《通志堂經解》等種。《十三經注疏》收入的十三種爲漢唐至宋的注説的書,以注(傳、解、詁、箋、章句)解經,以疏來講明注義;清阮元編的《皇清經解》、王先謙編的《續皇清經解》則爲清人解經之作,這兩經解的作品以漢人的説法爲宗,所以稱爲漢學,作者則稱爲漢學家。這兩類解經的著作有一點不同,注疏有一個原則,叫做“疏不破注”,就是注家即使有一些説不通的説法,作疏者也不去觸動它,要委曲地給它説“通”,清代的漢學家則不然,對於注中説不通的地方要另立新説。鍾謙鈞的《古經解匯函》收的是自漢至唐人解釋經書的書,如《陸氏周易述》是三國吴陸績所著,《春秋集傳纂例》是唐陸淳所著等;清納蘭性德的《通志堂經解》則專收宋元人解釋經書之作。這樣,中國的經學大致就有了漢宋兩派:《注疏》至《皇清經解》、《續經解》主要解釋經書的語言文字和典章制度,可以歸爲漢學;宋元人解釋經書,則對語言文字和典章制度比較有所忽略,而要發揮其大義,叫做宋學。《正誼堂全書》收的書,是宋明理學家的著作,與之相應。哲學史上常説宋學主要是唯心主義的東西,但其解經之作能避免漢學著作的煩瑣和專守漢代經師的説法而流於拘執,也有好的作用,如朱熹的《詩集傳》不用毛公的詩序(《毛詩》每篇都有幾句話的小序,説作詩的意思)就比較能接觸到詩篇的作意,後來清人方玉潤的《詩經原始》也是受到這種影響的較好的解釋《詩經》之作,説是“原始”,就是推究其最初意義,這就是越過毛公的傳和序了。
關於史部和子部的書的叢書,舊有《史學叢書》(清廣雅書局輯刻),開明書店有《二十五史補編》,如錢大昕的《補元史藝文志》就收在補編中。浙江書局刻印過《二十二子》,世界書局編印過《諸子集成》,所選的諸子書有好些是後出的注本,比《二十二子》較爲有用,但校對不精,錯字很多。現在中華書局擬出版《新編諸子集成》,尚未告成。
關於文學作品的,有卷帙比較大的叢編,如清編《全唐文》、《全唐詩》,明人張溥的《漢魏百三名家集》,清人嚴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近人丁福保的《漢魏兩晉南北朝詩》,内容都很宏富。《全唐詩》搜羅雖富,但仍有缺遺,王重民根據敦煌卷子輯有《補全唐詩》發表在《中華文史論叢》上,數量也不多。唐許渾詩中有“海鰌”一詞,《中文大辭典》引了許的《峽山寺》詩爲證,此詩今本《丁卯集》和《全唐詩》裏都没有,而宋人岳珂《寶真齋法書贊》卷六載有“唐許渾烏絲欄詩真迹”,其中的《歲暮自廣江至新興往復道中留題峽山寺》詩四首之一就有“海鰌潮上見,江鵠霧中聞”之句,究竟許渾的真迹中哪些爲今本《全唐詩》、《丁卯集》所不載,尚待校對。研究詞的人,則應知道朱祖謀的《彊村叢書》,王鵬運的《四印齋所刻詞》,唐圭璋的《全宋詞》、《詞話叢編》,趙萬里的《輯校金元人詞》等。《彊村叢書》收的詞集從敦煌寫本的《雲謡集雜曲子》開始,此外有《花間集》、《尊前集》,到金代爲止,是很重要的一部詞學叢書。關於曲的叢書,作品則有明臧懋循輯的《元曲選》,是輯録元人雜劇的;還有《曲苑》,其中收有明人王驥德的《曲律》,徐渭的《南詞叙録》,清焦循的《劇説》等。《南詞叙録》中解釋金元方言的部分,《劇説》述戲劇的本事,可以當小説讀。
《中國叢書綜録》可以幫助我們檢查叢書的子目,前面講目録時已經述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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