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拆白道字在宋元时期的应用及其在文字分析中的反映

拆白道字在宋元时期的应用及其在文字分析中的反映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元之間,這種游戲被稱爲“拆白道字”,最好的例子是《西廂記》第五本第三折紅娘唱給鄭恒聽的《調笑令》曲:“我拆白道字,辨與你個清渾:君瑞是個肖子這壁着個立人,你是個木寸馬户尸巾!”這是説張君瑞是“俏”,鄭恒是“村驢(屌)”。這樣,我們覺得《字説》的解字方法很有一些是“拆白道字”。這是以“拆白道字”代替文字分析之風還存在於當前的識字教學中的一些反映,我遇見的還不止這一例。

拆白道字在宋元时期的应用及其在文字分析中的反映

把字的組成部分分拆開來解釋字的意義,這是很早就有的事。《左傳》里的“止戈爲武”、“皿蟲爲蠱”就是這種例子。但是這種分拆,有的是合理的,有的是隨便亂説的。許慎《説文解字序》提到的“人持十爲斗()”、“馬頭人爲長”就是隨便亂説的例子,向來爲文字學者所嗤病。

由於漢字中形體繁複的字可以分拆成幾個部分這一特點,人們就利用它來作文字游戲:黄庭堅有過“女邊着子,門裏安心”的話,就是“好悶”兩個字的分拆;秦觀在送給一個妓女陶心兒的詞里有一句“窗外一鈎殘月帶三星”,殘月就是“心”字的一鈎,三星不用説就是三點了;蘇軾在他寫的詩甚至賦裏都有過這種游戲之筆。宋元之間,這種游戲被稱爲“拆白道字”,最好的例子是《西廂記》第五本第三折紅娘唱給鄭恒聽的《調笑令》曲:“我拆白道字,辨與你個清渾:君瑞是個肖子這壁着個立人,你是個木寸馬户尸巾!”這是説張君瑞是“俏”,鄭恒是“村驢(屌)”。既然是游戲,就不用談什麽文字構造的規則了。

北宋的政治家和文學家王安石著有《字説》一書(其實是由别人幫助他寫成的,他有《成〈字説〉後與曲江譚掞丹陽蔡肇同遊齊安院》詩説:“據梧枝策字如毛,久苦諸君共此勞。”可證),現已散佚。“四人幫”的爪牙曾經對這部書大肆吹捧,胡説什麽是法家儒家進行斗争的理論根據之一,最科學的文字學著作等。“四人幫”粉碎以後,纔有同志對這些謬論作了批判,斷爲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作這樣的批判,是完全應該的。現在單就《字説》是否科學的文字學著作這一點舉兩個例來看看:一、那位作文批判的同志引《字説》(我不知道出於哪一本書所引)道:“童:始生而蒙,信本立矣;方起而稚,仁端見矣。”那位同志説:這是把儒家的“五常”仁、義、禮、智、信加在“童”字的解釋上,這當然是説得很對的。但是還不止此:王安石解釋“童”字,把它拆成“立”和“里”兩個部分;説“立”是“信本立矣”,這是用孔子“民無信不立”這句話來解釋的;説“里”是“仁端見矣”,這是用孔子“里,仁爲美。擇不處仁,焉得知(智)?”的話來作解釋的。這豈不是七扯八拉嗎?二、宋人項安世《項氏家説》卷八(武英殿本):“朱丞相名字,蓋用荆公《字説》:‘于文,合一爲朱,析而二之爲非。’故名勝非,而字藏一:皆説朱字也。”宋人有些是反對王安石的,當然評論《字説》時會加以嘲笑,也可能有所歪曲;但項氏所説却並無貶意,可以相信他的引述是完全忠實的。王安石解“朱”字究竟是什麽意思,這裏看不出來。但他解字的方法是很清楚的:就是用朱的篆文來分拆。篆文“朱”作,“非”作;王安石認爲把篆文“非”的兩直貼合成爲一直就是“朱”字,把篆文“朱”的一直分爲兩直就是“非”字。究竟“朱”和“非”之間的邏輯關係是什麽姑且不予追問,王氏所説的這樣的文字構造方法恐怕是異想天開吧!還應該指出的,王安石解釋“童”字根據楷書的形體,解釋“朱”字又根據篆文的形體,這豈不是有同兒戲!這樣,我們覺得《字説》的解字方法很有一些是“拆白道字”。(www.daowen.com)

改進漢字教學,使兒童易懂、易記,已經成爲廣大中小學老師特别是小學老師努力的目標。進行識字教學,當然免不了要作字形分析。這裏,有分析得好的,也有分析得不對的。不久以前《光明日報》的《教育科學》版上登有一篇文章,表揚一位老師分析蒸饅頭的“蒸”字很形象化,使小學二年級的兒童也能懂得。分析是這樣的:“丞”下的一劃是鍋底,中間是水,水的頭上那個“乛”是蒸的東西,“丞”的底下四點是火,上面的草頭是鍋蓋。對於這位老師盡心盡力想辦法來改進教學,我們是應該欽佩和學習的,但可以斷然地説,這個分析中只有講四點是火是對的,其他的分析和上面所舉《字説》兩例是不甚相遠的。這是以“拆白道字”代替文字分析之風還存在於當前的識字教學中的一些反映,我遇見的還不止這一例。這種傾向,值得語文工作者的深切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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