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辛棄疾《西江月》詞解讀及詩歌內容概述

辛棄疾《西江月》詞解讀及詩歌內容概述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辛棄疾《西江月》詞[1]:“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如果從整體看,這兩句可以讀成“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可見對偶説不能説明“别枝”非作另一枝解不可。“明月别枝驚鵲”這一句是有出處的。假如還不相信辛棄疾用了蘇軾的詩,那麽試看這詞的下半首和“明月别枝”兩句同部位的兩句:“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辛棄疾《西江月》詞解讀及詩歌內容概述

辛棄疾《西江月》詞[1]:“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其中的“别枝”有好多不同的説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别枝”就是另一枝,“别枝驚鵲”就是在那邊枝上的驚鵲;根據是唐人詩“蟬曳殘聲過别枝”的“别枝”也是另一枝。爲講説的便利,以下稱爲甲説。一種是,“别枝”就是離開樹枝,鵲兒見了月光,疑心天亮,驚起後就離開樹枝。以下稱爲乙説。我是主張乙説的。

甲説者以爲“别枝”作另一枝解有根據,而作離開樹枝則古來無此説法,而只有人稱爲“别”,動物、植物是不稱“别”的。這個説法是不對的。鮑照《玩月城西門廨中》詩:“歸花先委露,别葉乍辭風。”離開枝的葉就可以説成“别葉”。杜甫《病桔》詩:“蕭蕭半死葉,未忍别故枝。”這不是離開樹枝是什麽呢?錢起《笑辛霽》詩:“流水辭山花别枝,隨風一去絶還期。”也是“别枝”,而意義顯係離開樹枝。韋莊《和元秀才别業書事》詩:“浪過河移岸,橋成鳥别林。”不是動物可以稱“别”嗎?

甲説者又以爲,這兩句是對句,半夜既然是偏正式的結構,“别枝”就也祇應該是偏正式而非動賓式的結構。我以爲,對偶應該從整體來看,不應孤立地從一個合成詞或一個詞組來看。如果從整體看,這兩句可以讀成“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意思是,明月唤起别枝的驚鵲,清風吹送半夜的鳴蟬。“别枝驚鵲”和“半夜鳴蟬”同是偏正結構,就大的結構來説,這兩句對得很工整,没有可以懷疑之處。再説,對偶也不能過於拘泥。拿辛棄疾的另一首《西江月》來做例子:“早趁催科了納,更量出入收支。”“趁催科(而)了納”是偏正結構,“量出入(與)收支”是動賓結構;“催科”和“了納”都是動賓結構,“出入”和“收支”都是聯合結構;如果要照甲説者的意見,那怎麽行呢?可見對偶説不能説明“别枝”非作另一枝解不可。

甲説者又以爲,假如“别枝”作離開樹枝講,那麽“别枝”這個謂語放到前面,而主語“驚鵲”放到後面去了,語法上説不通。我不以“别枝驚鵲”爲主謂結構的倒裝,而認爲是偏正結構,在語法上並没有説不通。

甲説者又以爲,“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是六個名詞性的詞兒並列在一起,没有什麽句法結構,和馬致遠的《天净沙》曲“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句法相似。這也是不妥當的。照我前面的説法,辛棄疾這兩句詞是有他的句法結構的,無論怎樣講,決不能説成名詞的單純堆叠。馬致遠的小令也是有結構的。應當看出,這三句中間,前兩句是賓,後一句是主;前兩句寫景,後一句叙事,主要是表現一個在古道西風中騎着瘦馬的旅客的辛酸:這三句不是不分主次的並列着的。再就這三句每一句的内部結構來看,應該是:枯藤老樹上停着昏鴉,小橋流水邊出現人家,古道西風中跑着瘦馬;也不是每句不分主從地堆叠了三個詞兒。以《天净沙》爲許多名詞的加合,大概導源於吕叔湘先生的《中國文法要略》,如此説者却頗有其人,所以在這兒附帶提出異議。(www.daowen.com)

乙説除了文句上講得通以外,還有其他根據没有呢?曰:有。“明月别枝驚鵲”這一句是有出處的。蘇軾有兩首律詩,一首題爲《杭州牡丹開時,僕猶在常潤,周令作詩見寄,次其韻;復次一首,送赴闕》:“天静傷鴻猶戢翼,月明驚鵲未安枝。”一首題爲《次韻蔣穎叔》:“月明驚鵲未安枝,一棹飄然影自隨。”辛棄疾在這裏用了蘇軾的詩句是很明顯的,“别枝”就是“未安枝”,即不停留在枝上,也就不應該有問題。

假如還不相信辛棄疾用了蘇軾的詩,那麽試看這詞的下半首和“明月别枝”兩句同部位的兩句:“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也是用了别人的詩句。這兩句本於唐人盧延讓的“兩三條電欲爲雨,七八個星猶在天”,見元人辛文房《唐才子傳》。這就可知,辛詞開頭兩句確是用了蘇軾的詩意而應解釋如乙説。

【注释】

[1]《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原詞:“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説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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