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蔻蔻梁
在建瓯,还在努力把北苑贡茶从纸张上落实到实物的人,除了刘成龙,还有二〇〇九年因病故去的郑立盛。从郑立盛留下来的产品看,他并没有执着于原样还原北苑贡茶,而是通过一种新的方式,做出更贴近现代人饮用的茶品。
在建瓯,还在努力把北苑贡茶从纸张上落实到实物上的人,除了刘成龙,还有2009年因病故去的郑立盛。
郑立盛在福建农学院就读园艺系的茶学专业,是“文革”后恢复高考培养的第一批茶叶科技人员。后来一直在农业部门工作,也一直担任北苑御茶研究协会秘书长。从20世纪80年代起,郑立盛对北苑贡茶的历史和茶文化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写下几万字的论著,连续发表在《农业考古》学术刊物里。
在郑立盛的表弟黄静思家里,我们还能看到郑立盛留下的,他当年制作的北苑贡茶小饼。小饼直径约3厘米,重8克,正好是一泡茶的量。茶饼上的图案一边是“北苑”,一边是“贡茶”。在包装上,亦看到他当年申请的“三公北苑”商标。从他留下的产品,我们可以隐约揣摩到他并没有执着于原样还原北苑贡茶,而是希望通过一种新的方式,做出更贴近现代人饮用的茶品,让这四个字不至于湮灭在时间里。
几经周折,进入一条居民区的小巷子里,曾经跟着郑立盛一起研制这种小茶饼的黄静思正在准备压制一批新的水仙茶饼。
与其说黄静思是个茶人,不如说他是个音乐人。玩了多年乐队,有着硬朗的外形,话不多,但性情干脆爽朗。表哥早逝,留下来关于制作小茶饼的文字资料几乎没有,黄静思只能根据之前一起工作的记忆,以及后来自己的慢慢摸索,让这个新版的北苑贡茶能流传下来。
“表哥当年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它,光是模具就压坏了二三十个。花了几万块钱去研究,都是自己的工资。”他说。
大厅进门右边有一台压制茶饼的液压机器,左边是分装茶叶的机器以及一簸箕小小的铜模。一半的铜模上刻着“北苑”字样,另外一半刻着“贡茶”。此外还有一叠剪成和模子一样尺寸的薄膜,它们隔在茶叶和茶模之间,这样,茶叶就不会嵌到阴刻的凹槽里,损坏茶饼表面的完整性,也更容易从茶模里取出来。
黄静思做的茶饼跟刘成龙的相比,是两种不一样的思路。前者希望用新产品让“北苑贡茶”这四个字流传下来,后者不遗余力让历史重现。
黄静思用的是成品茶,紧压成小饼之后,存放和携带起来就更加方便。更多时候使用的是陈茶,因为市场上热捧陈茶,从价格上而言,也比用其他成品茶高一个档次。(www.daowen.com)
要解决的最大技术难题是,如何能降低茶叶被紧压之后的破损率,保持茶叶的活性,让它在冲泡的时候能更好地舒展和释放。对于这一点,黄静思说,跟选择的茶叶有关,跟茶叶在紧压之前的蒸制过程也有关。但其中的工艺秘密,他并没有透露。
根据他的说法,这种被紧压成小饼之后的茶品,最好是用“煮”的,而不是泡的,这样,茶叶的内质会释放得更加均匀和迅速。冷水入饼,煮沸后10秒离火即可。
在现场,黄静思演示了一下这种茶品的制作过程。所有的器械都是他自己设计制作的。他拿起一个直径为20厘米左右,高约25~30厘米的“18洞生铁蜂窝煤”,茶叶灌装在“蜂窝煤”的洞眼里,再上压制的机器加压。一个“蜂窝煤”可以做出72片小茶饼来。
入茶叶是个琐碎活儿。做每片茶,都要重复“铜模—隔离膜—茶叶—隔离膜—铜模”这样的步骤,每个洞可以做4片小饼,也就是把这个步骤往返重复四次。又因为茶饼要求一面是“北苑”字样,另外一面是“贡茶”字样,所以放置铜模的时候不能出错。次序当然也不能出错,否则压制的时候受力不均匀,整批茶都会压坏掉。
如是之,竟也需要接近2小时,才能做出72片小饼来(一斤62片)。把做好的小饼送入焙炉里,视情况焙上5~6小时,再拿出来做外包装。目前的包装是用锡纸,看起来,像一小片一小片的金币巧克力。
如今,只有一些圈内人知道黄静思还在压制这种以“北苑贡茶”四字行世的茶品,他们往往会拿自己的茶叶过来请他代加工。“打开市场局面”还仅存于他的期待中。
屋子的角落里有些黄静思从山上捡回来的树根,他手巧,能雕出各种形状来。“既然要做,不如做得精细些。譬如你会木雕,倒不如自己雕一个龙凤饼模,让压出来的茶饼更美丽些吧。”我们边喝茶边和他聊天。
他憨厚地笑了一下,点头说:“嗯。”
在南乡的茶叶加工厂里,一位老伯正在分拣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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