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有一支重要的路线称为“河南道”。起自益州,终点为漠北、西域等地。因沿线主要经过吐谷浑人建立的河南国,故称之为河南道。在4—6世纪时,由于传统的丝绸之路因政权割据而阻塞,因此迎来了河南道的兴盛期,称为这一时期沟通南朝及西域间的重要道路。一般来说,河南道共有四条分道:西蜀分道、河南分道、柴达木分道及祁连山分道。这四条分道从东南到西北依次连接。[29]
西蜀分道和河南分道是在甘南境内的主要通道。其中西蜀分道又可细分为岷江支道和白龙江支道。舟曲正处于白龙江支道的主干道上。白龙江支道南端起自四川广元,向北大致沿白龙江而行,可分为扶文径、武都径、宕昌径三路,尤以宕昌径使用最为频繁。宕昌径的走向由北至南为:迭部卡坝古城—舟曲巴藏—峰迭—舟曲县城一两河口—宕昌沙湾—石门—两水—武都县城—透防—文县临江寨—碧口—广元姚渡—白水—广元三堆镇。其中“舟曲巴藏—峰迭—舟曲县城—两河口”这一大段都在今舟曲境内,且巴藏向西到达迭部的卡坝古城后,还可与岷江支道相交通。
舟曲县境内有众多的古城遗址,城池大多为汉代到魏晋时期所筑,且使用时间较长。华年古城,位于今舟曲县立节乡花年城村南面,为宕昌国古城所在地。峰迭古城遗址,位于今舟曲县峰迭乡,古城原为汉至南北朝时期筑,按里程推断,峰迭城极有可能为宕昌古城。这些古城大都分布在白龙江两岸的台地上,在宕昌国时期(424—566)一直存在,因此,这些城镇,为当时的商旅往来提供了一定的场所,不排除曾进行过商业贸易的可能性。总而言之,舟曲在丝绸之路河南道上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因唐宋时期的茶马互市的发展,形成了一条依托马帮等载体运输西南的茶叶到藏区,用来换取藏区的毛皮等产品的交通路线,被称之为“茶马古道”,其范围不限于云南、四川、西藏三省,实际上也延伸到了青海、甘肃、陕西等地。茶马古道的交通线有些部分与丝绸之路河南段是重合的,不能将此二条道路孤立。
舟曲在唐宋时期,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东南为阶州,西北为叠州,南为文州,北为宕州,且距离四周都比较近,有道路相通,因此交通极其便利。特别是叠州、宕州、阶州均为茶马古道上的重要市镇。石门沟摩崖所处的石门沟峡谷,在当时即是茶马古道的一条分支。据有关学者研究,自石门沟栈道向南行,有多条道路与阴平、川北的南坪相通。其一,自大峪沿拱坝河向东,翻越拱坝梁,出博峪沟径至阴平(今文县境内);其二,自大峪到沙滩,南行穿过武坪、大海沟的林间古道,越青山梁至南坪(今九寨沟县);其三,从拱坝河畔进插岗沟翻越插岗岭经二十四个亮晃晃古便道,即进入博峪,再沿白水江就可到达古阴平——文县;其四,从拱坝河进入铁坝沟、越木头岭,也可进入白水江河谷。此外,出石门沟栈道沿白龙江东行,过两水镇到武都,可以进入阴平道主干道,然后南行可达四川广元、成都等地。不难看出石门沟栈道及舟曲在茶马古道阴平段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宋时的舟曲一带,为阶州福津县辖地。福津县自唐大中三年收复以后,一直处于中原王朝统治之下,直到南宋灭亡,这很长的时间内,虽然临近吐蕃,却从未被吐蕃再次侵占,一定程度上,为地区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www.daowen.com)
北宋初期,由于对战马的需求量增大,早在咸平元年(998),政府即在陕、甘、川等沿边地界市马之处置务,派官前去主持。市马之处,“陕西则秦、,渭……阶、文州”[30]。招马之处,则为“秦、渭、阶、文之吐蕃、回纥”[31]。特别是在神宗熙宁以后,王韶收复熙河等六州,罢黜了不少北部边境与靠近西夏的买马场,将西北买马贸易的重心转移到由宋王朝控制下的吐蕃民族的产马区。[32]当然,这些买马场并非单一地进行马的贸易,也有“将金、银、斛斗、水银、麝香、茸褐、牛羊之类博买茶货转贩入蕃”[33]。
早在北宋年间,峰贴峡、宕昌一带的战马就已比较出名,诚如《宋史·马政》所载:“盖南渡前,市马分而为二:其一曰战马,生于西陲,良健可备行阵,今宕昌、峰贴峡、文州所产是也;其二曰羁縻马,产西南诸蛮,短小不及格”[34]。熙宁时期更是在阶州的西故城镇、峰贴峡寨设置茶场,专门负责博马事宜。据此判断,石门沟北壁摩崖所提到的故城镇、峰贴峡寨,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开始进行茶马交易,并且已颇具规模,朱处仁一行此次前去点检城镇,也许与视察榷场的交易不无关系。
而且到了南宋时期,熙、河等州陷入金朝统治,但阶州仍属南宋管辖,因此其战略位置及市马之责更显得尤为重要。南宋建立后,仍在阶州、文州、宕昌寨设置买马场,“其间卢甘蕃马岁一至,洮州蕃马或一月或两月一至焉,叠州蕃马或半年或三月一至焉,皆良马也”[35]。舟曲距离上述三地都很近,且舟曲多吐蕃部族聚居,有大面积的牧场,因此,上述三处地方进行买马交易时,可能有相当部分的马匹为舟曲所产。南宋时期,张松主持宕昌互市期间,上书要求“绝军中互市,自以马给之”,结果导致“所得多下驷”。吴挺到任后,陈述其厉害,要求每年互市五百匹,南宋朝廷认识到重要性后,下诏许七百匹。由此可见,至南宋,舟曲一带的蕃马贸易仍是比较兴盛的。
综上,舟曲地处丝绸之路河南道的主要干道上,早在魏晋时期就曾存在过丝路贸易的痕迹;到了唐宋时期,因其西接吐蕃、南邻四川,优越的地理位置为其发展茶马贸易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并且在整个两宋时期,舟曲境内不少城镇如西故城镇、峰贴峡寨等的茶马贸易一直比较繁荣,舟曲境内的茶马古道线路也比较多,比如从南峪寨、安扎梁经武坪到四川,交通也十分便利,现存的石门沟古栈道即是对宋代舟曲茶马贸易往来的重要历史见证。当然,舟曲境内的茶马贸易不仅在宋代非常兴盛,而且一直历经元、明、清、民国而不衰。总而言之,舟曲在丝绸之路河南道及茶马古道中发挥的作用和取得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