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天使投资已经10年了，项建标在投资的路上跳过了不少的坑，也越过了不少的坎，当然也收获了一批投资界的挚友。他建立了自己的创业自媒体“B座12楼”，标榜说要让创新得到赞赏，成为杭州互联网思维最早的一批“传道者”。

所以，在杭城，他也率先播下了不少互联网独角兽的种子，如51信用卡，他还和51信用卡的CEO孙海涛合作成立了互联网基金，投下了5个与互联网相关的项目；此外，他还投资了开始众筹、有喵租包、人人视频……

项建标说，人脑就像阿尔法狗，它吸收了3万多个围棋高手的智慧，然后基于此，对未来的投资机会做出认知上的判断。所以，投资决策本质上是一场思维活动，是一个概率事件。每一次的投资决策，都是概率和赔率之间的权衡。但不可能将成功的概率和赔率通过一系列财务数据和公式，变成具体的数字，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真正到了每一次投资决策的时候，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为一种感觉。

但他又完全不认为这种“感觉”是随机的。这是一种建立在非常丰富的知识结构和认知模型基础上的感觉，也是综合了社会学、经济学、哲学等多学科知识聚焦后产生的感觉。要想获得这种“感觉”，是最考验功力的。

话说得有些绕口，但项建标的表情认真得像个整日待在书房里深居简出的老学究。表面上看，他是那么潇洒而不拘一格的人，但又活得非常认真，不管别人是否理解。在他投资的CEO里，51信用卡的孙海涛，开始众筹的徐建军，一个比一个能侃，但除了能侃之外，他们更大的特点是风格鲜明，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宁死不屈的韧劲。他们都创业过好多次，失败过，自然也焦虑迷惘、痛哭流涕过，一路走来却总是不乏一批奋不顾身追随的兄弟们。这种种风格掺杂在一起，就让他们艰辛的创业故事异常生动精彩。

“这才是我要找的CEO。投资首先是投人，人的格局有多大，事业自然就能走多远。那时要说我知道有一天开始众筹会变得这么大，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今天来看，它还能走更远，我相信。”项建标说，他认识徐建军10多年了，为什么投他？就是当时觉得这个人靠谱，能做成事。果真，徐建军不仅没让他失望，还远超出了他的预期。2017年8月，开始众筹宣布已完成C轮1.9亿元融资，云峰基金领投，俨然成为一家市值超过10亿元的小独角兽。

虽然事后回忆起来，当时的投资那么果断、坚决，意气风发，好像德州扑克场上一个个快速、果断的逻辑推理。但具体到现实的社会却要复杂得多，当“感觉”只提供一个感性的认知，无法去确定各个要素的重要程度时，决策就会变得纠结。

在来接受采访的路上，项建标还去见了一个创业项目负责人，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了。通过之前的两次聊天，他判断该项目所属行业没有问题，创始团队也挺好，但因为“总感觉哪里没有到位”，一直没定下来投或不投，所以挺纠结。(www.daowen.com)

“纠结的时候，不得不一次次地聊，其实挺浪费时间的。”项建标瞧了一眼手上的烟，轻轻弹了下烟灰，皱了皱眉，不自觉又陷入了“到底哪里不对劲”的纠结思绪里，沉默许久。

所谓投资的“感觉”，并非无根之源。放眼投资界，有两位教父级人物：芒格和巴菲特。但项建标喜欢芒格远胜过巴菲特。“芒格的投资直觉基于他自己对投资从心理学、哲学、经济学等系统思考，并自成体系。但巴菲特的成功更多地在于他的实战业绩和对经验投资理念的成功运用，他没有形成自己独有的思想体系。”

巴菲特说，所有的投资其价值归根结底都是现金流的折现，但芒格反驳他说，从来没看他用过这一招。巴菲特回答说，如果一个项目要用现金流的折现方法计算，说明这个项目还不够好。这是对投资项目逻辑最精彩的回答。当然，巴菲特也说过，好项目是“闻”得出来的。

概率也好，心理上的“误判”也好，感觉也罢，项建标一直都在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追逐心中的梦想，并在这过程中“顺便”建立一套自己“闻项目”的独家秘籍。他说，基本上每一次读书，都能带来一次自我感觉精进，因为基于阅读和总结实践经验后，他能对自己的投资体系进行不断完善。

“我自己可以感觉到这些年的精进，身边的人应该多少也能感知到，”他说，“至少，今天再去投下一个项目后，心里更有底了，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心里忐忑、难以安枕。”

天使投资的痛苦之处在于，一旦项目失败便血本无归，但资本本身却是逐利的，无法宽容失败。反之，天使投资的魅力也在于此，在高风险的“对赌”之后，一旦成功，收益就是数千倍乃至更高。但项建标认为，天使投资也有自己的止损法则，就是大数法则。就像硅谷著名投资人彼得·蒂尔（Peter Thiel）讲的，投资的项目组合里，第一名的项目往往占了大部分收益，第二名的项目占了第一个项目之外的所有收益。所以投资允许有失误，这些失误的风险也是可以被前几名的项目的收益所覆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