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茶在中国》与《茶叶帝国》: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

《茶在中国》与《茶叶帝国》: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两部著作都以茶为探讨对象,但却遵循着不同的研究理路:《茶在中国》将中国茶视为宗教和文化商品,将侧重点放在物质文化的考察而非全球市场上;而《茶叶帝国》则恰恰相反,以宏观视野探究了英式茶文化的历史变迁,以及茶叶这种舶来品是如何融入英国社会和消费市场,并展现其与大英帝国扩张轨迹的密切联系。

《茶在中国》与《茶叶帝国》: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

物质文化史和全球史研究的热潮中,茶文化的研究也取得新进展。有两部西方学者的近著值得格外关注,分别是贝剑铭(James A.Benn)著《茶在中国:一部宗教文化史[20](以下简称《茶在中国》),马克曼·埃利斯(Markman Ellis)、理查德·库尔顿(Richard Coulton)、马修·莫格(Matthew Mauger)合著《茶叶帝国:征服世界的亚洲树叶》[21](以下简称《茶叶帝国》)。两部著作都以茶为探讨对象,但却遵循着不同的研究理路:《茶在中国》将中国茶视为宗教和文化商品,将侧重点放在物质文化的考察而非全球市场上;而《茶叶帝国》则恰恰相反,以宏观视野探究了英式茶文化的历史变迁,以及茶叶这种舶来品是如何融入英国社会和消费市场,并展现其与大英帝国扩张轨迹的密切联系。

贝剑铭是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佛教与东亚宗教教授,主要致力于中国中古宗教史研究。《茶在中国》一书选择茶这种日常生活中的饮品为切入点,追溯了饮茶从具有神话色彩的起源到19世纪尚未成为全球商品的中国茶的发展状况,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传统中国宗教与文化变迁的全新视角。正如书中所说:“不提供中国茶的完整历史,只创新地阐述某些特定时空中茶的宗教与文化面向。”[22]作者将茶视为“宗教与文化商品”,缘于茶作为商品或饮品可以“在宗教、文化背景下存在或发挥作用”[23]。一方面,茶可以供佛或以茶为祭,是一些寺院重要仪式场合中的基本元素,而且茶在成为全国性的大众饮品中,佛教思想、僧侣和宗教机构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茶还是一种文化标志,在兴起初期成为财富、地位及品位的象征,与历史上众多复杂的社会关系和思想变动息息相关。透过传统中国茶文化发展史上的一系列关键点,《茶在中国》一书试图探索商品、物质和文化体系之间的关联及其建构方式。

值得注意的是,《茶在中国》一书在资料的选取和利用上,除了搜集文本文献茶经诗歌游记小说等),还关注到了那些“幸存于世的人工制品和图像资料”[24],如唐代画家阎立本的画作、法门寺出土的皇家茶具等。书中在勾勒中国茶历史轨迹的同时,还从茶与其他饮品,尤其是酒和各种流行汤药的相互竞争角度入手,呈现彼此间紧张的关系如何影响了文学语言和艺术创造,又形成了独特的品鉴文化。《茶在中国》以唐代茶史为重点,接续宋、明、清,兼及东传日本的研究,考察了宗教思想、机构及人物对饮茶之风的贡献,揭示出茶这一物品对审美、仪式、知识、精神等方面造成的变化。

马克曼·埃利斯、理查德·库尔顿和马修·莫格均是英国学者,对饮品文化的研究造诣颇深。《茶叶帝国》一书吸收了植物学、医学、文学、历史学领域的研究成果,“并不想把茶叶仅仅看作一个毫无生命的物品来研究”[25],而是以长时段、大范围的镜头观察几个世纪以来茶叶对英国社会经济、文化习惯和日常生活的影响。在这部书中,宏观视野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全球文化交流的框架下解释了茶叶如何成为一种具有国际性的全球化商品,如何“创造”了现代的流行消费文化。作者旁征博引,大量的图片资料让文本叙述更加生动形象,给予了来自茶叶故乡的中国读者全新的阅读感受。(www.daowen.com)

茶叶这种饮品最早起源于亚洲,直至17世纪才传入英国。在英国与茶叶相遇的初期,科学家、商人及宫廷贵妇三种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们基于各自的理解,对英国的茶文化也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在各类科学家、医药师看来,茶叶具有明显的药效,能够治疗疾病;在商人看来,经营茶叶可以激发大众的消费欲望,利润可观;在宫廷贵妇看来,茶叶是极其昂贵的奢侈品,饮茶是自身地位的一种展示和炫耀,代表了贵族文化。尽管三种人群的活动刺激了欧洲对茶叶的需求,但到18世纪对茶叶的争论依然喋喋不休,喜茶者与厌茶者相互攻讦,有人认为这种新型饮品是奢侈腐败的象征,是价值体系的崩溃;也有人认为茶叶是一种能让人心境平和的补品,是文明时代的先驱。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赞美茶叶的文化作品(大部分是诗歌,也有散文、喜剧和绘画),这让茶叶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同时为英国广大家庭所接受,茶叶也被融入了英国特有的文化体系。[26]

饮茶最初局限于英国的上流社会和贵族圈,是凸显高贵地位的一个标志。至18世纪晚期,茶叶已经成为英国社会各阶层的日常必需品,“在英国文化、习惯,时尚甚至(通过茶叶消费税关税)财政安全方面加强了控制”[27]。19世纪,英国对茶叶的需求量攀升,但仍必须从中国大量进口,这不免导致英国在中英贸易中处于不利地位。为扭转连续的贸易逆差,英国开始向中国倾销鸦片这种可致人上瘾的物品。以中国禁烟运动为导火索,1840—1842年间爆发了第一次中英战争。这场战争是一场“鸦片战争”,同时也是一场“茶叶战争”,因为英国需要“依靠鸦片贸易为购买茶叶这种全民‘必需奢侈品’提供资金”,发动战争也是为了保护茶叶贸易这一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28]随着大英帝国的扩张步伐加快,茶叶也传播到了包括英属殖民地在内的世界各地。毫无疑问的是,英国是一个被茶叶“征服”的国家,而英国在全球的殖民扩张中也助推了茶作为一种世界性饮品的形成。可见,一片小小的茶叶,却与大英帝国的崛起和世界格局的变动密切联系,这也就是书中“茶叶帝国”的内在含义。

《茶叶帝国》一书探讨的是英国的“茶叶饮食文化”,研究重点和目的是某种看似矛盾的复杂性:茶叶这一物品原本来自亚洲,当它进入英国大众市场,又绝对充满了英国情调。[29]作者最后强调:茶叶不仅是一种产品,更是一种文化,是全球化重要的早期范例。[30]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