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西方学者认为“15世纪至今,‘中国天下’依然持续存在”(The existence and persistence of a Sinic world from the fifteenth century to today)。[25]——沃勒斯坦教授
我们也可以从“智慧”层面上说明之:现代思维与学术(“西学”或“显学”),包括科学、逻辑和数学,以及科技百科、社科和西方哲学等,凡此,都不是智慧,而是人作为智能生物的反克自然的本能(智能、人智)。其特点都是双刃剑,极具负面性。它们只在近现代是单刀直入、大显身手、发挥神效、势位至尊,因为有全球性生态为其平衡条件与牺牲代价。然而,近代以前,除了中华文明能对其开物成务、人文化成之外,它们几乎都被视为人的“固有愚蠢”(如《圣经》所言),必须被万古封存。如果崇尚这些,那无异于民族自杀,或者说战争毁灭。从今往后,除非中国文化对其进行有效驾驭,它们(西学)便愈益体现人的“死亡驱力”(如弗洛伊德所言),会导致万劫不复;若想免于人类自毁,则必克己复礼、返璞归真。
从长远来看,脱离传统智慧的现代知识(西学)本质上就是固有愚蠢、死亡驱力。——“弗洛伊德断言:我们的知识是增加人类屈辱的知识……最终是狂喜的‘死亡驱力’与人类自恋的延长毁灭(博弈)。”[26]
从古代到近代,是华夏的“道的智慧”把上述带有双刃剑、负面性的知识系统开发出来造福人类的(开物成务、利用厚生、人文化成、正德惟和),使之已成规模,再被西方人拿去绽放,犹如打开潘多拉盒子!所以,西学就是中学,只不过在近现代发生分裂,抛弃了“道”而已。今天的一切具有正面意义的那些东西,在近代以前的西方几乎为零。
换句话说,人作为智能生物,除了具有一般性的动物本能之外,还具有这样一个高级本能,即:通过学习和使用知识来改造自然的本能(智能或人智,本书称为第二本能)。但它对人来说,是双刃剑——既是生存与发展的利器,又是灾祸或毁灭的根由。有多大的海外生态供其平衡与消耗,第二本能(智能、人智)就能带来多大的正能量;如果没有海外生态或已耗丧之,那就是梦幻泡影。在1492年之后,西方的正能量最大化,乃至出现“人间奇迹”。但在之前,一切为零,若非神权禁锢、窒息人智,则必自体毁灭。所不同的是,在近代以前,只有中国能够开发、利用第二本能(智能、人智或科技)。因为中国具有“道的智慧”(和谐文化、和合智慧)来处理双刃剑,化解负能量。所以,近现代的“全球天下”是中国打下来的,西方只不过依靠其被中国技术提升起来的海洋地缘,在中华文明的历史基础上扮演主角数百年而已。
“道的智慧”在今天不是显学,似乎很不重要,甚至被视为进步和发展的阻碍。但在往古和未来皆是必不可少的:1.如果未来没有“道”,那么,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之愈益冲突达到生态或地球的极限的时候,必是人类自毁;反之,若是有“道”,则有可能转危为安。2.如果往古没有“道”,那就一无所有,等于处于原始或祸乱状态;反之,有了“道”,才有可能获得科技与发展。
近现代的“俗世”与“现世”、告别神权与王权、重视发明与发展的文明,是儒家的“人文民本、利用厚生”的全面展开,只不过一切都走到历史的反面而已。
诸位须知,发展与进步的活水源头在中不在西,让近现代西方分享而已。“科学发展观”是对古今中西的综合与创新,其源头是古代中国。(www.daowen.com)
科学史家克龙比说:进步的观念表达了人对时间与历史的态度,以及人对过去与将来的关系的态度……(往昔)此种思想仅在有历史观、有历史记录的社会中被发现。人们不能指望在过去诸社会中找到西方意义上的进步观念,或是由于没有历史记载,或是由于……(西方)缺少过去与将来的历史关联,而只是毫无时间概念的宗教神秘……据我所知,在伟大的古老文明中……东方的中国是具有历史观的,而巴比伦、埃及和印度似乎则主要都是神话的。亦即,在那些可接受的知识仅是启示、而非争鸣与实证的地方,人们不能指望发现理性的进步观念。[27]
这段话的要旨是,在近代以前,中国之外的世界,或是没有历史与历史感,或是充斥神话或神秘。所以,唯有超越神话或神秘,而且具有历史与历史感的中国,才有进步和发展的观念。这段话还可以启迪我们的思考:古代的西方、埃及和巴比伦还能具有文明和历史吗?
近代西方摆脱神权禁锢,从而拥抱进步的理性,是中国启蒙的结果(欧洲启蒙运动)。艾恺教授说:“……中国是启蒙运动的主要灵感与源泉,的确,孔子被宣称是欧洲启蒙运动的‘守护神’(patron saint)。”[28]
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郑扬文写道:他们(耶稣会士)的著述启迪了欧洲思想家们,贡献于启蒙时代。“既然中国成为基督徒所推崇的典例和楷模,那么,(欧洲)国家还需要基督教吗?”中国还被看成是一个唯美的国度(按:罗素称:“传统中国是个艺术家的国度”[29]),欧洲便模仿中国风(Chinoiserie)。从儒家思想到休闲文化,中国哲学启蒙西欧,深远地改变了欧洲的生活方式。[30]
也就是说,现代人是生活于“中国天下”之中——中国打通了“全球天下”,她的成就奠基了物质—科技文明,奠基了非宗教的群体管理与自我理性。宗教是“外力拯救”,而与之相对的“天赋人权”则是源于儒家的自然主义,是它的“为仁由己、事在人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儒家启迪了欧洲启蒙和天赋人权。[31]“天赋人权的雏形主要是源于儒家,最终来到西方支撑其‘人的定义’。”[32]
文明一元,一合一分;中西不二,正与反而已。近现代是历史的反面,是中华文明产生了欧美文明——产生了她须承受与消融的矛盾的对立面。中国与西方是辩证关系——相生相克、相反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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