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在中古—近代之交发生转型,实际上这是它的首次的文明化;而在此前,它则是前文明、前国家、前文字和前历史的“自然状态”(霍布斯语)。既然“中国提供了第一个治理井然、富强国家的榜样”(China furnished the first example of a disciplined,rich and powerful state.)[19],那么,当时的西方从中华文明中学到了什么呢?答:它所学到的只是“器”(用),而非“道”(体)。《易经》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西体中用。只不过近现代西方是“器盛”,压倒一切,故而它的“器用”变为普世性的显学(科学和科技百科及相关知识),以致我们误认为是西学。19—20世纪的中国承受忧患,龙屈蛇伸(“蛇”喻《圣经》中的蛇,亦即近代西方的“浮士德文明”),故而她的“道体”成了遁世性的“隐学”(《中庸》曰:“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
这里仅就政治文明的大体,谈两点:
第一,近代西方从中国文化中所撷取的,主要有五:Ⅰ.超宗教之人文观:人文化成,入世人生,为仁由己;Ⅱ.非贵族之平等观:废除阶级,有教无类,学优则仕;Ⅲ.重民生之经济观:利用厚生,货值发展,仁政富民;Ⅳ.合理性之民治观:选贤与能,文官考试,贤能治国;Ⅴ.齐政型之管理观:体国经野,励精图治,政通人和。(www.daowen.com)
第二,近代西方在其引进中国的政治文明的过程中,并非择善而从、取精用宏,而是中为洋用、摈弃道体。西方人自从启蒙运动撷取和践行中国的政治哲学,却忽略或摈弃了儒家的“治道”。后者的内容主要有五:Ⅰ.王道及天下观(讲信修睦,天下太平);Ⅱ.天道及天人观(人与自然,天人合一);Ⅲ.无对及中庸观(无排他性,和而不同);Ⅳ.尚德及道义观(重义轻利,内圣外王);Ⅴ.人性善及德礼观(重在感化,超越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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