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华夏在世界历史上的地位,首须说明两点:第一,她是文明中心和母体文明,因而泽被四海,良范万邦;第二,她承受忧患和屡经动乱,却不宣泄矛盾,向外平衡(侵略扩张)。因为后一点,她的文明成就和政治功绩就被内忧外患和周期动荡,抵销了一大半;而不像近现代西方之嫁祸于外,损人利己,故能凸显其“光明面”。因为前一点(中华是文明中心和母体文明),她致力于“平天下”,即:她总是涵融遍天下的祸因乱源,却又把和平文化赠予全人类。亦即罗素说,中华民族宁愿包容和消化人类的负面,而让全世界分享她的文明和文化。[1]
华夏,包荒善恶而吞吐天下,承受忧患而哺育邦国。历史中国不仅是周边国度的母体,也哺育了近代西方。中国对“欧洲奇迹”的贡献,不仅在科技上(科学革命),而且在思想上(启蒙运动)。后者包括政治哲学和政治制度。法国汉学家艾田蒲说:
中国思想的发现给欧洲,尤其是给法国那些梦想使自己的国家摆脱暴政和僧侣统治的人,提供了论据。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最为丰富多彩、繁荣且雅致的文明,在这种文明社会之中。一个通过一系列考试、竞争而被接纳的哲人阶层,构成了政界的主要官员。[2]
熊十力独具慧眼地看到,民主的源头在孔子之“公天下”,而现代民主政治的思想根基,则正是在于该理念向着太平世界的展开(暂处反面、阴阳变替)。凡此构思,皆体现于儒家群经之中。[3]这与本书所引的马卡姆教授主编《世界宗教读本》中论现代民主源于孔子,是异曲同工的。(www.daowen.com)
“孔子是民主的源头”,这是美国与法国的革命的思想家们的共识与依据!新加坡1952年中国新年献词援引西方的研究,称:“作为第一位政治哲学家和民主的先行者孔子,成为18世纪欧洲哲学运动——启蒙运动——的守护神。……通过与此相关的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民主体制在西方世界迅速地和戏剧般地确立起来了。”[4]
德国哲学家赫尔德在法国革命高潮的1792年,关注它会产生什么宗教;但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一个带着孔子新教的“欧洲的中国”将会诞生![5]因为不仅儒学诱导了启蒙与革命,而且两者试图把宗教与道德分开。但在打碎神权的过程中,却未能保住道德。而中国在这方面则一直做得很好,所以还得继续模仿她。若非如此,就会走向反面:要么忍受内乱,要么向外侵略;后者会纾解内部,造成公民理性与“社会契约”。事实上,革命后的法国是在“从恶如崩”的方面双管齐下:长期内乱和频繁侵略;直到1884年中法战争,清朝让出越南,才使得法国民主得以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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