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近代以前,自然占绝对优势,人受制于地理环境。在囿于国土生态、乡土环境的情况下,人欲、人为、人智稍有过分,则是自毁家园、自掘坟墓;即使生物圈遭受微小的和零星的损坏,它也多少能够自我修复——无伤大雅、无关宏旨。就这样,生物圈的自我保护系统发挥功效,而使万物众生共存,繁衍无疆。那么,人究竟是怎样战胜自然的,其后果又如何呢?
《易经·随卦》曰:“元亨,利贞,无咎……在道以明,何咎?”在漫长的“随顺自然”的演进过程中,人终于在自然的“适度挑战”的区域(华夏),发挥“道”的神效,建立了“人定胜天”的根据地。并且愈益参悟文化与智慧,契合自然、因顺天德、变易取材、利用厚生、开物成务。但不管怎么做,都是惟道是从,以免激怒自然,而招致天诛地灭。《道德经》曰:“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这个“根据地”必须是在高山大海之间的河谷与水网,其内部的地形与气候皆是多样和复杂,具有经济发展与战略安全的广大空间,从而确保文明不会被其所招致的“人类负面”所压垮。如此的文明发祥地是绝无仅有的。
在这儿,应和人欲、人为、人智的物质—科技文明,发展起来了,并且逐渐形成规模;同时也逼近国土生态容量的极限,遭遇地理环境的瓶颈。文明的内在张力(紧张内压)越大,其主动与被动向外传播的动因也就越大。于是,通过世界性的“战争与和平”(蒙古征服与郑和远航乃相反相成),文明的“根据地”的成果,被用于东西方的“传递—接力”;以致避实就虚地在地球生物圈的薄弱环节——西洋,发生了历史性的突破。(www.daowen.com)
原先,欧洲由于自然环境的挑战太大和缺少天人和解的文化,不能产生科技,也几乎不能接纳外来科技——科技对它来说,是自体毁灭。然而,越是这样,其突破和海外扩张的动因,也就越大。只要占领了生物圈的“腹地”(美洲),人就可以无事不成了。人类的世联通界等于是把自然捆绑了。届时,根本不用传统智慧,光凭人的本能,人就能够创造出颠覆星球秩序的物质力量了!
人战胜自然是采取正合奇胜的策略的(《孙子兵法》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就历史上的地理环境而言,中国是“正合”——与自然和合,而取得人为人智的基本成果;西方是“奇胜”——与自然对抗,依靠中国的成果而取得突破。军事战略上有“奇正之术”(“正兵”与“奇兵”相辅而成):例如在推翻秦朝的战争中,项羽是“正兵”,刘邦是“奇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战争)中,苏联与中国是“正兵”,而美国等则是“奇兵”。“奇兵”的一方往往在战后具有主动性与决定性。所以,今人很容易把战胜自然、征服自然归功于西方。
其实,在人类战胜自然的过程中,西方连奇兵都算不上。西方只是凭借了由中国技术所提升起来的海洋地缘而已——它是联通和掠夺世界的捷径。近现代西方的所有的优势都是基于其上的。然而,西方的海洋地缘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有几百年的光景;到21世纪的头几十年内,一定会是峰回路转、物归原主。如果不是这样,则人类必毁无疑。人类战胜自然之际,亦是人类径直地走向人与生物圈同归于尽之始。拯救之道系于中国文化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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