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西方文明史:古今西方复制中国考论

西方文明史:古今西方复制中国考论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征服海洋所依靠的是中国的导航仪和造船术,这个西方人庆贺他们所具有的冲击世界的伟大思想,在中国尤为久远。西方全球霸权的兴起是中华文明及其发明的长期积累的结果。根据诸多经济学家的研究,亚当·斯密大体上是“祖述”司马迁的思想而成就其学说的。司马迁在价格机制中阐明“无形之手”尤为深刻。两人的分析有共同的哲学基础,即典型的中国的自然秩序。

西方文明史:古今西方复制中国考论

如前所述,近现代是以全球性生态为其平衡条件与牺牲代价,从而科技经济均能够长足发展、突飞猛进。我们现代人难免会站在今天的物质文明的高度来藐视历史,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误认为古人不懂得发展?甚至,对于近代以前唯一的可持续性发展的中国,对于这个“连续发展了好几千年的高度文明”,[61]许多学者都按照近现代的标准来苛求历史,而蔑视之为“停滞不前”。他们总以为历史上的封建专制阻碍了中国的进步,却不知道:1.在发展上,古人极为困难,今人十分容易;2.近现代西方和西方化国家的“大发展”是源于、基于传统中国的“小发展”;3.在世界历史上,中国是发展与创新之最,而西方则几乎为零。

古人的生态环境没有回旋余地和外部缓冲,在此情况下,由人欲、人口、人智、人为所导致的自然的反弹,都不可能疏解出去,甚至会直接倾覆家园。所以,古人总是把他们的行为和活动,统统降低到“免受天惩”的程度(一般都是宗教神约),如此一来,就几乎不存在发展和进步了。

唯有中国是例外的。中国先民与圣贤顺天应人,“遥契天道”(牟宗三语),因而得以发展与创造;并且发挥此种“和合智慧、和谐文化”,在政治上建立“大一统”,在人群中推广“同心圆”,从而形成了越来越大的经济与市场空间;其规模程度与周期频率、经济活动与科技成果也都是越来越大,终于打通全球、启动世界。

另一方面,正因为近代以前的各地人群皆囿于本土的生态环境,所以除了某些热带地区,都难免遭遇“马尔萨斯危机”(人口与生态的严重失衡)。尽管如此,比较起来,唯有中国是高度文明与发展的迤逦起伏,而其余世界——特别是欧洲——则都是在原始层面上重复着生灭轮回,而无发展与和平。

近代以前的欧洲经济史,就像克拉克(G.Clark)教授所说:“经历了第一个和最长的‘马尔萨斯停滞’(Malthusian stagnation),是从公元前13000年到公元1000年,人们徘徊和动荡于生存线的上下;用霍布斯的话说是‘贫穷、厌恶、野蛮和短命’……决定性的突破开始于中世纪后期……”[62]

欧洲及世界的近代化主要是在中国被提前准备和充分酝酿的。英国历史学家阿梅斯托指出:为了确定谁是第一个近代国家,西方历史学家长期争论不休——英国、法国、西班牙或荷兰,甚至立陶宛?然而,中国已展示近代化的关键要素,有许多世纪了!——国家主权,中央政府,集中任命的管理层,一致性的行政制度,统一的法律货币度量衡,便捷的内部交通和由选贤任能所构成的文官政体,它使贵族专权和封建割据成为不可能。省级长官代表皇帝来伸张正义,行使法律,收集赋税和监督治安;他们被甄选于科举考试,其内容是儒家经典和策论时政,德行与能力尤其作为升迁的标准。

归根结底,促成人类社会发生近代转型的首创因素,大部分都是中国的。加速和扩大交流的纸与印刷皆是中国的发明。火药亦然,若非如此,就不会有军事革命;后者形成基于热兵器的武装力量,一改游民部落淫猎定居文明的老皇历……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近代民族国家,后者即诞生于军事革命……工业化必须使用鼓风炉和煤,两者都源于中国。近代资本主义不能没有纸币,这又是西方借鉴于中国的。征服海洋所依靠的是中国的导航仪和造船术,这个西方人庆贺他们所具有的冲击世界的伟大思想,在中国尤为久远。像科学一样,金融商业、交通和战争——它们构成了塑造现代社会的革命因素——都应当归功于中国的技术和思想。西方全球霸权的兴起是中华文明及其发明的长期积累的结果。[63]

我们现在来阐述西方经济学的中国源泉。

阿瑟·赖特教授引用张之洞所言“现代经济理论早在《礼记》和《大学》中就已出现”。[64]当然,西方近代经济学在中国既有经学源泉,又有子学源泉,后者包括管子老子司马迁等。

根据诸多经济学家(杨瑞辉、侯家驹、桑田幸三)的研究,亚当·斯密大体上是“祖述”司马迁的思想而成就其学说的。[65]

当你对照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来阅读司马迁的经济专论,就知道亚当·斯密的理论体系基本上不是原创的。司马迁写《货殖列传》冠以老子之言。老子尤论“自由竞争”和“自然均衡”,例如:“我无为……而民自富”;“民莫之令而自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197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引用《道德经·第五十七章》:“……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

研读《史记》的相关文字便可发现,在这里,西方古典经济学已是一应俱全、炉火纯青,其不外乎如下10点(请注意引号中司马迁的话):

1.重商主义:“……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

2.私利动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3.拜金主义:“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

4.追求利润:“与时俯仰,获其赢利,以末致财,用本守之。”(www.daowen.com)

5.发财致富:“工虞商贾,为权利以成富,大者倾郡,中者倾县,下者倾乡……”

6.自由竞争:“贫富之道,莫之夺予,而巧者有余,拙者不足。”“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辏,不肖者瓦解。”

7.经济周期:“……物盛则衰,时极而转,一质一文,始终之变。”

8.价值规律(价格波动):“……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

9.放任政策(无形之手):“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宁有政教……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自然之验……”

10.体制优劣:“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分别是:自由放任(因之)、政策奖励(利导之)、宣传教育(教诲之)、计划经济(整齐之)、国家统制(与民争利)〕。

关于亚当·斯密与司马迁有无直接思想渊源,学术界颇有争论,莫衷一是。香港杨瑞辉教授认为,亚当·斯密“无形之手”的著名信条,贯穿于其《国富论》(1776)之中;而早在汉朝,司马迁在《史记》已首创相关理论。司马迁在价格机制中阐明“无形之手”尤为深刻。两人的分析有共同的哲学基础,即典型的中国的自然秩序。他们应用相似的概念得出相似的结论:政府干预应该适度。更耐人寻味的是,亚当·斯密可能通过杜尔哥和两位访问巴黎中国人,获取中国的相关知识。[66]

反驳的学者们提出,亚当·斯密的价格机制形成于1764年他去欧洲之前。[67]

我们认为:

第一,在欧洲启蒙时代,巴黎是文化中心,也是东西方汇聚之地,在那里产生了受中国文化影响的欧洲第一个经济学派——重农学派(其领袖魁奈号称“欧洲孔夫子”)。亚当·斯密在学习和研究时,不能不吸取这方面的信息。

第二,亚当·斯密的苏格兰同乡和挚友大卫·休谟,是撷取中国文化的枢纽性人物,在哲学方面上承莱布尼茨,下启诸多欧洲后生;在经济学方面,令亚当·斯密受益匪浅。[68]

第三,亚当·斯密于1764年去法国,面见重农学派人物,不能不增进其经济学和《国富论》。

按照雅各布森(Nolan Pliny Jacobson)教授的观点,在17—18世纪,欧洲各国的重要学者都在促进“东方影响西方思想”;而在苏格兰则是休谟和亚当·斯密,后者的“无形之手”和同情心理,酷似道家所论——合理调节社会中的人际关系。休谟的人性论源自《孟子》,而亚当·斯密则推崇休谟的这个思想。马弗里克(Maverick)说,孟子的博爱思想影响了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和魁奈的著述。魁奈通过在华耶稣会士吸取中国哲学,而形成了重农学派的理论。休谟与魁奈有许多次深谈,在这期间,休谟的密友亚当·斯密正在构思《国富论》。魁奈逝世后,他的理论成为欧洲启蒙运动政治经济学方面的核心。苏格兰学派的另一个法国同仁杜尔哥,同样是基于中国哲学而著书立说的。[69]

所以,历史学家派格登说:“在19世纪,彰明昭著的自由放任经济学(laisse faire economics)……这个概念通过亚当·斯密和重农学派追溯到中国。毋庸置疑,中国是魁奈的楷模。”[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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