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当认清社会发展的整体的因果律。
由于西方缺少整体有机、动态平衡的智慧(缺少调节科技与天人关系的智慧),[72]这就注定了在近代以前,西方不可能拥有科技、文明和历史。为什么呢?
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科学及其相关思想和知识,而是对于由竞争、技术和发展所造成的波动与变乱的平衡能力与智慧;[73]如果无法平衡,则一切免谈。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说,技术与文明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如果处理不好技术的负面性,人类社群就会走向毁灭,遑论文明。[74]
那么,如何平衡呢?这在中国的科技发明从“西洋”连通世界地理(1492年)的前后,是完全不同的:竞争、技术和发展三者的副作用,在先前是直接的危在旦夕(双刃剑对内),而后则是间接的后患无穷(双刃剑对外)。这就是说,近代以前,对于竞争、技术和发展来说,处理双刃剑的平衡智慧(和谐文化)是必不可少的。鉴于如此智慧只有传统中国才有(太极太平、天道易道、中庸中和、阴阳阴静等),而古今西方则无;所以,近代以前的西方不可能拥有技术与发展,其竞争难免是自体毁灭(故而需要“神权禁锢”——放弃所有的现实人生与现实努力)。
人类社会的“古今之变”是:在历史上需要向内用力(涵养德性),内外协调,而赞化互动各方的持续平衡(与生态平衡一致),并且仅是小竞争、小发展;在近现代都是向外用力(全球循环),索取外物,都是靠全球性生态来平衡的(与生态平衡相反),并且能够大竞争、大发展。因此,西方文化或“希腊智慧”在1492年之前是行不通的;近现代,它仅是东方“道器、体用”的暂时的分裂形式(器、用),仅此而已。
西方文化的特质是需要“向外平衡”(耗丧生态)。正如玛丽·哈丁教授所说:“东方是反求诸己,致力于统摄内在领域;西方人向外驰骛……控制外部世界。”[75]因此,西方文化在“天下联通”之前、即在发展是基于天人互动、有机均衡的古代,没有价值或意义。所以说,近代以前的欧洲人是不可能创造科技与文明的。(www.daowen.com)
奠基欧洲近代化的基础科技都是来自东方,主要是中国。塞林和安布罗西奥两位学者指出:
在1500年之前的长期的‘文化平衡’是,许多重要的科技发明与创新都是从其他文明倾注于西方,以中国的居多……其中最重要的技术礼赠是起源于中国的火药、磁罗盘、印刷术和造纸术……和大量的别的科技创新,都是显示从中国传播到西方;越来越清楚地表明,近代以前的总的科技流向是从东方到西方。[76]
换句话说,人与自然的关系应该是“既分且合”,这才是可持续性的和有生命的。原始人都懂得如此“整体思维”,只不过是太简单、太静态,所以不可发展而已。但是,西方思维与文化则只是分裂、纷争,而无和谐、和合。虽然黑格尔从中国哲学中撷取了“合”,他却是本能地合于上帝,机械地分裂现世。西方思维与文化只是“人类中心主义”,而不考虑人与自然的有机关联,所以它是不可持续的和非生命性的。鉴于此,西方思维与文化不能单独存在于近代以前;如果单独存在,那就等于自体毁灭(除非“神权禁锢”)。它只是千年一遇地用东方文明及其成果,使西方“适逢其会、青云直上”;它却穷尽“只分不合、一往无前”——爆炸式发展、毁灭性结局而已。
斯托特教授是这样比较东西方思维与文化的:
被基督教所构建的、基于古希腊的“西方传统”,是反常的人类中心主义;认为自然全无神圣,不可为之沉思;它仅是造福人类的资源而已,或者在宗教上乃衬托神的光荣。不用怀疑,如此态度使西方倾向于牺牲环境,这是现在诸多问题的根源。完全相反的是,东方思想——尤其是孔子——强调和谐;它凸显于那奠基古典中国知识探寻的阴阳观念,视宇宙为二元合一:万物皆对立统一,并非冲突,而是补充与和谐。这个和合概念是东方思想的根基,也是印度教与佛教的源泉。[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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