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地球表面最古老的王国。(China……the most ancient kingdom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46]——查尔斯·卢卡斯(Charles Lucas,1769—1854年)
中国历史之准确与悠久皆超过其他任何民族。(Chinese history surpasses the histiories of all other peoples in terms of exactness and antiquity.)[47]——莱布尼茨
在16—18世纪的西方,中华文明最为古老和真实,是世界历史的主流和人类智慧的源泉,都是天经地义的;其他的“古代文明”都是倚靠它存在,而无出其右。
保罗·罗西教授说:维科看得很清楚,埃及和迦勒底的大时代的问题成了不可解的死结。在17世纪中期以后……中国古代对《圣经》的权威和普世洪水构成了威胁。接受历史的真实——中国编年史,它蕴含着最古老的智慧……正如耶稣会士卫匡国在其所著《中国上古史》中所称,中国历史可上溯洪水之前六百年。[48]
早在16—17世纪,当中国历史的信息传到西方之后,便引发了“世界观的革命”——在《圣经》之外存在着空间更大、时间更久的文明,而令基督教相形见绌!于是开始了“历史学的创世纪”:以神职为主的西方学者要求“宗教开放、包容无疆”,经过西方本身的教俗妥协、基督时间观与中国编年史的妥协,终于形成了仍由《圣经》“经纬时空、囊括异教”的全球历史。科学家牛顿虽在历史时间的长短上与斯卡利杰相左,但在“历史学的创世纪”上则如出一辙。从下面引文中的牛顿的例子可见一斑,西方历史学的草创就是“预先设定、再来充实”,并且越是科学,越是脱离真相。而如此“草创”竟成为通行于今的世界历史的基本结构。
对牛顿来说,有效地使用他的方法论,参照一个历史时间线来建立另一个;由此,希腊是他的(世界)编年系统的核心。因为希腊被埃及和腓尼基两者殖民化、文明化……所以,编纂确切的希腊编年史有助于确定埃及的编年史(forging an exact chronology for Greece would help determine the chronology of Egypt.)。牛顿说:“让我们通过比较埃及与其同时代的希腊和希伯来,来试着改正埃及编年史。”然而,如果不认真考虑据说已经发生的事件,是否吻合于合理的时间段,那是不充分的。牛顿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确定同时发生的神秘,以表明他与斯卡利杰的信念一致……即:《旧约》本身对于建立古代世界的确切编年,是不充分的。像斯卡利杰一样,牛顿所关注的是“俗世编年”(secular chronology)和异教民族的年志,尽管它们是被镶嵌于摩西时间的框架之中。[49]
那么,姑且不论真假,究竟哪一个是最古老的文明?在19世纪的西方中心论与帝国主义列强的甚嚣尘上之前,欧洲学术界共识于“中国是最古老的文明”。
伊萨克·福修斯认为:“比埃及谱系更老的,那就是中国编年史。”(Even older than the Egyptian lists:Chinese chronology。)[50]
斯宾诺莎说:“中华民族的古老超过其他任何民族。”(Chinese surpass all other nations in antiquity.)[51]
英国皇家科学院称:哪个最为古老,这是很难证明的。埃及木乃伊和方尖碑上古代象形文字?但是,中国编年史(如果可信)超过被臆想很古老的埃及……中国人发明的书面文字(方块字),似乎是最古老的一种;伏羲氏的著述,据说是最古老的书。[52]
约翰·杰克逊称:“中国的编年史是最古老、最真实。”(The most ancient and authentic of the Chinese annals.)[53]他写道:众所周知,中国人和他们的帝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中国的纪年也是最古老的,是被最认真和准确的记载下来的,包含着帝王系列的原始资料;每一位统治者都安排贤哲来写他们的前任(前代),那是从文明之初延续下来的、不间断的整体历史,全是公正的、没有偏见的如实记述。[54](www.daowen.com)
伏尔泰主张,文明的历史发端于中国;“世界历史并非开始于‘圣经编年’,而是开始于中国时间。”[55]布鲁教授解释其时代背景:布兰威尔(Boullainvilliers,1658—1722年),17—18世纪之交的法国改革派的重要代言人……以中国冠于其世界史的著作。此后,布雷多(Pretot)、哈斯(Hase)、夏克福德(Shuckford)等人的具有影响力的世界史著作(分别出版于法、德、英等国),都以中国、而不是以亚述或埃及为开头。1754年,伏尔泰……将中国视为人类历史的起源……[56]
哈佛大学教授丹尼尔·斯迈尔说:16世纪,让·博丹(Jean Bodin,1530—1596年)和斯卡利杰把各种编年柔和成一个普世性的时间系统……斯卡利杰指出,中国的宇宙观回溯到88万年以上。1658年,耶稣会士神父卫匡国揭示,中国的编年超越基督教的时空,可信的历史事件的记录超过洪水之前的六百年。伟大的苏美尔、迦勒底和埃及文明都是有问题的。论埃及编年的著作都显示埃及文明溯源于洪水时代的左右,甚至在之前。如此复杂的文明是怎样在短期内兴起的?让·博丹被这些问题所困惑。他和别人的答案是,非摩西编年(non-Mosaic chronologies,指埃及、两河等“古代王国的新编年”。——引者)或是伪造的,或是精神嫉妒。[57]
直到1861年,英国的教会学刊还称中国是最古老、最真实的文明,摘录如下:
对于那些对远古时代感兴趣的人来说,对于那些喜欢了解洪水之后的最早的民族状况的人来说,如果探索持续进步和发展的民族,那么,没有哪个领域会比中国更令人神往的了。在他们的古代历史记录中,许多是他们的亲身经历的证据……存在着丰富的史料可供调查……中国的最早时代的实录,与“摩西记载”形成令人惊叹的对照。越是彻底的调查,就出现越多的真迹与灵感。(像中国古代的学者所做的那样)把神秘传奇拒于历史之门外,他们不相信文字发明和系统记录之前的传说故事。我们(西方)热衷于歪曲的和幻想的“创世神话”和洪水故事。但在中国……所有的可信的事实与神圣的篇章是和谐的。中国人所具有的最早的文献是《书经》,它后来被公元前549年出生的孔子所修编;该书包含从公元前2356年的尧到公元前721年的平王。虽然尚未证明中国人在尧的时代便掌握了书写文字,但即使没有,那是其后不久的事,也是完全可能的。公元前1150年,文王写《易经》,那是一个使用文字的王朝;毋庸置疑,它是所有语言中的最早的书。……铭文记载,中国最早的帝王之一的禹(他于公元前2200年即位),在其前任舜帝临朝时,主要在黄河流域疏河排涝……如果尧(Yao)和诺亚(Noa)是一个人……那么,《书经》记载的是我们洪水之前的八年。[58]
伊恩·莫里斯教在其所著《为什么西方主宰至今?》一书中,按照西方中心论的套路,变本加厉地援引被伪造的古埃及和巴比伦等来增援“西方文明”,说它比中华文明更大更久。他在书中承认,西方在18世纪(中国文化“启蒙欧洲”的时代)还在四处寻找自己的“文明源头”,终于在19世纪初决定重塑“古希腊”(即“18世纪……另辟蹊径,重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源头……古希腊”)。莫里斯教授说这样的话,似乎他已预感“古希腊”终将弃守。所以,他竭力巩固“古埃及”,来确保泛西方的“文明谱系”。就像萨义德所指出,当初“西方中心论”(之东方主义)攻下埃及,整个的“西方文明”就自圆其说、理直气壮了。
其实,现代西方人的祖先曾是中亚漠北的游牧部落,在一千多年前进入欧洲,直到近代;在这当中,他们从未经历,也没有接触过文明,基本上保持着原始状态。只不过是因为“天时地利、因缘汇聚”,西方人搭上了中国的“进步列车”,并且转入“快车道”(世界联通、海洋文明)。再因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卓有成效的努力,改变了人与自然的主从关系,而使人能够“顶天立地、巧夺天工”(《书经》),乃至能够“戡天役物、人定胜天”(荀子);从而使近现代的“文明”与“人为”均变得很容易了,西方人这才有可能、有机会唱主角!(莫里斯教授承认,西方之所以会取代中国的主角,主要是因为在1500—2000年这个“技术时段”,西方的“海洋地缘”比中国优越)。
没有任何的可靠证据说明在“我们这个历史时期”,存在过西边的“古老文明”和西方的“古典文明”,更无证据显示西方人曾与它们有着“源流关系”。然而,莫里斯教授在书中,指责考古学家为此烦恼;他把怀疑“古埃及”的人,说成是患了“埃及嫉妒征”(Egypt envy)。莫里斯教授诚惶诚恐地生怕中国人有此想法,所以他故作沉稳地讽刺道:
1995年,一位中国的学术代表团访问埃及时,被介绍了古代埃及的历史年表,这是“始于公元前3100年的埃及王朝的详细编年记录”;看完后,该团负责人表示对中国历史年表很不满意:它不仅开始时间比埃及晚了一千年,而且也没有埃及历史精确。代表团回国后不久,中国学术机构开搞了一个“人文工程”,花了两百万美元,其结论不得不承认:中国没有埃及那么古老。[59]
按照中国的历史年表伪造出来的东西,当然是“青胜于蓝”了!古诗云:“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
不过,莫里斯教授别笑得太早,中国人是“知己知彼”:既然要“决一高低”,先得“自知者明”,再是“知人者智”——查明真相的明智之举是等待时机(老子曰:“动善时”;《易经》云:亨行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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