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人没有时间概念。(Medieval men also had no sense of time)在当今社会,人们知道哪年哪月、某天某时,这都是很平常的;但回首中古时代,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哪个世纪。[1]
(甲)中世纪欧洲的“时间茫然”
近代以前的西方是原始社会(本书第五章详述),这从“时间”上也可说明之。
近代以前的西方不存在统一的、客观标准的时间序列,不用,也没有年代概念。乃至中世纪的欧洲人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的确切年龄。[2]人们只是盲目地跟随自然的节律,而无抽象的和统一的时间规律;基督教有一个笼统的、模糊的“象征时间”——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无所不包的“创世→末日”模式(譬如:新生的事物就归为“神造万物”,天灾人祸就归为“末日”)。这很有可能是受到佛教的“成—住→坏—空”的影响。
中世纪基督教的这个“象征时间”在实践上大抵是巫术或迷信。阿拉里克·霍尔写道:在近代以前的欧洲,时间是主观的和大量的经验……而不是客观的和绝对的编年(年代:chronology)。它有一个框框,也可以被测量;但框框和测量的核心,仅是反映个人与社群的生活与经验。中世纪的人没有单独的时间概念。时间是循环、直线和象征。……大部分自然的、直接的时间概念是循环现象。日常生活被决定于一系列异样的短循环,对其预测可以提供例行和安全的感觉。理解时间的循环是基于事物重复和再现的韵律,因而是可预测的……(例如生长和谢落、升起和沉沦。——引者)。
存在着三种主要的循环:1.基于自然的重复(例如昼夜、季节);2.社群的仪式;3.事物的再现。不像前两者,第三种不是基于规律性。犹如幸运之轮,它会变化,让人知道将来不同于现在,但在时间上是不确定的。周期性的观念是基于过去几代人的经验……个人生命的确定性质(从生到死)形成了线性时间的观念,它强调清晰的开始与结束……基督教简单地把历史视为“拯救历史”,通过神的代理来实施;它以“创世”为开始、以“末日审判”为终结,这两个点形成了“线性时间”……[3]
英国历史学家彼得·伯克指出:“整个公元400—1400年的千年,欧洲不存在历史感,即使受过教育的人也是如此。”(During the whole millennium 400-1400 there was no sense of history even among the educated)。什么叫“没有历史感”?那就是:A.对于时间错乱缺乏感觉;B.缺少历史证据的意识;C.不懂事物的因果关系。[4]
《中世纪百科全书》称:至少到16世纪,欧洲人尚无计算时间的实践。[5]
(乙)没有“零”的西方
16世纪之前的欧洲没有“零”的概念,这也严重制约了西方人的时间、进步和发展以及“有序变化”,这些关系“文明”的因素的形成。被伪造的古希腊和罗马也没有“零”,[6]这说明最初的伪造者无此概念。没有“零”的社会实际上是很原始的。我们大家被“希腊、罗马”所误导,因而几乎都相信,存在着没有零的“文明”。通常说古代印度、巴比伦或埃及“发明”了零,这都是没有真实的史料根据的。有案可查的则是中国最早使用了零。
汉学家赖大卫(David C.Wright)说:“中国古人具有发达的数学,他们使用十进位制,可追溯到公元前14世纪的商朝,这是在欧洲的数学首次使用十进位制之前的2300年。中国人也是世界上最早在数学运算中使用零位置的。”[7]
美国沙加缅度中国文化基金会称:“应该承认,在世界上是中国人在发展‘零’ 概念上迈出了第一步……早在公元前4世纪,中国人便开始为零符号留下空白……证据显示,中国人实际使用‘零’是公元686年之前。”[8]这也早于孤证的印度正式使用“零”的时间——公元876年。[9]这是在唐朝王玄策出使和征服印度之前的200多年,因而印度这个“零”是否与中国有关?
数学及零作为一种工具,服务于人的对付自然、算计自然和索取自然的本性。人在这方面禀赋潜在的“本能”(人智)。质言之,数学、逻辑和科学及科技百科等,无论怎样精深宏博,都是属于人的反克自然的本能,人作为智能生物具有无限的可供开发的知识潜力。它们都不是智慧。智慧是什么?是驾驭它们,从而调和、和合人与人、人与自然的整体关系的那种高级思维(西方没有)。
我们只讲“零”。它是如何产生的呢?只要有发展和进步,而非原始停滞,那就具备了产生“零”的可能性;但这只是“助缘”,而非内因。后者指的是智慧上,“零”产生于道家的“无”和佛学的“空”。——“零的数学概念诞生于形而上学的‘无’或‘空’。”(The mathematical idea of zero was born out of the metaphysical concept of Emptiness or Nothingness)。[10]这似乎与印度有关,但它必须和经济发展相结合才能够产生“零”;而在世界历史上,只有中国才谈得上是可持续性和相对稳定的发展。据此,从西方没有发明“零”,而是在近代早期引进的这一情况来看,我们便可知,近代以前的西方,千百万年中不存在发展和进步及其相关的概念;因而,它是个亘古停滞的原始社会。克龙比教授断言,历史上进步或发展的观念只存在于中国,而西方则无,埃及、巴比伦和印度都是神话。[11]
照理说,在西方伪史中,最应该有“零”的是希腊,因为它的“知识”全是算计自然和与自然做斗争的;最不应该有“零”的是印度,因为南亚的生态丰饶,生活简易,生存无忧,故而缺乏进步与发展的动机,也没有必要为了物质文明而进行生存竞争。那么,为什么西方历史学不说是希腊,而说是印度(或巴比伦)拥有这项“发明”的呢?我们认为,那是因为伪造希腊在先,直到它初具规模,神职学者尚未掌握“零”;印度形成历史在后(19世纪),西方学者不说中国,而说印度“发明‘零’”,他们想通过它来“补阙”西方的古代史——由印度追溯至巴比伦(西方近亲)。值得一提的是,通行于今的西方版的印度历史基本上也是杜撰的。[12]
附录:中国是数学概念“0”的真正发源地
最早提到“0”的文献是唐代的《大唐开元占经》,中国古代天文学著作之一,作者是瞿昙悉达。成书时间约在718—726年之间,一度失传,所幸在明末又被人发现。该书共120卷,保存了唐以前大量的天文、历法资料和纬书,还介绍了16种历法有关纪年、章率等基本数据。
据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的考证,“0”产生于中印文化,是中国首先使用的位值制促进了零的出现。印度是在中国筹算和位值制的影响下才创造“0”的。中国远在三千多年前的殷商时期,就采用了位值制,甲骨文中有“六百又五十又九(659)”等数字,明确地使用了十进位。在《诗经》中,零的含义被解释成为“暴风雨末了的小雨滴”,计数中把零作为“没有”看待。中国魏晋时期的数学家刘徽在注《九章算术》时,已明确地将“0”作为数字了,使用过程中,开始用“口”表示,后来把方块画成圆圈。到了13世纪,南宋数学家正式开始使用“0”这个符号。由此可见,中国是“0”的发源地。
据说,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古印度人终于完成了数字符号1到9的发明创造,但此时还没有“0”。在一千多年后的印度笈多王朝,才出现“0”。刚出现时,它还不是用圆圈,而是用点来表示。至于何时由点转为圆,具体时间已无从考证,但在公元876年,人们在印度的瓜廖尔地方发现了一块刻有“270”这个数字的石碑。这也是人们发现的有关“0”的最早的记载。后来,这套数字符号传到阿拉伯,再传至欧洲。欧洲人误认为是阿拉伯人发明的,所以称它们为阿拉伯数字。[13]
(丙)西方历史学“从零开始”
没有“零”,这也说明近代以前的西方不可能有“编年史”。
在掌握了“0”之后,欧洲新教徒在“历史学”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明了以百年为单位的“编年史”;它犹如一个历史的杂货铺,把神学及其事迹排成时间序列。这是西方人的历史与历史观的真正起步。(www.daowen.com)
埃里克·库珀说:皮斯卡托《城区教会记事》(Piscator,1526年)分为连续的几个百年,这是作者获得了新的历史方法。……首次在历史著述中分为百年,即《城区教会记事》。但该书是在皮斯卡托死后三十年,被提及于新问世的《马格德堡世纪史》(Magdeburg Centuriators,1559年);这个历史方法开始出名,以致英语中的“世纪”(century)一词的诞生,可能是直接受此影响。……中世纪后期,存在着多种尝试来实行百年的计算方法。[14]
我们认为,佛拉西斯(Matthias Flacius,1520—1575年)的著作《马格德堡世纪史》(教会史)是一部原始社会水平的“历史”。中国古人写编年史都分年月日,叙述详细,前后照应。而《马格德堡世纪史》则分为十三个百年,每个百年中堆积素材,各个事件都是孤立的,全无联系,也没有具体时间。以致在文艺复兴期间和稍后,即受中国影响的“历史学的创世纪”那几代西方学者,谈及这部糟糕的著述,不堪回首,因而把它当作失败的案例。
17—18世纪的西方学者是这样批评《马格德堡世纪史》的,“把教会史安排在诸多百年中,首次被《马格德堡世纪史》所采用。……这在许多方面是绝对令人厌恶的,因为它不仅剥夺了读者对历史的兴趣,而且作者未能展示时间的真实联系。它们(教会题材)潮涌而出,一个又一个堆在那儿。”[15]“歌德在他的《颜色论》中说:按照百年来划分的历史……很不方便。没有实际内容,人的生活和行为犹如走过场。韦尔什博士尤指责……这是最武断的和最令历史无趣的算法,使人分心和烦恼。‘它犹如我们研究地质学,不是连续性地勘察自然层位,而是站在一英里的圈外去观察其空间。’”[16]
这说明,在佛拉西斯著《马格德堡世纪史》之前,即在16世纪中叶以前,西方人对于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没有概念和记录,遑论历史和历史学。要有的话,那都是近现代伪造的。
印刷术普及之前不存在历史与历史学。亨利·珀金森教授说:(欧洲)中世纪的学者从来不用历史方法。的确,历史学家彼得·伯克(Peter Burke)甚至宣称,在中世纪,人们没有历史感。他们缺少过去和现代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他们没有历史的透视和往昔的意义。当然,他们只知道过去已经过去了,是混沌的,不去注意过去时代和文化有什么不一样。……印刷术带来了历史感,它出现在15世纪的后期。历史感是基于被写的历史的可行性的。……此前,基督教尽可能使书写历史变得毫无必要。……它的教条被编成神秘文字……不仅描绘神变为人的整个故事,而且记录“神的话”。如此手稿所包含的信息不是历史,而是无限;不是时间,而是神圣。……印刷术改变了一切。带着大量副本的手稿被制造出来,散布到各地。印刷术使基督教面对抨击。……历史学破坏了经院主义。[17]
即使到近代之初,像斯卡利杰那一代西方“历史学创世纪”的元勋们,也几乎没有“时间概念”,而是胡乱设计编年史。例如:
拉·裴瑞尔斯(LaPeyrere,1596—1676年)宣称:“埃及王国统治了上百万年。(Egyptian Kings'had reigned for millions of years.)”[18]
他又说,迦勒底(巴比伦)的历史记录有47万年,而中国历史有88万年。[19]
斯卡利杰称,中国的宇宙观回溯到88万年以上。[20]
“斯卡利杰计算世界被创造,从而确定‘创世纪’的时间,是在公元前3949年。”(Scaliger calculated the creation of the world and set the Creation at 3949 BC.)
“然后斯卡利杰计算埃及第一个王朝开始于公元前5282年。”[21](早于世界被创造!)
“卫匡国……断定,地球(年龄)比斯卡利杰所计算的5500年要长得多。(The earth must be considerably older than the five and a half millennia that Scaliger had calculated.)”[22]
所以,21世纪的学者揭露:“我们现在的历史的时间序列,是被15—16世纪的神职人员创造的假货。”(Our present historical timeline is a forgery created by 15th and 16th century clergy.)[23]
斯卡利杰那几代神职学者对于历史与编年都是胡编乱造,也无法成形;幸亏有了中国朝代及帝王年表作为参照,才搞出来“圣经编年”。当然,若非中华文明及历史的影响所形成的“挑战”,西方的神职学者也就无此必要,而是仍旧继续那些非历史、非文明的神话了。
然而,斯卡利杰所得到的中国历史的信息尚不可靠,远非准确。所以,他设计的“圣经编年”和其他编年都很离谱,又被其追随者发挥至谬。如此情状直到他死后的半个世纪,卫匡国的著作问世才被基本扭转,而使那经过反复修改的“圣经编年”可与真实文明“吻合”,从而充当西方版的世界历史的时间主轴。
立足于西方中心论的两位学者这样写道:大主教詹姆斯·乌雪(James Ussher,1581—1656年)最伟大的成就是改善了由斯卡利杰设计的编年系统。……斯卡利杰努力弥补历史记录与《旧约》之间的裂痕,由此计算出“创世纪”的那个星期天是公元前3950年10月25日。乌雪……重新验算,得出“创世纪”的时间是公元前4004年,那个星期天是10月23日,这是更精确的……(荒唐可笑,“神造万物”仅在数千年之前!——引者)
乌雪和斯卡利杰的体系具有美妙的准确性,它有可能让基督教世界“同化”异教民族,全都纳入“圣经规划”之中;它提供了一个适合的框架,来包容所有的历史事实。乌雪设定的,不仅是“创世纪”的时间(公元前4004年),而且还有洪水(公元前2349年)和“出埃及记”(公元前1492年)。[24]
关于荒谬绝伦的斯卡利杰—乌雪的“圣经编年”受挫于卫匡国的中国编年史,戈尔迪和罗伯特两位教授写道:大主教乌雪……设定世界被创造发生在公元前4004年……波舒哀(Bossuet)在其所著《全球历史》(1681年)中维护斯卡利杰—乌雪的时间系统,却遭遇挫折;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事,即……卫匡国的书介绍了中国最早的帝王,明显与乌雪的“全球历史”的编年框架相冲突。中国的编年史是清晰地和连续不断地开始于公元前2952年,在洪水(乌雪设定为公元前2349)灭除地球生命之前的604年,或者在创世纪之后的1656年。如果中国的编年是真的,那么,《圣经》的洪水不是普遍现象,而且《圣经》也被证明是错的。[25]
从西方历史学之父没有时间概念与年代常识这一点,也能证明近代以前的西方没有历法、科学、历史和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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