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盾、兜鍪、铠、马铠:陕西古代兵器一览

盾、兜鍪、铠、马铠:陕西古代兵器一览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咸阳出土的北周拓跋虎、叱罗协、若干云、王德衡墓,都殉葬有穿筒袖铠的甲士俑。也有以皮革制作的两当铠,咸阳尉迟运墓内出土的两当铠武士俑,两当甲形制如背心,以皮革制之,并缀结甲片,甲片色彩脱落,已经看不清。这一两当铠武士俑的特点,是空出双臂,使作战灵活,便于攻守。两当铠流行以后,在北魏晚期,又出现了防护性能更强的铁铠新类型——明光铠。

盾、兜鍪、铠、马铠:陕西古代兵器一览

盾: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步兵常是装备戟和盾,或是刀和盾。

盾除沿用对称双弧形曲盾外,还出现狭长方形盾,特点是端面呈圭首或弧曲形,纵起突脊,盾面绘有狮首等图案。按其长度,分短、中、长三种,短的约40~50厘米,中等的约1米,长的与人等高。从敦煌莫高窟第285窟西魏壁画所绘图像可知不仅能手持,还可支在地上,人僻其后,以挡矢石。从材质上看,多以木制,也有竹、铁制。《世说新语》载:三国时,曹军治装剩余数十斤竹片,咸长数寸,众人认为不堪用,但曹操却叫用它制成竹盾。又如《晋书·朱伺传》载:夏口之战,“伺用铁面自卫”。《梁书·元帝纪》中亦有“犀函铁盾”之语。

从河北磁县东魏、北齐墓出土的执盾俑看,盾脊中央有凸出盾面的兽面纹饰,常是狮、虎等猛兽形貌,还常涂金施彩,如磁县湾漳大墓执盾俑,或即当时流行的“金花狮子盾”。有的楯面四角还饰有人物或神兽图像(图5-4)。除了大型的楯外,也有较小便于手执作战的盾,长度不及人体高的三分之一,也作长方形,有中脊,上下缘均呈圭形,或饰有花饰,还常将它持于胸前(图5-5、图5-6)。

图5-4 河北磁县执盾武士俑

图5-5 西安三桥北魏披铠持盾武士俑

图5-6 咸阳彩绘持盾武士俑

兜鍪:保护战士头部的兜鍪,魏晋南北朝时期普遍使用。从有关壁画和陶俑塑绘出的图像,可以看出魏晋时的兜鍪,多尖顶,顶心缨饰高耸,前额正中伸下尖叶遮护眉头。西安草场坡十六国墓陶俑所绘塑出的兜鍪都作这种形制(图5-7)。

图5-7 草场坡十六国墓甲骑具装俑

图5-8 叱罗协墓出土兜鍪陶俑

到南北朝时期,尤其到了北周王朝,兜鍪的样式有些变化,多在脑后垂缀顿项,联结左右两侧连缀的耳护,有的耳护还有上下数重,还有的前额伸出向前的冲角,显示出更加完善的防护功效。北周拓跋虎、叱罗协、若干云、王德衡、尉迟运等墓出土的甲士俑,头上都戴有兜鍪。这时的兜鍪分为两种,但是,都多不用铁制,而是用厚革制成。第一种兜鍪是两侧都有护耳,宵顶或护耳上都缀有鱼鳞纹甲片,兜鍪在前额正中处下突,与眉心相交,宵顶上竖有长缨(图5-8)。第二种兜鍪是两耳有护饰,护饰垂至肩部,两耳护饰在领下部相连成带状,兜鉴、护耳上都不缀鱼鳞或龟贝甲片,有的顶上还饰以较宽的长缨(图5-9)。以上这两种兜鍪,都比以前武士俑所戴的胄轻便而灵活,为北周军队中临阵指挥的将官所戴,既能防御锋利的兵刃,也便于指挥作战,是当时军事上主要流行的服饰。[9]

除兜鍪外,头盔中有一种形似面具,仅露出双目的少见形式,有铜质的,也有铁质的。考古中还没有发现,但文献中有这种面具的记载,北齐兰陵王在一次与北周作战时失利,仓皇逃到金庸城下,守城的将士认不出戴面具者是谁,不愿相救,兰陵王揭掉面具后,才被自己人认出得救。历史名典《兰陵王破阵乐》就是根据这一故事改编而成的。

图5-9 北周许诞墓兜鍪陶俑

铠:在三国时期开始流行的铠甲,就是筒袖铠,这种铠诸葛亮加以改进,防卫能力大幅提高,如《宋书·殷孝祖传》:“先有诸葛亮筒袖铠、帽,二十五石弩射之不能入,上悉赐以孝祖”,后来人们也称其为“诸葛亮筒袖铠”。到了两晋时期,已经成为军队中兵士服饰的主要装备。

“筒袖铠”的基本特征,是以小块的鱼麟纹甲片穿缀成圆筒状的身甲,并在肩部装有护肩,护肩上也多缀以鱼鳞纹甲片或龟背纹甲片的筒袖,所以叫做“筒袖铠”。咸阳出土的北周拓跋虎、叱罗协、若干云、王德衡墓,都殉葬有穿筒袖铠的甲士俑。这些铠甲似为皮质扎甲,甲片都是近似于椭圆的长方形,每片甲片上都有几组小孔,用皮条横置连缀在一起,形状也好似鱼鳞一般。拓跋虎墓内出土的武士俑,身甲都采用椭圆长条形的甲片缀成,胸部有四排,腰的下部有五排甲片缀成,背部有的亦有横行的甲片编成,铠甲下垂至膝盖部位。肩钾处有护肩,护肩上缀以椭圆的长条状甲片。筒袖铠甲士俑,甲衣上的甲片都很小,铠甲的构造也比较复杂。腰束宽带,下着战袍,其身份当为较高的将官(图5-10)。

图5-10 拓跋虎墓出土着简袖铠陶俑

南北朝时期,由于重装骑兵发展的需要,两当铠逐渐成为北朝早期铠甲的主要类型。[10]两当,也是北方民族服饰之一,《释名·释衣服》称:“两当,其一当胸,其一当背也。”《释名疏正补》:“今俗谓之背心,当背当心,亦两当之义也。”两当铠,就是在两当服饰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这种类型的铠甲的特点是前有胸甲,后有背甲,在两肩用革带扣联在一起,甲长仅及腰部,腰间以腰带系札,适于骑马作战,因其形貌与汉代以来衣服中的“裲襠”(两当)相同,因而得名。为了加强对肩臂的防护,后来的双肩加缀“披膊”。

钢铁制作的两当铠的甲身,有的是用圆角甲片编缀的鱼鳞甲,如2007年咸阳机场专用线M66出土的两当铠武士俑,俑头已残佚,直立状,两腿微叉开。圆筒状粗脖颈,上身穿鱼鳞纹两当甲,甲下摆加宽襕,内穿交领右衽宽袖齐胯襦衫,袖口挽起,腰紧系宽带,下裳为窄口宽筒裤,勒腕,脚穿方首平底中靿靴。右臂上举,手半握拳,原似持物已佚,左臂前伸,手亦半握,通体原施白彩(图5-11)。

也有以皮革制作的两当铠,咸阳尉迟运墓内出土的两当铠武士俑,两当甲形制如背心,以皮革制之,并缀结甲片,甲片色彩脱落,已经看不清。这一两当铠武士俑的特点,是空出双臂,使作战灵活,便于攻守。

图5-11 机场高速M66着两当甲陶俑(www.daowen.com)

同时文献中也有关于两当铠的记载,《宋书·柳元景传》载“元嘉三十七年北伐,至陕”,北魏军“多纵突骑,众军患之。薛安都甚怒,乃脱兜鍪,解所带铠”,“驰奔以入敌阵”。铠用“带”系,脱时才能说解,可见披的是两当铠。

两当铠流行以后,在北魏晚期,又出现了防护性能更强的铁铠新类型——明光铠。这种铠甲胸前左、右各有大型金属圆护,背后亦如是,这些圆护很像镜子,在战场上,圆护反照太阳光即发“明光”,正如汉代镜铭中的“见日之光,天下大明”一样,所以它应该就是当时所称的“明光铠”。

图5-12 王德衡墓出土着明光铠陶俑

到北魏晚期,明光铠的使用虽然已较普遍,但还是较珍贵的、质量较高的铠甲。当北齐与北周的邙山之战时,北周将领蔡祐曾披着这种防护能力较强的铠甲参加战斗。《周书·蔡祐传》:“祐时著明光铁铠,所向无前。敌人咸曰:‘此是铁猛兽也。’皆遽避之。”以后,直到《大唐大典》中,还在甲制里把明光铠列为第一种。在北朝墓内随葬的陶俑群中,都将其中体态最高大的甲胄武士俑所着铠甲,塑成明光铠,但当时双肩未缀披膊。到东魏—北齐和西魏—北周时期,明光铠则均缀披膊,而且披膊有时增至2~3重,如西魏大统十年(544)侯义墓[11]。王德衡身上所穿的“明光铠”更为精致,肩上有披膊,护住肩脾和项颈,铠甲的前身分为左右两片,每片在胸口部位装有圆形护镜。在领下居中部位,纵束一条(或两条)甲绊,并在胸前正中系结,然后左右横束,一直绕到背后,两臂正中用带捆扎,护肩上不著甲衣,只是在护肩的筒袖上缀满鱼鳞状的甲片。从铠甲的形制与所在部位看来,甲片的编制方法基本相同。甲片分固定甲片和活动甲片两种。固定甲片主要用于胸前和背后,活动甲片主要用于双肩、腹前和腰后。腰束宽带,腰部以下的铠甲上又缀五至六排的鱼鳞状甲片,下着宽口缚裤,左手持盾,右手有孔似持矛,以示勇猛威武(图5-12)。

到了隋代,两当铠虽然还在使用,但是出现了以明光铠取代两当铠的趋势。陕西三原双盛村开皇元年李和墓石门线雕武士,披的是两当铠,但是墓中同时出土的贴金彩绘陶俑,则是明光铠,说明隋初两种甲并存。随后,披明光铠陶俑出土更多,如西安韩森寨开皇十二年(592)吕武墓彩陶俑、咸阳市底张开皇二十年墓贴金陶俑,西安郭家滩大业六年(610)姬戚墓彩俑群、铜川市隋代武士俑皆是明光铠(图5-13)。

图5-13 铜川市隋武士俑

据《隋书·礼仪志》载,大业七年,杨广用兵,其主力4000骑兵中,一半为皮甲,另一半为明光铠,可见这是最盛行的甲制。其具体形制大致有两种:一种是南北朝盛行的胸甲整体形,胸背各有两面围护,颈有盆领,肩有披膊;二是胸甲分作左右两片,居中纵束甲绊,胸下打结,左右横束至腰,胸左右各有围护。后一种甲制特点对于唐代铠甲产生明显影响,称为唐代明光甲的基本形式。

具装(马铠):陕西地区十六国时期的墓葬中,随葬俑群内出现有甲骑具装俑,以及披着具装铠的陶马,最早发现的标本出土于西安草场坡一号墓。[12]但是形象最为逼真、生动的还是咸阳平陵十六国墓出土的陶铠马(图5-14)。

咸阳平陵十六国墓出土具装铠马两件,形制基本相似。体内中空,下附踏板,呈站立状。M1:4,通体施黄褐色釉,嘴勒衔镳,齿外露,背铺长方形剪角鞍,鞍中部略下凹,鞍桥长方形,较矮。具装由面帘、鸡颈、身甲、搭后四部分组成,上密布鱼鳞甲片。体两侧由甲内穿引出两个扁圆形镫。后背中央凸出一三足圆孔形的寄生插座,尾贴附于搭后上,长方形踏板上粘附有部分流釉,四蹄圆凸。马形体高大,威武雄健。M1:5,通体饰彩绘,青白色粉底,上以黑彩绘有络头、眼睛,用红彩绘口、鼻。衔镳、当卢、防护具备,头上无插缨孔(图5-15)。身上以红彩绘有横向的甲带十一条,甲带内有排列整齐的黑色鱼鳞甲片;后背绘有纵向的红色甲带五条,上附一红色的三足圆孔形寄生插座;尾甲绘三条横向甲带。马尾宽扁下垂,贴于尾甲上。鞍桥长方形,较低矮,体两侧有二扁圆形镫。

图5-14 平陵陶铠马

图5-15 平陵M1:5铠马头

东晋十六国时期的铁质具装铠,结构完备,主要由六部分组成,一是“面帘”,用以保护战马头部,额头作三瓣花饰;二是“鸡颈”,用以围护战马脖颈;三是“当胸”(荡胸),用以保护战马前胸;四是“马身甲”,用以保护战马躯干;五是“搭后”,用以保护战马后臀;六是“寄生”,树立在马尻部,用以保护马上战士后背,并起装饰作用。其中面帘由大型的特殊甲板铆接成型。鸡颈、当胸、马身甲和搭后等部分,则均由大小不等的甲片编缀而成(图5-16),所用甲片一般比人铠为大,编缀方法基本相同,外缘以各种织物包边,为了使铁甲不致磨伤战马肌肤,甲片下要有较厚的衬垫。寄生也用金属制作,最早呈竹枝状,后来呈扇形。

图5-16 具装(采自杨泓《古代兵器通论》)

图5-17 西安韦曲北魏彩绘甲马俑

这时期马镫、马鞍的发展也相当完善。马镫由西晋的单镫到双镫,更利于长时间骑坐。马鞍从北魏晚期开始鞍桥的形制有了新的变化,表现为前鞍桥高而直立,后鞍桥矮且向后倾斜,随着鞍的改进,装鞍的位置也由汉代的偏后而逐渐前移至更加合理正确的位置(图5-17)。装备了改进的高鞍桥马鞍和马镫,才有可能使身披重铠的骑兵能够控制驾驭体披重铠的战马,才有可能组建以甲骑具装为主力的军队。

到南北朝时期,具装铠的使用更加普遍,但是由于此一时期倡导薄葬,墓葬中没有发现有关具装铠实物,只是甲骑具装陶俑。其形制与十六国时期相同,只是细部有些改进,主要是面帘部分,由原来的半面帘改为将马头全部套护的全面帘。

北周武帝宇文邕孝陵出土的甲骑具装陶俑,[13]马具装铠的彩绘明显分为两类,一类绘出成排的甲片,应是模拟钢铁制作的、以甲片编缀的具装铠(图5-18);另一类绘出类似虎斑的纹饰,应是模拟皮革制作的具装铠,正如文献所记“具装虎斑突骑”。反映了当时军中实战装备的具装铠,所用材质系有钢铁和皮革两类。至于帝王等高层人物用的豪华具装铠,或选用贵金属制作,如南齐东昏侯萧宝眷,“马被银莲叶具装铠,杂羽孔翠寄生”,形貌华美异常,但仅为炫耀身份地位的象征物,并无实战意义。

图5-18 孝陵甲骑具装陶俑

马镫公元5世纪就传入朝鲜,出现在其墓葬的绘画中;差不多与此同时传到土耳其,然后传到古罗马帝国,最后传播到欧洲大陆,对世界文明产生深远影响。英国著名中国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对中国发明的马镫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我们可以这样说,就像中国的火药封建主义的最后阶段帮助摧毁了欧洲封建主义一样,中国的脚镫在最初却帮助了欧洲封建制度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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