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作为各国无产阶级的导师和顾问，独自承担了领导国际工人运动的重任。

恩格斯密切关注和深入分析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和阶级斗争的主要特点，根据新的历史条件制定无产阶级的斗争策略，帮助和指导欧美各国工人政党巩固和发展自己的组织，开展反对机会主义和各种错误思潮的斗争，进一步团结和壮大国际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并及时总结工人运动的新经验，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理论宝库。恩格斯在伦敦的家成为各国工人运动活动家向往的中心。

在恩格斯的指导下，欧洲各国和美国的工人运动进一步发展壮大，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工人群众中得到广泛传播。在德国和法国，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无产阶级政党影响力日益增强，欧美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组织也纷纷建立或者得到巩固。 19世纪80年代后期，加强无产阶级国际团结的呼声越来越高，为了阻止机会主义分子夺取工人运动领导权，恩格斯积极协助各国马克思主义者建立新的国际组织。1889年7月14—20日，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在巴黎召开，标志着第二国际成立。在恩格斯的引导下，第二国际在前期活动中坚持了正确的方向。

恩格斯在领导国际工人运动的过程中，撰写了许多具有重大理论价值的著作，还为再版马克思和他本人的一些著作写了序言或导言。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恩格斯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1891年1月，恩格斯为了反击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思潮，捍卫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原则，毅然决定公开发表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并在序言中阐明了这部著作的重大意义。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恩格斯批判了当时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出现的宣扬德国可以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机会主义观点，论述了工人阶级政党的斗争方向和策略原则。在《法德农民问题》中，恩格斯阐述了农民问题对于无产阶级革命的重要意义，指出了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后对农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途径和区别对待各类农民的方针政策。在《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中，恩格斯全面总结了工人阶级的斗争历程，强调无产阶级政党应当根据变化了的条件制定新的斗争策略，但决不能放弃革命权，因为革命权是唯一真正的“历史权利”。

恩格斯晚年在一系列重要书信中批判了把唯物史观片面化、庸俗化的错误观点，进一步深入阐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丰富了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恩格斯在书信中还论述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强调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着的理论，是行动的指南，而不是必须照抄照搬的教条；不能把“唯物主义”当做标签贴到各种事物上去，必须研究全部历史和各种社会形态的存在条件，从中得出科学的结论。

1894年底《资本论》第三卷出版以后，恩格斯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如以前，但他仍然保持着一个革命战士的旺盛斗志和乐观情怀，在勤勉工作和顽强奋斗中走完了他一生的最后一段征程。病魔使他无法实现“看看新的世纪”的愿望，但他从容自若，对工人阶级在新世纪的前途充满信心。

1895年8月5日，恩格斯在伦敦逝世。9月27日，在英国伊斯特本海岸，恩格斯的战友们遵照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投入浩瀚无垠、波涛澎湃的大海。

在他的朋友卡尔·马克思（1883年逝世）之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

——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一方面为编辑出版《资本论》第二、三卷而殚精竭虑地工作，一方面为指导国际工人运动而倾注大量的心血。他引导欧美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坚持正确的方向，维护和加强工人运动内部的团结；他注重工人阶级队伍的思想建设和理论建设，亲自为工人政党的报刊撰稿；他着手再版马克思和他自己的重要著作，并结合革命运动实践阐发这些著作的理论要义；他及时分析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总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新经验，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宝库。（01）

01.恩格斯（1891年摄于伦敦）

无论是受政府迫害但力量仍然不断迅速增长的德国社会党人，或者是落后国家内那些还需仔细考虑斟酌其初步行动的社会党人，如西班牙、罗马尼亚和俄国的社会党人，都同样向恩格斯征求意见，请求指示。他们都从年老恩格斯的知识和经验的丰富宝库中得到教益。

——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恩格斯同各国工人政党领导人和工人阶级代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在频繁的通信中为他们分析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和各国国内局势，介绍各国工人政党和组织的经验，提醒他们警惕和防止错误倾向，帮助他们制定正确的政策和策略。恩格斯在工人运动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但他从来都把自己视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名普通战士。他真诚待人，热情好客，乐于帮助每一个同志排忧解难，正如拉法格所说：“他自己省吃俭用，决不乱花一文钱，但是他对党和求助于他的党内同志，则无限慷慨。”恩格斯的巨大凝聚力与亲和力使他在伦敦的家成了各国工人运动活动家经常聚首的场所。在这里，恩格斯同他们坦诚地交流情况、讨论问题。崇高的理想和深厚的情谊把同志们凝聚在一起，为共同的目标而团结奋斗。（02）

02.星期日聚会（素描）　袁广

我们无论如何必须保住三个阵地：（1）苏黎世的印刷所和出版社；（2）《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3）《新时代》编辑部。

——恩格斯1885年6月22—24日给奥·倍倍尔的信

恩格斯密切关注、热情支持德国工人运动，引导德国工人阶级把“理论方面”、“政治方面”和“实践经济方面”的斗争有机地结合起来，同时明确要求工人运动的领袖们必须“透彻地理解种种理论问题”，“彻底地摆脱那些属于旧世界观的传统言辞的影响”。恩格斯是伟大的国际主义者，同时也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他说：“我记住我是一个德国人”，“我为我们德国工人比所有其他工人先争得的那个地位而感到自豪”。在恩格斯关怀和帮助下，德国社会民主党逐步发展成为“在欧洲居于领导地位的工人政党”。恩格斯认为，要保证德国工人始终“处于无产阶级斗争的前列”，就必须以高度的热情把科学的理论“传播到工人群众中去”，而在这方面，党的报刊无疑是最重要的思想理论阵地。为此，恩格斯以身作则，亲自为党的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撰稿，总结党在革命斗争中积累的经验，分析党在新形势下面临的挑战。恩格斯还在党的理论杂志《新时代》上发表一系列重要著作，鼓励杂志编辑部坚持正确的方向，发挥引导群众、团结群众的作用。（03-04）

03.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

04.德国社会民主党理论杂志《新时代》

威廉也好，俾斯麦也好，都不得不在十几万罢工工人的大军面前低下头来。单单这一点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了。

——恩格斯《1889年鲁尔矿工的罢工》

在俾斯麦政府加紧镇压工人运动的形势下，恩格斯引导德国社会民主党坚持正确的斗争方向和灵活的斗争策略。他谆谆告诫党的领导人和工人运动活动家：一方面要坚决反对妥协退让的机会主义倾向，发扬坚韧顽强的斗争精神和克敌制胜的英雄气概；一方面要努力防止盲目行动的冒险主义倾向，从实际出发，运用审慎稳妥的斗争方法，切实保护和不断壮大革命的力量。在恩格斯的指导下，德国社会民主党采取各种形式推动工人运动不断高涨。在1890年2月举行的国会选举中，社会民主党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迫使政府废除了反社会党人非常法。（05-07）

05.1881年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在莱比锡参加社会民主党人秘密会议

06.倍倍尔、李卜克内西、辛格尔等人在1890年5月德国国会会议上

07.1889年德国鲁尔区罢工工人集会

既然哈雷党代表大会已把关于哥达纲领的讨论提到了党的议事日程，所以我认为，如果我还不发表这个与这次讨论有关的重要的——也许是最重要的——文件，那我就要犯隐匿罪了。

——恩格斯为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1891年版写的序言

反社会党人法被废除后，德国社会民主党重新获得合法地位，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1890年10月，德国社会民主党在哈雷召开代表大会，决定制定一个新的纲领来代替哥达纲领。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党内的机会主义思潮日渐抬头。拉萨尔派所宣扬的否定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否定工人阶级政党奋斗宗旨、否定无产阶级革命策略原则的一系列错误观点，在新的形势下又重新蔓延开来，严重地侵蚀党的机体，破坏党的团结和统一。为了反击这股机会主义的思潮，肃清拉萨尔主义的影响，帮助德国社会民主党制定正确的纲领，恩格斯不顾党内某些领导人的反对，毅然决定公开发表马克思在16年前写的《哥达纲领批判》，并亲自撰写了序言，指出此时发表这篇文献的重要意义。（08-09）

08.1890年10月12—18日，德国社会民主党在反社会党人非常法废除后召开哈雷代表大会，决定制定一个新的纲领。

09.德国《新时代》1890—1891年第9年卷第1册第18期上刊载的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

这个手稿还有另外的和更广泛的意义。其中第一次明确而有力地表明了马克思对拉萨尔开始从事鼓动工作以来所采取的方针的态度，而且既涉及拉萨尔的经济学原则，也涉及他的策略。

——恩格斯为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1891年版写的序言

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公开发表后，受到了工人群众的热烈欢迎，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引起了强烈反响，对这个党制定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新党纲产生了决定性影响。为了使这部著作发挥理论指南的作用，恩格斯做了大量工作。他强调指出，公开发表马克思的这部著作，不仅可以“使未来的纲领免除任何不彻底性和空洞的言词”，而且可以使公众看到：“我们是怎样自己批评自己的，我们是唯一能够这样做的政党”。事实证明，公开发表马克思的这部重要著作，还有更加广泛的意义：它使广大工人群众认清了拉萨尔主义的本质，增强了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原则、争取革命斗争胜利的信心和决心。（10）

10.德国《新时代》1890—1891年第9年卷第1册第18期上刊载的恩格斯在发表《哥达纲领批判》时写的序言

1891年6月，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经过讨论，拟定了新的纲领草案，准备提交爱尔福特代表大会通过，并将这个草案寄给恩格斯审阅。恩格斯收到后立即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撰写了《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肯定新纲领草案优于哥达纲领，同时批判了当时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出现的认为德国可以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机会主义观点，揭露了机会主义的实质：“为了眼前暂时的利益而忘记根本大计，只图一时的成就而不顾后果，为了运动的现在而牺牲运动的未来”。他对这个纲领草案没有把争取建立民主共和国作为党的根本任务和奋斗目标提出批评，强调德国的党和工人阶级只有在民主共和国这种政治形式下才能取得政权，指出“民主共和国甚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特殊形式”。他还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发展变化的新情况，强调工人阶级政党必须根据这些新情况来制定斗争策略。这篇文章对于德国社会民主党根据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制定党纲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11-12）

11.《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的手稿

12.《新时代》1901—1902年第20年卷第1册第1期发表的《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

所有这些先生们都在搞马克思主义，然而是10年前你在法国就很熟悉的那一种马克思主义，关于这种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曾经说过：“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大概会把海涅对自己的模仿者说的话转送给这些先生们：“我播下的是龙种，而收获的却是跳蚤。”

——恩格斯1890年8月27日给保·拉法格的信

13.恩格斯1889年5月27日给拉法格的信的第1页，信中充分肯定了法国工人党的斗争策略。

14. 恩格斯1889年11月20日给盖得的信的第2页，信中论述了法国工人运动与英国工人运动相互支持的必要性。

恩格斯非常关心法国工人阶级政党的建设，同时密切关注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思想斗争。19世纪80年代，法国工人党内出现了以布鲁斯和马隆为代表的机会主义派别。他们反对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夺取政权，鼓吹在不触动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进行“可能的改良”，实施“可能的政策”，因而被称为“可能派”。在法国工人党反对这个小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派别分裂活动的斗争中，恩格斯坚决支持以茹·盖得和保· 拉法格为代表的革命力量，在理论上和策略上给予指导，使法国工人党在思想上保持统一、在行动上步调一致、在组织上发展壮大，成为法国和整个欧洲工人运动中的中流砥柱。（13-15）

15.1886年1月法国德卡兹维尔矿工罢工

革命的工人社会主义比任何时候都富有生命力，它现在已经是一支使所有掌权者——无论是法国激进派、俾斯麦、美国的交易所巨头，或者是全俄罗斯的沙皇——胆战心惊的力量。

——恩格斯《纪念巴黎公社十五周年》

1886年3月15日，恩格斯应法国社会主义者的请求撰写了《纪念巴黎公社十五周年》一文，高度评价了工人阶级自从有自己的历史以来第一次掌握政权的伟大历史意义，总结了巴黎公社失败后国际工人运动的新成就，指出：“无产者的国际团结，各国革命工人的友谊，已经比公社以前巩固千倍，广泛千倍。”

恩格斯的文章使欧美各国工人阶级深受教育，法国工人阶级则更是备受鼓舞。在恩格斯的亲切关怀和谆谆教导下，法国工人运动不断向纵深发展，涌现出一批有志向、有恒心、有才干的活动家，其中就有马克思的二女儿、保·拉法格的妻子劳拉·拉法格。她一方面勇敢投身于革命实践，一方面热情从事理论宣传。她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一些重要著作译成法文，为传播科学社会主义作出了贡献。（16-17）

16.劳拉·拉法格（1845—1911），马克思的二女儿，法国工人运动活动家。

17. 1888年8月巴黎工人同警察搏斗

恩格斯与意大利社会主义者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应意大利劳动社会党领导人的请求，恩格斯为该党理论刊物《社会评论》撰写了《未来的意大利革命和社会党》和《国际社会主义和意大利社会主义》等文章。恩格斯在这些文章中分析了意大利的革命形势，论述了工人阶级政党的斗争策略；重申了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伟大动力的观点。

1894年1月，意大利社会党人朱泽培·卡内帕请求恩格斯为《新纪元》周刊找一段题词，用简洁的语句表述未来社会主义纪元的基本思想，以区别于但丁曾说的“一些人统治，另一些人受苦难”的旧纪元。恩格斯在复信草稿中指出：“我打算从马克思的著作中给您找出一则您所期望的题词。我认为，马克思是当代唯一能够和那位伟大的佛罗伦萨人相提并论的社会主义者。但是，除了《共产主义宣言》中的下面这句话，我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了：‘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恩格斯的这些论述精辟地指明了《共产党宣言》的理论要义、共产主义的核心价值和共产党人的崇高追求，具有极为重要的理论价值。（18-19）

18.1894年2月1日《社会评论》杂志第3期，上面载有恩格斯的《未来的意大利革命和社会党》一文。

19.恩 格 斯1894年1月9日 给 朱 泽培·卡内帕的回信（左面是恩格斯的回信草稿，右面是卡内帕的来信。）

恩格斯十分关注英国工人运动，他同英国工人运动活动家保持密切联系，并指导他们把科学的革命理论同无产阶级的群众运动结合起来。得到恩格斯帮助最多的是马克思的小女儿爱琳娜，她在恩格斯的直接指导下刻苦钻研无产阶级革命理论，认真学习英国工人阶级光荣传统和战斗精神，积极参加工人群众的斗争和各种活动，在脚踏实地的工作中锻炼成为坚定的革命战士。（20-23）

20. 爱琳娜（杜西）·马克思（1855—1898），马克思的小女儿，英国工人运动活动家。

21.恩格斯对英国北方社会主义联盟纲领所作的修改

我羡慕你们，羡慕你们参加码头工人的罢工。这是我们近年来最有希望的一次运动，我还能看到这次运动，感到很自豪，很高兴。

——恩格斯《关于伦敦码头工人的罢工》

22.1889年伦敦码头工人罢工，工人的妻子也积极参与这场斗争。

23.1889年8月31日恩格斯发表在《工人选民》上的《关于伦敦码头工人的罢工》一文

较低的经济发展阶段解决只有高得多的发展阶段才产生了的和才能产生的问题和冲突，这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在商品生产和单个交换以前出现的一切形式的氏族公社同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定的东西即生产资料由一定的集团共同所有和共同使用。但是单单这一个共同特性并不会使较低的社会形式能够从自己本身产生出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后者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最独特的最后的产物。每一种特定的经济形态都应当解决它自己的、从它本身产生的问题；如果要去解决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经济形态的问题，那是十分荒谬的。

——恩格斯《〈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

19世纪80—90年代，恩格斯继续关注并深入研究俄国问题，对俄国的社会变革和发展作了深刻的分析和阐述。1894年，恩格斯将1875年撰写的《论俄国的社会问题》一文收入《〈人民国家报〉国际问题论文集（1871—1875）》予以发表，并为这篇文章写了一篇跋。这篇跋文是论述俄国农村公社命运和俄国革命前景的重要著作。恩格斯在这篇跋中分析了俄国的社会经济的新发展，批判了那种不顾客观社会历史条件，把农村公社当做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手段的看法，强调在考察复杂社会问题时必须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原则。（24-25）

24. 1894年由俄国劳动解放社出版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论俄国》一书的扉页。译者是维拉·伊万诺夫娜·查苏利奇。

25.恩格斯1894年为《论俄国的社会问题》写的跋

恩格斯同俄国革命家和社会主义者经常接触并保持通信联系，一方面支持他们的革命斗争，一方面引导他们把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同俄国的实际结合起来，深入探讨俄国革命的道路。19世纪80—90年代，恩格斯同翻译《资本论》第二卷的丹尼尔逊通信频繁。从1885年3月起，为了加快翻译，恩格斯一收到印刷厂送来的校样，立即寄给丹尼尔逊。这就保证了《资本论》第二卷俄文版在较短的时间内问世，为这部理论巨著在俄国传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26）

26.与恩格斯经常保持联系的部分俄国革命活动家

造成工人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之间的鸿沟的原因，在美国和在欧洲都是一样的；填平这种鸿沟的手段也到处都相同。因此，美国无产阶级的纲领在最终目的上，归根到底一定会完全符合那个经过60年的分歧和争论才成为战斗的欧洲无产阶级广大群众公认的纲领。这个纲领将宣布，最终目标是工人阶级夺取政权，使整个社会直接占有一切生产资料——土地、铁路、矿山、机器等等，让它们供全体成员共同使用，并为了全体成员的利益而共同使用。

——恩格斯《美国工人运动》

恩格斯晚年十分关注美国的社会状况和阶级斗争趋势，并通过旅居美国的弗·阿·左尔格等人了解美国工人运动的情况。恩格斯在许多书信和文章中精辟地阐述了美国工人运动的特点、任务和奋斗目标。

恩格斯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的美国版写了序言，并以《美国工人运动》为题单独发表，文中批驳了所谓在美国工人和资本家之间不可能产生阶级斗争、社会主义不可能在美国的土壤中生根的错误观点，论述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发生冲突和斗争的必然性，阐明了无产阶级作为一个新的独特的阶级所负的特殊历史使命，指出科学社会主义确立的奋斗目标是实现整个社会生产体系的全面变革。恩格斯强调，美国工人阶级为了实现共同的利益，应当把分散的工人组织联合为一支全国性的工人大军，应当创建全国性的工人政党，它的纲领应以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为基础。恩格斯还重申了《共产党宣言》对无产阶级政党宗旨和策略的规定，指出“共产党人”是“我们当时采用的、而且在现在也决不想放弃的名称”。（27-29）

27.《社会民主党人报》1887年6月10日刊载的《美国工人运动》

28.1886年5月4日一份呼吁芝加哥工人参加抗议警察暴行的群众集会的传单

29.1886年5月美国芝加哥工人示威游行

在横渡大西洋的邮船“柏林号”和“纽约号”的船舷上，不管天气多么不好，他总喜欢在甲板上散步，喝啤酒。原来，他有一条不可动摇的原则：在前进的道路上无论遇到什么障碍，决不回避，要跳过去或者爬过去。

——爱琳娜·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恩格斯早就想去美国看看，一方面为了实地考察那里的工人运动和社会状况，一方面也为了看望老战友，结识新朋友，可是他一直未能如愿。1888年8月8日，在爱琳娜、艾威林和肖莱马的陪同下，恩格斯横渡大西洋去美国和加拿大旅行，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在旅行期间，他拜访了美国工人运动活动家弗·阿·左尔格，看望了美国社会主义者、《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的英译者凯利-威士涅威茨基夫人。在同战友的交谈中，恩格斯了解了许多关于美国工人阶级及其政党的具体情况。他还抓紧时间考察了美国的社会状况和风俗民情，游览了北美的壮丽山川。1888年9月29日，恩格斯经过七个星期的越洋旅行，带着许多收获精力充沛地回到了伦敦。他在回顾这段经历时写道：“我们的旅行是非常愉快、有趣和有益的。”“旅行对我好处极大。我感到自己至少年轻了五岁。我的一切小毛病都消失了，眼睛也好转。我建议每一个感到自己体弱或者疲惫的人，都作横渡大洋的旅行”。（30-32）

30. 1888年9月4日恩格斯从尼亚加拉写给左尔格的信

31.19世纪的纽约

我对美国很感兴趣；这个国家的历史并不比商品生产的历史更悠久，它是资本主义生产的乐土，应该亲眼去实际看一看。我们通常对它的概念是不真实的，就像任何一个德国小学生对法国的概念一样。我们还到了美国的尼亚加拉瀑布、圣劳伦斯河、阿德朗达克山脉和那里的一些小湖，观赏了许多美丽的风景。

——恩格斯1888年10月8日给康·施米特的信

32.恩格斯观赏尼亚加拉瀑布（中国画）　杨力舟　王迎春

19世纪80年代后期，欧美各国工人运动进一步发展壮大，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工人群众中得到广泛传播，加强无产阶级国际团结的呼声越来越高，这就为成立新的国际社会主义组织提供了有利条件。为防止机会主义分子夺取国际工人运动的领导权，恩格斯积极参与筹备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同志们一定要牢牢掌握会议的方向，时刻铭记工人运动在艰苦斗争中积累的经验和教训，决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牺牲长远的目标。为了开好这次重要会议，恩格斯暂时放下编辑整理《资本论》第三卷的工作，“东奔西走，写许多信”；他亲自修改代表大会的通知书，并在报刊上对机会主义分子作了有力的揭露。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于1889年7月14—20日在巴黎举行，出席代表大会的有欧洲和美洲22个国家的393位代表。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这次代表大会的意义就在于：“欧洲的各社会主义政党将在全世界面前显示出他们的同心同德”。这次会议的召开标志着第二国际的成立。由于恩格斯在理论上和策略上给予坚强指导，第二国际在成立时期明确表示要以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说为指针，并在它活动的前期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方向。（33）

33.1889年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油画）　高虹

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听取了各国社会主义政党的代表关于各自国家工人运动的报告；制定了国际劳工保护法的原则，通过了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要求；指出了实现工人要求的方法。代表大会着重指出了建立无产阶级政治组织的必要性和争取实现工人的政治要求的必要性；主张废除常备军，代之以普遍的人民武装。（34-35）

34.1889年的巴黎

35.1889年巴黎出版的《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文件汇编》

1889年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决定，每年5月1日以“大规模的国际性游行示威”的方式，争取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和劳动保护法，并反对剥削阶级的战争计划和战争煽动。从此，5月1日就成为国际无产阶级的节日。恩格斯积极支持并亲自参加庆祝五一节的活动。（36-41）

36.检阅无产阶级的战斗力量——1890年5月4日恩格斯参加伦敦第一次举行的五一节示威活动（水粉画）　杨克山

这里5月4日的示威真是规模宏大，甚至所有资产阶级报纸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是在第四号讲坛（一辆大货车）上面，环顾四周只能看到整个人群的五分之一或八分之一，但是在目力所及范围内，只见万头攒动，人山人海。有25万至30万人，其中四分之三以上是参加示威的工人。……不容置疑的是：工人们、资产者、老朽的工联首领们、许多政治的或社会的派别和小宗派的首领们，以及那些想利用运动从中渔利的沽名钓誉者、钻营家和文学家，现在都确实地知道：真正的群众性的社会主义运动已在5月4日开始了。……如果马克思能够活到这种觉醒的日子，那该有多好，他恰恰在英国这里曾经如此敏锐地注视过这种觉醒的最细致的征兆！最近两个星期以来我所感受到的喜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真是胜利辉煌。起初是德国的二月，然后是欧洲和美国的五一，最后是这一个四十年以来第一次再度响起了英国无产阶级的声音的星期天。我昂首走下了那辆旧货车。

——恩格斯1890年5月9日给奥·倍倍尔的信

37. 1890年维也纳五一节游行

38. 1891年法国军队在富尔米市向五一节游行示威活动的群众开枪射击

39. 1893年德国汉堡举行五一节集会

今天的情景将会使全世界的资本家和地主看到：全世界的无产者现在真正联合起来了。

——恩格斯为《共产党宣言》1890年德文版写的序言

40. 1891年5月3日伦敦海德公园示威游行集会时恩格斯上讲台的记者证

41. 1892年伦敦海德公园举行五一节游行活动，恩格斯和爱琳娜参加了此次活动。

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地知道，这些荣誉大部分不应该归功于我，不应该算做我的功劳。我只是有幸来收获一位比我伟大的人——卡尔·马克思播种的光荣和荣誉。因此，我只能发誓，要以自己的余生积极地为无产阶级服务，以求今后尽可能不辜负给予我的那些荣誉。

——恩格斯《致〈柏林人民报〉编辑部》

恩格斯深受各国工人的敬重和爱戴，正如倍倍尔所说，他是“全世界有阶级觉悟的无产者所信任的国际伟人”。1890年11月28日是恩格斯七十寿辰，各国工人阶级政党纷纷表示祝贺，电报、信件如雪片般飞来，党的报刊上还专门发表了向恩格斯致敬的文章。恩格斯衷心感谢朋友和同志们的真挚关怀，并谦逊地把这一切荣誉都归于马克思。（42-43）

42.德国索林根工人送给恩格斯的礼物。小刀上刻的字是：“献给尊敬的无产阶级战士弗·恩格斯。1890年。”

43.祝寿（中国画）　陈光健

19世纪90年代，欧洲各国工人党相继邀请恩格斯参加他们的代表大会，希望得到他的指导。恩格斯也打算前往大陆考察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亲身体验无产阶级力量的空前增强。（44-46）

44.1891年奥地利艺术家亨利希·肖伊作的恩格斯版画肖像，肖像下方摘引了恩格斯的话：“德国社会主义者以我们不仅继承了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而且继承了康德、费希特和黑格尔而感到骄傲。德国的工人运动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者。”这段话前一句引自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序言，后一句引自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www.daowen.com)

45.1890年匈牙利社会民主党邀请恩格斯参加该党代表大会的请柬

46.1892年奥地利社会民主党邀请恩格斯参加该党代表大会的请柬

你们对我的热烈欢迎出乎我的意料，使我深受感动，我认为这不是为了我个人，我是作为那个肖像就挂在那上面的伟人（指马克思）的战友来接受它的。

——恩格斯1893年8月12日在苏黎世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上的闭幕词

应奥古斯特·倍倍尔和维克多·阿德勒等人一再邀请，1893 年8 月1 日至9 月29 日，恩格斯前往瑞士、奥地利和德国等地旅行，受到当地工人政党和工人群众的热烈欢迎。8 月12日，恩格斯来到苏黎世，参加了第三次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的最后一次会议并致闭幕词。恩格斯简略回忆了自马克思和他从事革命活动以来国际无产阶级力量发展壮大的历史，指出“从那时起，社会主义就从当时的小宗派发展成了一个使整个官方世界发抖的强大政党”，阐明了同无政府主义进行坚决斗争的重大意义，谴责了机会主义分子，强调“为了不致蜕化成为宗派，我们应当容许讨论，但是必须始终不渝地遵守共同的立场”。（47-48）

47.在苏黎世第三次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上（油画）　何多苓

48.恩格斯在苏黎世同克拉拉·蔡特金（左三）、奥古斯特·倍倍尔（右四）、爱德华·伯恩施坦（右一）等人聚会。

1893 年9 月4 日，恩格斯由倍倍尔陪同前往维也纳。他在这里出席了欢迎他的集会，数千名工人群众聆听了恩格斯的演讲。面对奥地利、德国和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巨大成就，恩格斯充满必胜的信念和豪情，他指出：“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一个大的国家，在那里社会民主党没有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现在全世界无论做什么事，都得顾及到我们。我们是一支令人畏惧的强大的力量，比其他强大的力量更能起决定作用。这使我感到骄傲！我们没有白活，我们能够自豪地、满意地回顾自己的事业。”（49-50）

49.1893年9月22日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机关报《工人报》刊载的关于恩格斯演说的报道

50.维也纳的环形大街

恩格斯从不计较他的荣誉，可是当他看到他播下的种子得到辉煌的成果时，他感到莫大的欢乐。在他的幸福酒杯里还有一滴苦酒，那就是马克思已经不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共享这种美景了。

——弗兰茨·梅林《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1893年9月16日，恩格斯到达柏林，在火车站受到威廉·李卜克内西、卡尔·李卜克内西父子和理查·费舍等人的热情欢迎。（51）

51.在柏林火车站（油画）　马常利

谁为无产阶级事业这么全心全意地尽了责任，作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们就应该钦佩谁，感谢谁。……我们感谢我们的恩格斯。

——威廉·李卜克内西1893年9月22日在柏林社会民主党人大会上的演说

1893年9 月22 日，德国社会民主党举行大会欢迎恩格斯，出席者约有4000人。恩格斯在发表演说时再次强调，他只把对他的欢迎看做是对一个伟人的同事和战友，对卡尔·马克思的斗争中的同志的接待。他回顾了德国工人运动和德国社会民主党力量发展壮大的历程，指出德国工人阶级政党由于具有“冷静的头脑、严格的纪律和蓬勃的朝气”，必将“从胜利走向胜利”。（52-57）

52.1893年9月17日《前进报》发表的欢迎恩格斯来到柏林的文章

53.德国社会民主党欢迎恩格斯的大会的请柬

54.德国社会民主党欢迎恩格斯的大会的节目单

55.德国社会民主党欢迎恩格斯的大会的入场券

在我这次的旅行中，我已经看到，德国的经济状况有了多大的转变。在上一代，德国是个农业国，三分之二的居民是农村居民；现在它已是个头等的工业国，整个莱茵河两岸，从荷兰边境到瑞士边境，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突突冒烟的工厂烟囱。初看起来，仿佛这只是和资本家有关系的事。但是资本家在发展工业时不仅造出剩余价值，他们还造出无产者，他们使中等阶层——小资产阶级和小农破产，他们使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之间的阶级对抗达到极点；而谁造出无产者，他也就造出社会民主党人。资产阶级对社会民主党在每一次新的帝国国会选举中获得的票数不可遏止地增长感到震惊，他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他们稍微聪明一点，他们本来应该知道，这是他们亲手造成的！

——恩格斯1893年9月22日在柏林社会民主党人大会上的演说

56.1893年10月1日《柏林画报》上刊载的恩格斯在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大会上发表演说的图片

57.1893年9月26日警察当局关于社会民主党议员欢迎恩格斯的宴会的报告

恩格斯不仅为指导各国工人政党和国际工人运动殚精竭虑，而且为捍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呕心沥血。他在晚年写的许多著作和书信中阐发了一系列新思想和新观点，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宝库。（58）

58.在新形势下捍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木刻）　李焕民

1886年初，恩格斯为了回击资产阶级学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攻击，批驳他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德国古典哲学之间关系的歪曲，写了《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发表在《新时代》1886年第4年卷第4、5期。恩格斯回顾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过程，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同德国古典哲学，主要同黑格尔辩证法和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批判继承关系和本质区别，全面论述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阐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诞生在哲学领域引起的革命变革。恩格斯第一次指出，全部哲学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哲学家们依照对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何者为本原的问题的不同回答而分成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两大阵营。他还论述了哲学基本问题的另一方面即思维能否认识客观世界的问题，用实践观点批判了不可知论。恩格斯系统地论述了历史发展的动力、经济基础的决定作用和上层建筑的反作用、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等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在《反杜林论》和《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两部书里对历史唯物主义作了就我所知是目前最为详尽的阐述”。（59）

59.《新时代》1886年第4年卷第4、5期上连载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

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坚决地捍卫了哲学唯物主义，并且多次说明，一切离开这个基础的倾向都是极端错误的。在恩格斯的著作《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反杜林论》里最明确最详尽地阐述了他们的观点，这两部著作同《共产党宣言》一样，都是每个觉悟工人必读的书籍。

——列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1888年《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在斯图加特出版单行本，恩格斯写了序言，强调撰写本书的目的是实现他和马克思多年的愿望，“把我们同黑格尔哲学的关系，我们怎样从这一哲学出发又怎样同它脱离，作一个简要而又系统的阐述”。在该书附录中，恩格斯第一次发表了马克思在1845年写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称它是“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献”。（60-61）

60.1888年出版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单行本的扉页

61.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手稿片断

在这个时候，在西方强大的社会主义工人政党已经成长起来了。二月革命时代模糊的预感和憧憬已经明朗化，扩展、深化成为能满足一切科学要求并包含有明确具体要求的纲领；……为了夺取政权，这个政党应当首先从城市走向农村，应当成为农村中的一股力量。

——恩格斯《法德农民问题》

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贯重视农民问题，把农民视为工人阶级在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斗争中的可靠同盟军。1894年11月，恩格斯针对法、德工人阶级政党内部在农民问题上的争论，写了《法德农民问题》，批判了法、德两党内部在农民问题上的错误观点，强调农民作为工人的同盟军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重要作用，为无产阶级政党制定了在夺取政权的斗争中争取农民支持和在革命胜利后引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方针。恩格斯强调指出，无产阶级政党在取得政权后决不能用暴力去剥夺小农，而应当通过示范和提供社会帮助把他们的私人生产和私人占有变为合作社的生产和占有；对有雇工剥削行为的大农和中农也不能实行剥夺，而要把他们联合为合作社，以便在合作社内部消除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对于大土地所有者则实行剥夺。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还着重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指出社会主义的任务就在于把生产资料转交给生产者公共占有，因此共产党人必须以无产阶级所拥有的一切手段来为生产资料转为公共占有而斗争。（62）

62.《新时代》1894—1895年第13年卷第1册第10期发表的《法德农民问题》

对德国的许多青年著作家来说，“唯物主义”这个词大体上只是一个套语，他们把这个套语当做标签贴到各种事物上去，再不作进一步的研究，就是说，他们一把这个标签贴上去，就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杠杆。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的存在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

——恩格斯1890年8月5日给康·施米特的信

19世纪90年代前后，德国出现了一股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教条化的思潮，资产阶级学者和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青年派”从不同角度对历史唯物主义进行攻击和歪曲。为了回击这股思潮，恩格斯写了一系列书信，在批判错误观点的过程中着重论述了唯物史观的方法论原则；在坚持唯物史观的基本前提下强调历史辩证法的意义；在论述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时既明确指出了经济基础的决定性作用，又深刻阐述了上层建筑各种因素的相对独立性以及它们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还提出了推动历史发展的社会生活诸因素的“合力”论。他阐明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指出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不应当把历史唯物主义当做“标签”和“套语”，而应当结合实际科学地研究和运用这个理论。

与此同时，恩格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观，提出了研究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方法论原则。在1890年8月21日给奥·冯·伯尼克的信中，恩格斯精辟地指出：“我认为，所谓‘社会主义社会’不是一种一成不变的东西，而应当和任何其他社会制度一样，把它看成是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在恩格斯看来，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充满辩证运动的有机体，改革始终是社会主义事业前进的动力。这一观点丰富了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宝库，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63-64）

63.恩格斯给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弗洛伦斯·凯利-威士涅威茨基、保尔·恩斯特、康拉德·施米特、约瑟夫·布洛赫、弗兰茨·梅林和瓦尔特·博尔吉乌斯的信

64.恩格斯在工作（素描）　茹科夫

现在重新呈献给德国读者的这本书，最初是在1845年夏天出版的。这本书无论在优点方面或缺点方面都带有作者青年时代的痕迹。那时我是24岁。现在我的年纪相当于那时的三倍，但是当我重读这本青年时期的著作时，发现它毫无使我羞愧的地方。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

为了适应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和工人阶级政党建设的需要，恩格斯在晚年重新出版了马克思和他本人的一些重要著作。在为这些再版的著作撰写的序言、导言和跋中，他总结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斗争实践中形成和发展的历史经验，论述了相关著作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批驳了资产阶级的种种诬蔑和攻击，进一步阐发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理论；他还根据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和工人运动的新经验，及时提出新的理论判断和新的策略原则，不断丰富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宝库。（65-68）

65.《哲学的贫困》1885年德文版，恩格斯校订译文并写了序言。

66.《资本论》第1卷1887年英文版，恩格斯校订译文并写了序言。

67.《雇佣劳动与资本》1891年德文版，恩格斯写了导言。

68.《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德文第2版，恩格斯写了序言。

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人们的头脑中，到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到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到有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到有关时代的经济中去寻找。

——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92年英文版导言中论述了唯物主义和宗教、唯物史观和唯心史观之间斗争的社会背景和阶级实质，揭露了不可知论妄图调和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本质，用自然科学的成就论证了世界的可知性，阐明了认识来源于实践并受实践检验这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恩格斯用“历史唯物主义”一词表述唯物史观，指出：“这种观点认为，一切重要历史事件的终极原因和伟大动力是社会的经济发展，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改变，是由此产生的社会之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是这些阶级彼此之间的斗争。”（69-70）

69.《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92年英文版简名页，上面有恩格斯赠书给左尔格的题词。

70.《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92年英文版扉页和恩格斯写的导言

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是所有现代国家无一例外都以它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唯一权利。

——恩格斯《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

《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是恩格斯根据资本主义新变化和工人运动新经验撰写的论述无产阶级政党革命斗争策略思想的重要著作。在导言中，恩格斯详细具体地分析了1848年以来欧洲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强调无产阶级政党应当根据变化了的条件制定符合新的形势要求的新的斗争策略。他充分肯定德国社会民主党利用普选权取得的成就，指出：在德国工人那里，普选权从历来的欺骗手段变成了解放手段，普选权成为无产阶级的一种崭新的斗争方式，应当利用普选权这一合法斗争形式为未来的决战积蓄和准备力量。他同时告诫无产阶级决不能放弃革命暴力，决不能放弃革命权。恩格斯的这一鲜明观点，对于工人阶级政党把握斗争方向、坚持革命原则、防止错误倾向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71-72）

71.《新时代》1894—1895年第13年卷第2册发表的恩格斯为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写的导言

72.《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1895年德文版扉页，上面有恩格斯赠书给格·瓦·普列汉诺夫的题词。

我倒是有一个计划：把马克思和我的小文章以全集形式重新献给读者，并且不是陆续分册出版，而是一下子出齐若干卷。……像《神圣家族》、《福格特先生》等这样的书，分成两个印张左右的分册出版，是绝对不行的。这样读书不能使读者有任何收获，这种支离破碎的阅读只会使人莫名其妙。

——恩格斯1895年4月15日给理·费舍的信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一直怀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撰写一部完整的马克思传记，同时将马克思和他自己的著作结集出版。然而由于肩负的任务过于繁重，恩格斯未能实现这个愿望。尽管如此，他还是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他收集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撰写了介绍马克思生平事业的文章，例如《卡尔·马克思》、《马克思与〈新莱茵报〉》、《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等，整理并开列了马克思和他本人的著作清单。恩格斯所做的这些工作为后人研究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提供了最重要的依据。（73-74）

73.恩格斯1892年开列的马克思著作的清单

74.恩格斯1889—1892年开列的他写的著作、序言和导言的清单

我要观察欧洲五个大国和许多小国运动的情况，还有美国运动的情况。为此我收到的日报有：德国的三份、英国的两份、意大利的一份，从1月1日起还有一份维也纳的报纸，总共七份日报。我收到的周报有：德国的两份，奥地利的七份，法国的一份，美国的三份（两份是英文的，一份是德文的），意大利的两份，以及波兰、保加利亚、西班牙和捷克的各一份，这几种文字中有三种我现在还在逐步掌握。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来访者……还有越来越多的通讯员（比国际时期还要多！），其中许多人都希望得到详细的说明，这都要占去时间。

——恩格斯1894年12月17日给劳拉·拉法格的信

75. 恩格斯（1891年）

我的状况是：74岁了，我开始感觉到这一点，而工作之多需要两个40岁的人来做。真的，如果我能够把自己分成一个40岁的弗·恩格斯和一个34岁的弗·恩格斯，两人合在一起恰好 74岁，那么一切都会很快就绪。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我所能做的，就是继续我现在的工作，并尽可能做得多些好些。

——恩格斯1894年12月17日给劳拉·拉法格的信

恩格斯作为伟大的战士和学者真正做到了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顽强地克服疾病带来的痛苦，抓紧一切时间工作，努力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多作贡献。（75-78）

76.恩格斯的起居室

77. 恩格斯1894年10月至逝世前在伦敦居住的房子（瑞琴特公园路41号）

78.路易莎·考茨基（1860—1950），奥地利社会主义者，卡尔·考茨基的第一个妻子，1890年后担任恩格斯的秘书并协助料理家务。

1895年春，恩格斯罹患食道癌，备受病痛的折磨，但他在工作和生活中依然充满活力和乐观精神。6月，他去伊斯特本海滨疗养，希望身体状况能够得到好转，没有想到病情却进一步恶化。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恩格斯仍然坚持工作，密切关注国际政治形势的发展，满腔热情地和战友们共同推进工人运动。1895年1—7月，恩格斯至少写了80余封信。在这些信中，他不仅论述了欧美各国工人阶级斗争的方向和策略，而且阐明了一系列重要的理论问题。（79）

79.1895年6月恩格斯到伊斯特本海滨疗养（油画）　汤小铭

尽管病情日益严重，恩格斯仍然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地处理日常工作，同时冷静地为身后事做好准备。1893年7月29日，恩格斯曾写下遗嘱；1895年7月26日，他又对遗嘱作了补充。他嘱咐将马克思的著作手稿和信件交给爱琳娜·马克思；将他本人的藏书、手稿和信件遗赠给德国社会民主党，并将他的大部分财产留给马克思的后人。1894年11月14日，恩格斯在给他的遗嘱执行人的信中写道：“我至望将我的遗体火化，而我的骨灰，一有可能就把它沉于海中。”（80-82）

80. 恩格斯1893年7月29日写的遗嘱

81. 恩格斯1894年11月14日给劳拉和爱琳娜的信，信中对他的遗嘱作了说明。

82.恩格斯1895年7月23日给劳拉的信，这是恩格斯的最后一封亲笔信。

我们失去了一位思想界的伟人，失去了和马克思一起奠定科学社会主义基础并以社会主义策略教导无产阶级的人，失去了在24岁时就为我们写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这一经典著作的人，失去了《共产党宣言》的合著者、帮助马克思组织国际工人协会的马克思的第二个“我”，失去了《反杜林论》这部深刻透彻的、每个有思想的人都能理解的科学百科全书的作者，失去了《家庭的起源》和许多其他著作、文集、论文的作者，我们永远失去了我们的朋友、忠告者、领袖和战士。

……

凡是在有觉悟的工人阶级生活和斗争的地方，他的精神是永垂不朽的。

——威廉·李卜克内西《忆恩格斯》

1895年8月5日晚10时30分，国际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恩格斯与世长辞。（83-84）

83.恩格斯生前最后的照片（1893年）

84.恩格斯的死亡证

你给我们指出了战斗的场所，你给了我们武器和口号。我们将斗争下去，我们一定会胜利！

——保尔·拉法格在恩格斯追悼会上的讲话

他既是指路人，又是带路人，既是领袖，又是战士。在他身上体现出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威廉·李卜克内西在恩格斯追悼会上的讲话

1895年8月10日，恩格斯的追悼会在伦敦威斯敏斯特的滑铁卢车站大厅举行。威·李卜克内西、奥·倍倍尔和保·拉法格等在追悼会上讲话。（85）

85.悼念一代伟人（油画）　闻立鹏

1895年新历 8月5日（7月24日），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伦敦与世长辞了。在他的朋友卡尔·马克思（1883年逝世）之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自从命运使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相遇之后，这两位朋友的毕生工作，就成了他们的共同事业。

——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恩格斯逝世后，欧美各国无产阶级为失去伟大导师而感到万分悲恸，决心继承恩格斯的遗志，把马克思和恩格斯开创的事业继续推向前进。列宁在恩格斯逝世后不久撰写的悼念文章中回顾了恩格斯的光辉一生，阐述了他的理论贡献，高度评价了他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斗争的不朽功绩。（86-87）

86. 列宁于1895年9月写的悼念恩格斯的文章《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载于俄国《工作者》文集1896年第1—2期合刊。

87.各国社会主义报刊刊登的悼念恩格斯的文章

1895年9月27日，爱琳娜·马克思、弗·列斯纳、爱·伯恩施坦和爱·艾威林遵照恩格斯的遗愿，在伊斯特本海岸把恩格斯的骨灰罐投入大海。（88-89）

88. 伊斯特本海滨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工人阶级的功绩，可以这样简单地来表达：他们教会了工人阶级自我认识和自我意识，用科学代替了幻想。

正因为如此，恩格斯的名字和生平，是每个工人都应该知道的。

——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89.英名长存（中国画）　郭全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