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立即投入清理马克思遗稿的工作。在马克思的小女儿爱琳娜等人协助下，恩格斯用了整整一年时间，仔细清理了马克思留下的大量手稿、笔记、信札，以及各种文件、档案和书刊。这样做是为了妥善保存国际无产阶级的宝贵财富，而更重要的是为了整理出版马克思的遗著。恩格斯在一封信中写道：“我们都在努力以应有的方式使摩尔永世长存，这将由而且应该由发表他的遗著开始。”恩格斯所说的“遗著”，首先是指马克思留下的《资本论》手稿。

《资本论》在马克思生前只出版了第一卷。病魔过早地夺去了马克思的生命，使他未能实现《资本论》的全部写作计划。他在逝世前郑重表示，《资本论》手稿应由恩格斯保存，并希望恩格斯进行整理和研究。恩格斯义无反顾地挑起了这副重担。《资本论》手稿篇幅庞大、头绪纷繁，不仅字迹难以辨认，而且许多章节尚未形成连贯、严整的文字表述。要把这些未完成的手稿编辑整理成完整系统而又保持作者原意和风格的著作，是一项极其艰巨的工作，正如恩格斯所说，“这需要花费不少的劳动，因为像马克思这样的人，他的每一个字都贵似金玉”。此后，在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恩格斯始终以坚定不移的信念和百折不挠的毅力从事这种劳动。疾病的折磨和工作的压力没有使他犹豫和退缩，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和热情。他说：“我喜欢这种劳动，因为我又和我的老朋友在一起了。”

1884—1885年，恩格斯完成了《资本论》第二卷手稿的整理工作。属于第二卷的手稿很多，除个别比较完整的文稿外，多半带有片断性质。恩格斯倾注了大量心血，把这些手稿编辑整理成结构完整、论述缜密的著作，使《资本论》第二卷“成为一部只是作者的而不是编者的著作”。1885年7月，《资本论》第二卷出版。

1885—1894年，恩格斯完成了《资本论》第三卷手稿的整理工作。第三卷只有一个初稿，而且极不完整。为了把这部具有重大理论价值的著作提供给工人阶级，恩格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进行了近十年的编辑整理工作。他说：“在这项工作没有完成的时候，我没有片刻安宁过。”直到1894年底，即在恩格斯去世前几个月，《资本论》第三卷终于出版，恩格斯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亡友的嘱托。正像列宁所说：“这两卷《资本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著作。”

恩格斯在整理马克思的遗稿时，还发现了马克思晚年对美国学者摩尔根的《古代社会》一书所作的详细摘要，其中包含马克思自己的许多批语和论述。恩格斯确信，马克思本打算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来阐述摩尔根的研究成果，但没有来得及完成。为了实现马克思的遗愿，恩格斯撰写了阐发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独自承担起领导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重任。他以坚如磐石的信念和万难不屈的决心，继续推进马克思和他共同开创的伟大事业。他悉心指导欧美各国工人阶级及其政党的斗争，使革命阵营牢牢掌握正确方向，不断壮大有生力量；使科学理论日益得到广泛传播，成为工人运动的指针。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曾经沉痛地指出：“这个人的逝世，对于欧美战斗的无产阶级，对于历史科学，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位巨人逝世以后所形成的空白，不久就会使人感觉到。”此后的事实表明，正是恩格斯以丰富的实践经验、卓越的理论智慧、杰出的领导才能和崇高的政治威望，填补了由于马克思逝世而形成的空白。正是在恩格斯的指导下，国际工人运动不仅避免了迂回曲折的道路和暂时、局部的迷误，而且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新局面。

恩格斯面临的任务繁重复杂、千头万绪，但他认为最重要、最紧迫的工作是清理马克思的遗稿，因为这些遗稿是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至为宝贵的理论遗产。（01）

01. 恩格斯（1888年摄于伦敦）

今天尼姆在摩尔的手稿里找到了一个大包，里面是《资本论》第二卷，即使不是全部，也是大部分，共有五百多页对开纸。由于我们还不知道手稿已为出版准备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我们能否找到别的什么东西，目前最好还是不要在报纸上透露这个好消息。

——恩格斯1883年3月25日给劳拉·拉法格的信

马克思留下的大批手稿、笔记、摘录和书信，是工人阶级和全人类的精神财富。这些遗稿和马克思收藏的各种文件、档案和书刊，存放在他们一家在伦敦最后的寓所梅特兰公园路41号的工作室和阁楼里。恩格斯为了清理马克思的文献遗产，把这个寓所又租用了一年。他不辞辛劳、不顾病痛，在马克思的小女儿爱琳娜和他们两家的忠实朋友德穆特的协助下，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完成了这项重要的工作。（02-04）

02. 爱琳娜（杜西）·马克思（1855—1898），马克思的小女儿。

03. 海伦（琳蘅，尼姆）·德穆特（1823—1890），马克思家的女佣和忠实的朋友，马克思逝世后，为恩格斯管理家务。

04. 伦敦西北区梅特兰公园路41号，马克思一家从1875年3月到1883年3月一直住在这里。

我感到惊奇的是，马克思甚至把1848年以前所写的几乎全部文稿、书信和手稿都保存下来了，这是写传记的绝好材料。传记我当然要写。另外，这部传记也将是一部《新莱茵报》和1848—1849年下莱茵地区运动的历史，是一部1849—1852年讨厌的伦敦流亡生活的历史和国际的历史。

——恩格斯1883年5月22日给约·菲·贝克尔的信

恩格斯一边清理马克思的遗物，一边回忆与老朋友共同战斗的岁月，内心充满了革命的豪情。他在致奥·倍倍尔的信中写道：“要是像1848年或1849年那样的时代再次到来，一旦需要，我会重新骑马上阵。可是现在有严格的分工。”恩格斯对自己要做的工作进行了仔细的考虑，他说：“现在，我已63岁，本身的工作多极了，要用一年时间整理《资本论》第二卷，还要用一年时间写马克思的传记，此外还要写1843—1863年间的德国社会主义运动史和国际史（1864—1872年）。”在此后的岁月里，恩格斯必须集中精力编辑、出版《资本论》第二、三卷，因此他预定的撰写传记和历史的计划未能实现，但他仍然十分关注这方面的研究，并陆续撰写了一系列重要的文章。（05）

05. 整理遗稿（素描）　潘鸿海

恩格斯对《资本论》手稿的整理编辑工作开始于马克思逝世之后，一直进行到他自己逝世之前，前后持续了十二个春秋。

1862年马克思决定以《资本论》为标题，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副标题发表自己的著作，并计划把《资本论》写成四册：第一册是资本的生产过程；第二册是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三册是总过程的各种形态；第四册是理论史。这四册将分为三卷出版，其中第一卷包括第一、二册，第二卷包括第三册，第三卷包括第四册。1867年《资本论》第一卷出版时，马克思对全书的卷次作了调整：第一卷收入第一册，第二卷收入第二、三册，第三卷收入第四册。恩格斯首先清理马克思留下的《资本论》第二卷全部手稿，并对其中的理论内涵、论述思路以及篇章结构进行了仔细分析和深入研究。鉴于这一卷手稿篇幅庞大，恩格斯决定调整马克思原定的《资本论》卷次，将第二册编为第二卷，将第三册编为第三卷。（06）

06.恩格斯（素描）　茹科夫

07. 口授《资本论》手稿（中国画）　姚有多

首先要出版《资本论》第二卷，这不是一件小事。第二册的手稿有四稿或五稿，其中只有第一稿是写完了的，而后几稿都只是开了个头。这需要花费不少的劳动，因为像马克思这样的人，他的每一个字都贵似金玉。但是，我喜欢这种劳动，因为我又和我的老朋友在一起了。

——恩格斯1883年5月22日给约·菲·贝克尔的信

1884年6月，恩格斯正式开始《资本论》第二卷的编辑工作。第一步是从马克思的手稿中挑选出可用于出版的部分，把它们誊抄出来。马克思为第二卷留下的手稿，数量庞大，字迹潦草，难以辨认，而且多半带有片断性质。繁重的工作任务使恩格斯旧病复发，视力衰退，医生禁止他长时间伏案工作。为了加快进度，恩格斯请流亡伦敦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奥斯卡尔·艾森加尔滕做他的助手。恩格斯口授，艾森加尔滕笔录，尔后恩格斯再进行校改。这样就使这些本来难以辨认的手稿成了清楚易读的编辑稿。恩格斯的目标是使《资本论》第二卷“既成为一部连贯的、尽可能完整的著作，又成为一部只是作者的而不是编者的著作”，为此他付出了大量心血。1885年2月，恩格斯完成了该卷的全部编辑工作。当年7月，《资本论》第二卷在汉堡出版。恩格斯为该卷写了序言，对编辑工作作了详细的说明，驳斥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马克思的诋毁和攻击，阐明了马克思的卓越理论贡献，指出剩余价值理论的创立好像晴天霹雳，震动了一切文明国家，使政治经济学发生了彻底的革命。1893年，恩格斯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第二版。（07-10）

08. 恩格斯为马克思《资本论》第2卷手稿的笔记本所加的目录

09. 马克思《资本论》第2卷手稿第VI稿的第12页

10. 《资本论》第2卷第三篇编辑稿第195页，左栏为艾森加尔滕在恩格斯口授时所作的笔录，恩格斯在事后作了校改和补充。

第三卷的工作正在全力以赴。这个包含着最后的并且是极其出色的研究成果的第三卷，一定会使整个经济学发生彻底的变革，并将引起巨大的反响。

——恩格斯1885年4月2日给约·菲·贝克尔的信

第三卷的手稿，我已经尽可能地口授完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并处理完其他各种紧急工作之后，到秋天就着手定稿。不过现在我已经放心了，因为手稿已经誊写清楚，假如在这段时间我的歌子唱完了的话，那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可以照现在这个样子刊印。在这项工作没有完成的时候，我没有片刻安宁过。

——恩格斯1885年7月24日给奥·倍倍尔的信

1885年2月，恩格斯在完成《资本论》第二卷的编辑工作后，没有等到该卷出版，就只争朝夕地开始启动第三卷的工作。这一卷的编辑工作更为艰巨，正如恩格斯所说，“第三册只有一个初稿，而且极不完全。每一篇的开端通常都相当细心地撰写过，甚至文字多半也经过推敲。但是越往下，文稿就越是带有草稿性质，越不完全”。恩格斯以第三册主要手稿为基础，吸收其他片断手稿的成果，并请他和马克思的朋友赛·穆尔整理和简化了用数学方程式计算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的手稿，吸收到正文中。恩格斯把编辑工作限制在最必要的范围内，尽可能保存马克思手稿的原貌。在他所作的改动或增补已经超出单纯编辑的范围的地方，他就用方括号括起来，并附上自己姓名的缩写。他还结合马克思逝世后出现的经济现象补写了某些片断。

因为《资本论》第三卷情况极其复杂，再加上恩格斯必须同时承担领导国际工人运动的重任、完成马克思和他本人有关著作的再版工作、克服各种疾病造成的困扰，这一卷的编辑工作历时十年才完成。1894 年12月《资本论》第三卷在汉堡出版。恩格斯在《序言》中对手稿的状况和各篇章的具体编辑作了详细说明，驳斥了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家的错误观点，阐明了马克思这部著作的科学品格和理论价值。（11-13）

11. 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手稿的一页，上面有恩格斯作的标记。

12.《资本论》第3卷初编稿的一页，上面有恩格斯所作的修改。(www.daowen.com)

13. 赛·穆尔在帮助恩格斯编辑《资本论》第3卷时摘录的马克思关于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的公式和计算

不管怎样，我要把整理摩尔的书的工作坚持下去。这部书将成为他的一座纪念碑，这是他自己树立起来的，比别人能为他树立的任何纪念碑都更加宏伟。到星期六就是两年了！然而，说实在的，在整理这部书时，我感到好像他还活着跟我在一起似的。

——恩格斯1885年3月8日给劳拉·拉法格的信

整理这两卷《资本论》，是一件很费力的工作。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阿德勒说得很对：恩格斯出版《资本论》第2卷和第3卷，就是替他的天才朋友建立了一座庄严宏伟的纪念碑，无意中也把自己的名字不可磨灭地铭刻在上面了。的确，这两卷《资本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著作。

——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马克思呕心沥血四十年创作的《资本论》是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学巨著，是一个“艺术的整体”，然而在马克思逝世前，《资本论》只出版了第一卷；正是由于恩格斯坚持不懈的努力，第二卷和第三卷才得以相继出版，《资本论》这个“艺术的整体”才真正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从而使全世界无产阶级获得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发展史上，恩格斯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14-15）

14.1885年出版的《资本论》第2卷德文第1版扉页

15.1894年出版的《资本论》第3卷德文第1版上册和下册扉页，上册扉页上有恩格斯赠书给倍倍尔的题词。

我打算给你一篇使你高兴的著作在《新时代》上刊登，这就是《资本论》第三卷增补：Ⅰ.《价值规律和利润率》，答桑巴特和康·施米特的疑问。随后就是Ⅱ.从1865年马克思著文论述交易所以后交易所作用的巨大变化。

——恩格斯1895年5月21日给卡·考茨基的信

恩格斯在编辑《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的过程中，曾对这两卷的手稿作过很多必要的修改和补充。此外，在编辑整理《资本论》第三卷期间和该卷出版之后，恩格斯围绕价值规律和利润率问题以及交易所问题为该卷撰写了两篇增补论文。第一篇是《价值规律和利润率》，恩格斯逝世后不久发表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理论刊物《新时代》上。在这篇论文中，恩格斯批驳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价值理论的攻击，澄清了对价值和价值规律的误解。第二篇是《交易所》，恩格斯只留下了一个提纲，列出了论文的七个重点，概述了19世纪6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资本主义经济发生的重大变化，尤其是交易所作用的巨大变化，揭示了交易所作用扩大的原因。这两篇增补文章阐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理论问题，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最新情况，对于理解和研究《资本论》的科学内涵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16-17）

16. 恩格斯《价值规律和利润率》准备材料第1页

17. 恩格斯《价值规律和利润率》手稿的第1页

这一部分包括政治经济学核心问题即剩余价值理论的详细的批判史，同时以同前人进行论战的形式，阐述了大多数后来在第二册和第三册手稿中专门地、在逻辑的联系上进行研究的问题。这个手稿的批判部分，除了许多在第二册和第三册已经包括的部分之外，我打算保留下来，作为《资本论》第四册出版。

——恩格斯为《资本论》第二卷写的序言

在马克思的《资本论》创作计划中，除了理论部分即前三册以外，还有一个理论史部分，即第四册。马克思写的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就已包含了理论史部分，即《剩余价值理论》部分，这个部分构成了《资本论》第四卷的核心稿本。恩格斯深知这部分手稿的重要价值，希望在出版《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之后，能够继续整理出版作为理论史部分的第四卷，但他还没来得及完成便与世长辞了。1905—1910年，考茨基编辑出版了马克思的这部分手稿，书名为《剩余价值理论》。（18-20）

18.恩格斯整理的《资本论》第四册目录

19. 恩格斯撰写的关于《资本论》第四册的简讯，刊于《新时代》1894—1895年第13年卷第1册第9期。

20. 1905—1910年卡尔·考茨基编辑出版的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

在论述社会的原始状况方面，现在有一本像达尔文的著作对于生物学那样具有决定意义的书，这本书当然也是马克思发现的，这就是摩尔根的《古代社会》（1877年版）。马克思谈到过这本书，但是，当时我脑子里正装着别的事情，而以后他也没有再回头研究；看来，他是很想回头再研究的，因为从他所作的十分详细的摘录中可以看出，他自己曾打算把该书介绍给德国读者。摩尔根在他自己的研究领域内独立地重新发现了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并且最后还对现代社会提出了直接的共产主义的要求。

——恩格斯1884年2月16日给卡·考茨基的信

在创立和不断丰富历史唯物主义的进程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深入研究资本主义社会，而且广泛考察包括原始社会在内的前资本主义社会。为此，他们密切关注19世纪60年代以后陆续问世的有关人类史前社会的研究成果。在这些成果中，马克思特别重视并高度评价美国学者摩尔根所作的贡献，因为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一书中揭示了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内部组织的典型形式，从而为探讨原始社会的真相提供了钥匙。马克思潜心研读这部著作，作了详细摘录，写了大量批注，对书中的原始材料进行了全新的分析，并打算联系他和恩格斯共同从事“唯物主义的历史研究所得出的结论”，深入“阐述摩尔根的研究成果”，以便更加周密地论证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性。然而马克思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个意义重大的计划就逝世了，实现这一遗愿的使命落到了恩格斯的肩上。

1884年初，恩格斯在整理马克思的手稿时，发现了马克思对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所作的摘要。恩格斯详尽而又透彻地研究了马克思的摘录、批注和补充材料，同时深入研究了摩尔根的原著，决定充分利用并深入阐发马克思在摘要中表述的精辟思想，撰写一部专门的著作，以实现马克思的遗愿。从1884年4月初至5月底，恩格斯集中精力完成了这部专著，即《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以下简称《起源》）。（21-23）

21. 马克思对《古代社会》一书的摘录

22.《古代社会》1877年伦敦版扉页

23. 路易斯·亨利·摩尔根（1818—1881），美国法学家、民族学家、考古学家和原始社会史学家。

以下各章，在某种程度上是实现遗愿。不是别人，正是卡尔·马克思曾打算联系他的——在某种限度内我可以说是我们两人的——唯物主义的历史研究所得出的结论来阐述摩尔根的研究成果，并且只是这样来阐明这些成果的全部意义。原来，摩尔根在美国，以他自己的方式，重新发现了 40年前马克思所发现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并且以此为指导，在把野蛮时代和文明时代加以对比的时候，在主要点上得出了与马克思相同的结果。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1884年第一版序言

在《起源》这部著作中，恩格斯第一次用唯物史观科学地阐明了人类社会早期发展阶段的历史。他运用人类史研究的新成果，具体深入地阐明了“两种生产”理论，指出：“根据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一定历史时代和一定地区内的人们生活于其下的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一方面受劳动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另一方面受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两种生产”理论科学地说明了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正是从这一基本观点出发，恩格斯全面地论述了氏族组织的结构、特点和作用以及家庭的起源和发展，解释了原始社会制度解体和以私有制为基础的阶级社会形成过程，分析了国家从阶级对立中产生的历史条件和本质特征，指出了国家必将随着阶级的消灭和共产主义的胜利而消亡的客观规律。这一系列深刻系统的论述，从各种角度充实和完善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内涵，显著地增强和凸现了这一理论的科学性和说服力。（24）

24.撰写《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木刻）　张怀江

我希望你们在研究国家问题的时候看看恩格斯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这是现代社会主义的基本著作之一，其中每一句话都是可以相信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凭空说的，而是根据大量的史料和政治材料写成的。

——列宁《论国家》

《起源》出版后，受到了广大工人群众的热烈欢迎，被译成多种文字广泛传播。这部著作对于批驳资产阶级谬论、教育工人阶级及其政党、推动国际工人运动深入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巴黎公社革命失败后，欧洲各国资产阶级一方面加紧压制工人阶级的反抗和斗争，一方面竭力制造各种混淆是非的所谓“理论”，借以否定共产党人的政治主张，瓦解工人群众的革命斗志。他们否认资本主义基本矛盾造成的恶果，宣扬资本主义私有制“天然合理”，鼓吹资产阶级国家代表“全体公民利益”，因而必将“永世长存”。在这些谬论的蛊惑下，工人阶级政党内部的机会主义思潮开始滋长起来，严重地影响了工人运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恩格斯的《起源》就是在这种形势下诞生的。这部著作以确凿的史实、严谨的论证和科学的态度阐明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的问题，揭示了资本主义私有制和资产阶级国家的本质特征，论证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客观规律，从而击退了资产阶级的进攻，澄清了机会主义的谬误，使工人阶级和劳苦大众紧密地团结起来，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而奋斗。

一百多年来的实践证明，《起源》在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列宁指出：“我所以提到这部著作，是因为它在这方面提供了正确观察问题的方法。”确实，《起源》在世界观和方法论方面为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了卓越的贡献。（25）

25.《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第1版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