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符号化造成的虚构现实、事物与事物互为意义这一层次上来说,广告是最好的大众媒体。鲍德里亚说:“如同广告在提到某一物品时潜在地赞扬了所有同类物品一样,如同它透过某一物品和某一商标,实际上谈的却是那些物品的总体和一个由物品和商标相加而构造的虚构宇宙一样——广告就是这样伪造了消费总体性。”正如我们在今天的电视汽车广告中看到的(或者说被灌输的)不止是作为交通工具的汽车,还看到了身穿高级西装、手戴名贵机械表的男士坐在驾驶席上,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妻子,后座上则是穿着白衬衫校服、手持电子玩具的孩子,随后镜头一转到汽车外部,一家人行驶在宽阔畅通的城市立交桥上,周围的景色由霓虹灯、写字楼、购物中心和电子广告牌等组成,俨然一幅现代城市精英家庭生活的景象。全套的符号所展现的“氛围”、物品与物品的互相诠释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因此我们可以说,广告在传播上的效应和逻辑与上文中提到的新闻媒体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尽管作为大众传媒核心的它常常被当成是无关紧要的插曲,但本质上广告只是以一种更加简短的、小剧场般的形式实现了新闻媒体的传播价值。如果要将这种传播价值做一个归纳的话,那我们可以通俗地说:要在广告里添加什么除主要商品以外的东西(如汽车广告里的高档西装和机械表),并不取决于这则广告要登载在哪里、是给多少人看的、预期带来多少新增客户,甚至不取决于主要商品是什么东西,而是取决于商家希望在符号意义、虚构意义上让主要商品和什么东西类同,让什么东西来诠释主要商品。用鲍德里亚的话说就是:“广告参照的并非某个真实的世界或某个参照物,而是让一个符号参照另一个符号,一件物品参照另一件物品,一个消费者参照另一个消费者。”再举一个例子,可口可乐近年来的一系列创意广告早已脱离了它们的产品,不再像早期刚面世时一样强调可乐的独特口味和咖啡因的提神的功效。绝大多数的可口可乐广告都在表达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多半是青少年之间),标志性的曲线形可乐瓶似乎只是将广告中的人物联系在一起的“配角”,然而这对可口可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它成功地让友情、爱情、亲情等比具体物品更加抽象、但始终被广泛地视为“无价之宝”、具有神圣化含义的概念(符号)来诠释了自己的产品。更有意思的是,倘若我们仔细观察可口可乐广告中出现的物品,会发现大量的物品、场景是代表“中上层阶级”的(如在Brotherly Love这个广告中出现的所有场景描绘的都是美国中产阶级家庭的生活)。(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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