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曾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如果不能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血亲纽带就会断送在自己的手里,祖宗的依托、父母的供养和财产的继承就成了一句空话。即使自己不能生育,也有继嗣之规加以弥补。孩子的诞生是值得庆贺的事,而按照男性继嗣的原则,儿子的出生可以保证家庭血脉的延续和家庭姓氏的维持,因此,格外受到家族的重视。
据《风俗志》记载,孩子呱呱坠地,首先要向娘家报生。孩子出生后第三天,外婆家要把衣服、鞋帽、饰品,连同食品送到女儿处祝贺,叫“做三朝”,三朝这天办面筵,宴请邻里和亲友,分送红蛋。满月时要“做满月”,办面筵,第一次为孩子剃头,亲友要赏给压岁钱。孩子满周岁,至亲好友又得热闹一番,让孩子“抓周”,将玩具、食物、纸笔、钱币放在盘中,看他第一手抓什么,来预测长大后干哪一行。孩子满十岁,父母又替他设宴请客。为了保佑孩子健康成长,在江浙一带还流行寄名的风俗,找生肖相合和多子女的人做寄爹寄娘。通过纪念孩子出生和为孩子过生日的方式,家庭的亲属网得到了再现和巩固。新中国成立以后,除了“抓周”外,其余与孩子有关的礼仪保留了下来。然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由于生活水平的限制和受破除封建遗毒的影响,为子女过生日的礼仪相当简化,一碗面,一个蛋已相当不错了,一些家庭甚至不为子女过生日。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计划生育的普及,孩子重新成为家庭关注的焦点,为儿子或女儿办满月酒、生日宴重新兴起,家长年复一年地纪念孩子的出生日,显示出孩子在家庭内的优越地位。(www.daowen.com)
格罗特认为,中国人有一种把名字与其拥有者等同起来的倾向,一种表现出与下述现象非常接近的倾向,即由许多事实确凿证明了的他们没有把图像或标记与它们使人想到的那些实体区别开来的能力。所以,旧时给孩子取名也很有讲究,要排八字,视八字中五行缺哪一行而定。一般以所缺一行的偏旁的字命名,如缺金就以金或金作偏旁的字为名字,以补不足。同时,“名字意味着一种亲族关系,因而意味着一种庇护关系;恩惠和襄助取决于名字的幻象。因而名字表明个人的亲族关系;它可以说是把它的等级、它的社会地位固定下来”(布留尔,1995)。在家族社会中,每一个男性都有自己的字辈谱,新生者仍按字辈取名。排行字辈一般由族内尊长议定,预先写入族谱内,子孙后代依次起名,这种按辈分取名的方法,有利于家族内众多子孙的有序排列,有了字辈,不管家族内的人口有多繁多,世系有多复杂,都能在血脉的坐标上迅速找到个人的位置,同辈兄弟,不同辈的长幼,都能一目了然,而且,字辈谱反映了家族所认可的价值观念,一字一代,与代表每一个人的符号直接相关,在形成人们的文化心理中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丁钢,1996)。于是,名字,在一定程度上是亲属关系网的再现和家长理想的反映。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家长制的退避三舍,按辈分取名的习俗逐步被取消,特别是“破四旧”以后,许多家谱散失,造成了排辈的断裂,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名字中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而在农村,人们对伦理关系的脉络和称谓仍旧异常的清晰,连小孩子都会排辈,会认亲。在访谈中,即使是20世纪70年代出生的受访者,也有按辈分排名字的。如今,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更多的是爱、快乐和归属的报偿,因此孩子的命名大都以体现父母对孩子的良好祝愿和期望为主,个性化是优先考虑的。取名习惯也由按辈分向着新奇、特殊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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