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庆国在谈到中国需要什么样公共外交的问题时候说,“虚心学习,讲一个别人听得懂的真实的中国故事,是中国需要的公共外交。”[10]《公共外交》总编赵启正说,“公共外交就是通过向世界说明中国,在国际社会中传播中国国家形象。”[11]概而言之,开展公共外交的目的就是向世界展示一个真实的中国。
要向世界展示一个真实的中国,首先要从理论层面认识什么是真实的中国,即通过对认识论意义上的中国和本体论意义上的中国区分来认识真实的中国。“中国”英译名是“China”或“the Middle Kingdom”意指“the Central Kingdom”或“the Center of the Kingdoms”。这些都是认识论意义上的名称,反映不同人对中国的不同认识。
1994年8月某一天,在深圳国贸大厦中的一间写字楼里,笔者看到洁白的墙上贴有这样一幅中国地图。当时,三位来访的法国企业家走进这间写字楼,看到墙上的中国地图后感到有些吃惊,迷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中国位于地图的中心?难道中国是世界的中心吗?”他们接着说,“我们在法国看到的地图的中心都是欧洲。”显然,这几位法国人审视地图的目光充满欧洲中心主义和西方文化至上的观念,其言语暗示了对中国之中心位置的不满和不解。此例说明,面对同一幅地图,本国人和外国人的认识存在巨大的差异或误解。公共外交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向世界阐释一个真实的中国,消除认识论意义上的疑惑、误解和差异,纠正外国民众对中国的曲解和偏离实际的看法。
从理论上讲,对同一事物,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视角观察,都会得出不同的看法。据海德格尔,人的基本生存方式分为“本真存在”(authentic existence)和“非本真存在”(inauthentic existence)两种,前者指自我确定的存在或自身存在,即本体论意义的存在;后者指社会决定的存在,即认识论意义的存在。萨特亦将“存在”分为“自在存在”(being-in-itself或the in-itself)和“自为存在”(being-for-itself或the for-itself)两类。[12]萨特的“自在存在”主要指客观世界的存在,它是它现在的存在。与此不同,萨特的“自为存在”超越了现在,表示纯粹的预想和意向,它是它现在不是的存在。所以,海德格尔的“本真存在”和萨特的“自在存在”同指本体论意义的存在,即客观真实存在本身;海氏“非本真存在”和萨氏的“自为存在”同指认识论意义的存在,即对本体存在的认识或观念,它与本体论意义的存在之间存在一定偏差。(www.daowen.com)
在某些世界地图中,我们会看到欧洲和非洲位于世界中心位置,中国则出现在地图边缘区域;而在另一些世界地图中,我们又会看到中国位移到世界中心的位置。一个真实的中国理应是本体论意义上“本真存在”或“自在存在”的客观真实的中国本身。但在不同的世界地图中,中国的定位却大相径庭,或在世界的中心,或在世界的边缘。从认识论角度来看,中心也好,边缘也罢,都是绘图者对中国的一种认识、想象、意识、叙述。而这些不同的认识、想象、意识、叙述本身并不能展现本体论意义上的真实中国。真实的中国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公共外交阐释和行为中展现出来的。
例如,在国外孔子学院学习汉语的一位外籍女性学生查阅新华字典中“猪”字时看到:“哺乳动物,肉可食,鬃可制刷,皮可制革……”这个释义使她大吃一惊。她认为割猪肉、拔猪毛、剐猪皮是非常残忍野蛮的行为。后来,她又读到“猪的一身都是宝”的释义:猪皮可以制革,猪肉可以吃,猪骨粉是饲料,猪内脏可以制药。猪毛可以做刷子。猪红(血)除尘、猪肺润肺、猪腰补肾、猪尾健腰、猪肚养胃……所以,猪的一身都是宝。这样,猪不仅要被割肉、拔毛、剐皮,而且还要被碎骨、放血,甚至五脏六腑和猪尾也不能幸免。她对此感到非常惊恐并对中国产生误解。此时,我们应向她做必要的解释,充分说明“猪的一身都是宝”的真实内涵,以消除其误解。
再如,英国一所高校的一位中国留学生在一篇关于广东饮食文化的论文中写道,“我们广东人天上除了飞机以外什么都吃,地上除了车轮以外什么都吃,水里除了轮船以外什么都吃。”当英籍任课教师读到这句话时,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当时,我正巧在他身旁,他便问我:“广东人真的什么都吃吗?”我回答说,“当然不是。学生运用夸张的手法写出这个句子。”随后,我详细耐心地解释了广东丰富而又文明的饮食文化传统,消除了误解。之后,我又与文章作者沟通交流,探索阐释真实中国和真实广东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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